“言平兄,這是楚王最新發來的詔書,新十九軍團已經打到河陽城下了,我們必須立即趕往河陽,不然要是被他們打下了國都,我就得以死謝罪了。”聯軍的楚軍統帥張懷義說道。
“懷義兄,你先別急,我這裡也收到了代王的詔書,代國已經抽調了五萬援軍正在向河陽城的方向趕去。
不過代王發出這份詔書的時候,應該還不知道張冰的主力已經到達了河陽城下。我擔心張冰會轉而先去圍攻這五萬代軍。
我覺得咱們應該立即去與這五萬援軍匯合,然後再到河陽城下與張冰決戰,到時候咱們就有兩倍於張冰的兵力,可保必勝了。”聯軍的代軍統帥趙言平說道。
“言平兄,要是真的按你的說法,我們先去匯合五萬代軍,再去救援河陽,那麽恐怕河陽城早就被張冰攻下來了。到那個時候,我也就該被砍頭了。”
張懷義對趙言平所提建議的不滿溢於言表。
“懷義兄,河陽城雖然守軍不多,但是城高池深,新十九軍團根本沒有大型攻城器械,想要短時間內攻進城是不可能的。
但代國的五萬援軍幾乎都是步兵,又沒有城池保護,一旦被張冰盯上,只需帶幾萬騎兵一個突襲,就會讓他們全軍潰敗。咱們在京章道的慘敗,可還歷歷在目啊。”趙言平繼續勸道。
“言平兄,你是代國宗室,首先為代國的軍隊著想,我可以理解。但我是楚將,我不可能在國都和國王陛下被圍且危在旦夕的時候,帶著軍隊去解救目前並未遇到攻擊的代軍。
要麽我帶我的七萬楚軍回河陽,你帶你的八萬代軍去會合那五萬援軍。要麽你就在楚王砍了我的腦袋之前先殺了我,這裡所有的軍隊就都歸你指揮了,我保證不還手。”張懷義怒道。
“懷義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咱們若是再分兵,那就更會被張冰各個擊破了……唉,那咱們還是先回師河陽,同時傳信那五萬代軍先向我們靠攏。
不過要再多派一些斥候偵查,一旦發現張冰的部隊有轉向進攻代國援軍的跡象,就立即改道增援。”趙言平無奈地妥協道。
此時此刻,若是聯軍再分裂了,那就更不是張冰的對手了。之前誰也想不到,就憑一個失去後援的大漢二流軍團,竟然讓兩個屹立千年的王國如此難堪。
“好,我同意,多謝言平兄了!”張懷義抱拳說道。
他其實也明白趙言平的建議有其道理,但身為楚國的將軍,他卻必須堅持自己的立場。
河陽城西北郊,新十九軍團的士兵們正在優哉遊哉地吃飯、睡覺,三三兩兩的士兵甚至還空著手到營地外面散步,欣賞著異國都城郊外的美景,簡直就像是一個超級大旅行團,完全不像是深入敵國奮戰的孤軍。
但即便如此,那些在城頭上恨得牙根癢癢的楚國軍隊,就是沒人敢出來主動進攻。
自從來到河陽城外後,張冰便把軍團分成三大部分互相輪換,一部分負責砍樹、製作攻城器具、搭建安放投石車的高台,一部分駐守軍營保持戰備,還有一部分則乾脆放假休息。
中軍帳中,新十九軍團的將軍們卻並不像外面的士兵們那樣輕松愜意,他們非常明白,孤軍深入敵國作戰,一個不慎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新十九軍團的軍事會議幾乎每天都要開上大半天,每一個軍事行動都要一遍遍地認真推敲,確保沒有疏漏。
“副督帥,現在我們東南方向面對的是楚國都城河陽,
城內雖然只有三萬多軍隊,但城防堅固,可動員的民壯也多。 我們沒有重型攻城器械,連足夠堅固的雲梯和壕橋都沒有,想要迅速攻佔河陽城幾乎不可能。
但我們連給士兵放假的辦法都用了,還是沒能刺激他們出城作戰,看來想把他們引出城決戰也不行。
我們北面是趙言平和張懷義的十五萬代、楚聯軍,最新的情報顯示,他們正在全速向我們趕來。一旦被他們堵在這裡,配合城內的楚軍內外夾擊,咱們就危險了。
西面的情報也已經核實了,代國確實派出了五萬援軍正在向河陽城趕來,但他們是否已經得知咱們也到了河陽城外就不好說了。
如果他們得知了咱們的位置,很可能會轉而去與代、楚聯軍靠攏,那對咱們的威脅也會很大。”
參軍孫迪將各方面的情況逐個介紹分析了一下。
“副督帥,其實說來說去,整個代、楚境內,對咱們威脅最大的就是後面那個跟屁蟲。
雖然他們兵力比咱們多一些,但就憑他們的戰鬥力,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為啥要一直躲著他們呢。咱們回過頭去,直接跟他們決戰,徹底滅了他們多省心。”九十一軍代統製田虎說道。
