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跟他們交易了這麽久,那凌幫主對他們應該有些了解了吧?”
劉遠風是去過大漠深處的黃族遺跡的,所以對這些黃族後裔的現狀非常好奇。
“其實了解的很少,他們好像自稱為‘魚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大海深處的島上才這麽自稱的。每次見面,這些人都盡可能少跟我們說話,而且從不透漏任何信息,那個傳說中的蠻荒島更是從不帶我們去。
我後來也多次派船去東面找過那個蠻荒島,多數都是無功而返,只有河兒親自帶船去找的一次,發現了那個島。”凌震天說道。
“沒錯,那次是我帶的船,走的比以往都要遠,最後船上帶的食物和飲水都消耗過半,再不折返就可能回不來了。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遠處海面上出現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我們常年跑船的都知道,那應該就是陸地,而且是很大一片陸地。
我試著靠近了一點,就發現在陸地外圍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船,我怕再過去會被發現,按照父親的說法,他們對於炎黃大陸的人很不友善,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船,可能會很危險,再加上船上的給養已經不夠了,就立即撤了回來,沒敢再靠前。”凌河介紹道。
“原來如此!不過晚輩還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劉遠風又說道。
“哈哈,盟主不必見外,凌某知無不言!”凌震天笑著說道。
“凌幫主,您是一個義字為先的真漢子,答應與他們合作十年來一直信守承諾,沒有對外透漏半個字,為什麽今日要全盤告訴晚輩呢。
而且晚輩覺得,剛才您雖然看似是無意中說出了蠻荒島這個地名,但實際上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晚輩不明白,您為什麽會違背對他們的承諾,主動把這些東西告訴我呢?”劉遠風問道。
“哈哈,盟主果然明察秋毫!那凌某也就直說了,凌某雖然只是個江湖人,還是個官府一直想要剿滅的海盜,但畢竟也是炎族人。這蠻荒島近些年對於木材、生鐵和棉布的需求越來越大,讓我不得不多想。
這木材可以用來造船,生鐵可以用來打造盔甲兵器,棉布則可以用來做軍裝。如果傳說中當年魔族余孽被放逐到蠻荒島上是真的,那這些人很可能就是魔族後裔,他們對炎族充滿了恨意,如今突然開始大量造船、造兵器和軍服,為的是什麽呢?”凌震天反問道。
“您是說,他們有可能會反攻炎黃大陸?”劉遠風一臉震驚之色地問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三千年了,三千年都相安無事,蠻荒島距離大陸又如此遙遠,這種可能性很小,我這擔心似乎也有些杞人憂天。
而那些官府更不會在意我這小海盜的話,所以我一直也沒有把這些事說出來。但今日既然見到了盟主,就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下。關於您真實身份的傳說,我們雖是在這閉塞的海島上,但也聽聞了一些。
如果那些傳聞是真的,那您就不僅僅是大陸武林的盟主,您背後所代表的勢力還有可能是整個炎族的領袖!我的這些擔心到底是不是杞人憂天,由您來考慮正合適。”凌震天笑著說道。
“呃……好吧,凌幫主有心了!”
劉遠風沒想到是這麽個答案,敢情對方是把防范黃族入侵的責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於是只能滿臉無奈地拱了拱手。
“父親,咱們這麽半天光顧著說話了,盟主應該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而且盟主身上中了毒又受了內傷,應該好好休息才是。”凌河在一旁提醒道。
“對對,河兒提醒的對,我這歲數大了,最近腦子也越來越差,一看見盟主太開心,竟然連這些事都沒想到,實在是怠慢了!
這樣,河兒,你先安排盟主和夫人一起去休息,然後再派人送些清淡的食物,中毒之後不可吃的太油膩,也不宜飲酒!
等到了晚上,盟主和夫人身體恢復一些,我再親自設宴款待盟主和夫人。日後盟主身體痊愈,凌某一定要跟盟主喝個痛快!哈哈……”凌震天笑著說道。
“是,父親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凌河立即答道
“多謝凌幫主了!”
劉遠風起身施禮,接著便與凌河開門走了出來,凌震天也一直送到大門口。
就在他們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迎面走來了一個人,只見此人身材魁梧,此刻卻光著上半身,在後背上還背著幾根荊條。
這人見到凌震天出現在門口,便立即快步走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大哥,我王大彪一時鬼迷心竅,貪圖錢財,違背幫規,指使手下綁了無辜之人上島,而且還無意中綁了大哥的朋友,特來請大哥懲處!”
這一幕自然是讓所有人都一愣,不少金嶼島上的海盜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劉遠風仔細一看,確實是那副幫主王大彪,只是沒想到這人剛才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此刻竟然就來了個負荊請罪。如此能屈能伸,倒是不可小覷,而且劉遠風本能地覺得這王大彪只是以退為進,並非真心悔過。
“哼,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還是我藍鯨幫的副幫主,竟然帶頭違犯幫規!”凌震天怒斥道。
“是,確實是我見財起意,如今我知道錯了,請大哥責罰!”王大彪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凌震天見到王大彪這麽做,反而有些為難,人家既然已經不顧副幫主的顏面,當眾來負荊請罪,那麽還要當眾嚴懲就有些不近人情,但若是就這麽放了他,也不合適,而且苦主就在身邊看著呢。
於是,凌震天轉頭看向劉遠風,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見。
劉遠風見狀,知道凌震天還是顧念兄弟情誼,見王大彪已經知錯,有心饒了王大彪,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賣凌震天一個人情的。
劉遠風便立即說道:“王副幫主之前並不認識在下,更不知道我是幫主的舊友,因而絕非有意冒犯幫主,如今又能負荊請罪,實屬難得。在下自然也不會再怪罪王副幫主,至於其他的事情嘛,這是貴幫的家務事,在下一個外人,就不多參與了。”
“難得兄弟如此寬宏大量,不過也不能就這麽簡單放過他!”
凌震天知道不能泄露劉遠風的身份,在眾人面前改以“兄弟”相稱。
隨後凌震天上前幾步,抽出王大彪身上的荊條,狠狠地打在了王大彪裸露的後背上,一連抽了十幾下,王大彪全程忍著,不僅一動不動,而且哼都未哼一聲。
“好了,你先起來說話,這次的事情還不算完,但你畢竟是堂堂的副幫主,眾目睽睽之下,一直這麽跪著也不成體統,咱們進屋說話吧,有不少事我還要問你。”凌震天扔下荊條說道。
“大哥