“打贏不難,傷亡太大。”張冰說道。
“是啊,咱們就這些弟兄,沒有任何後援,死一個就少一個。代、楚是本土作戰,戰死一批還可以再征召一批。
之前咱們在京章道消滅了他們兩萬多人,結果代、楚兩國沒幾天就又給補充回來了,而咱們是承受不了太大的傷亡的。
況且趙言平和張懷義的聯軍都是代、楚兩國抽調的精銳,戰鬥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咱們不能輕敵啊。”九十二軍統製趙漢也說道。
當了將軍之後,趙漢也老成穩重了許多,幾乎看不到當年那個惡霸小隊長的影子了。
“副督帥,你就說怎麽打吧,我們聽你的。你要說攻城,我馬元野親自去架梯子!”九十四軍統製馬元野說道。
“是啊,副督帥,你就下令吧!”九十五軍統製葛成乾也附和道。
張冰盯著地圖,又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會兒,頭都沒有抬地開口說道:“九十三軍留在這裡,虛張聲勢。其余各軍夜裡西進。”
“是!”各軍的統製們立即起身說道。
隨後,除了參軍孫迪和九十三軍代統製鄒華以外的人,便都離開中軍帳去布置了。
“副教主,你放心,我一定把聲勢造大,讓楚國人以為咱們還是全軍都在這裡。正好這幾天咱們部隊幹什麽的都有,顯得很亂,不容易查清人數,我繼續這麽乾就行了。”鄒華笑著說道。
在只有張冰和孫迪的時候,鄒華還是習慣使用自然神教的稱呼。
“每頓飯都要把十萬人的灶都點著。”孫迪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吧,我明白。不過,副教主,我要堅持到什麽時候再撤?撤的太晚可是會被包餃子的啊!還有,我撤離之後去哪?”鄒華問道。
“隨便。”
張冰說了這麽兩個字後就出去了,只剩下在風中凌亂的鄒華和滿臉幸災樂禍的孫迪……
第二天一早,河陽城的楚軍斥候在新十九軍團的營地外面一如既往地仔細打探了一整天。
期間,城中的楚王熊再威得到的匯報是:流寇營地沒有任何異常,依舊在按部就班地製作投石車等攻城器械,甚至還向著河陽城的方向試射了幾次,但似乎都沒有命中。同時仍舊有部分士兵在營地外閑逛,營地內三餐時間如常,開飯時冒出的炊煙數量也沒有變化。
於是,楚王熊再威也再次派出傳令兵騎快馬前往代、楚聯軍,催促他們加快行進速度。
這樣的傳令兵在這些天裡是每天至少一名,而這些傳令兵成功的讓趙言平和張懷義的十五萬大軍一直在向河陽城進軍。
夜幕再次降臨,由代國都城興平通往楚國都城河陽的官道上,一支已經行進了一天的大軍剛剛扎下營盤,支起帳篷。
疲憊的士兵們除了站崗巡邏的以外,都卸下鎧甲,放下兵器,坐在營帳外搭起爐灶,開始架鍋煮飯了。
不大一會兒,一股股炊煙就飄出了大營,一直飄到營地四周的丘陵和密林之中。
就在這片丘陵後面的密林中,數萬大軍正靜悄悄地埋伏著。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整整一個下午了,這期間所有人都要在嘴裡銜著一根筷子,戰馬的嘴也都被勒上了,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包括張冰在內的將官們也都以身作則,嘴裡銜著筷子,有什麽想法都靠手比劃交流。
不過這麽長的埋伏時間裡,這數萬人馬也都是粒米未進,滴水未沾。當代軍營地裡的飯香飄到他們這裡時,很多人銜著筷子的嘴都流下了口水,倒是暫時不那麽渴了。
炎黃文摘:楊政侗借助自己多年擔任大漢丞相的機會,將大量的大漢官員變成了自己的心腹,於是當他成功奪取大漢江山後,基本將原來大漢帝國的文武官僚系統完整的繼承了下來。但同時繼承下來的,也包括了東漢末年僵化的體制和為了利益爭鬥不止的派系黨爭。同時,隋政權中各大軍事將領的權力和影響力也遠超漢帝國時期,民間的土地兼並更加愈演愈烈,這使楊隋政權剛一建立,內部就充滿了其余朝代末期才會出現的種種尖銳矛盾。——摘自帝國京師大學出版社《簡明炎黃古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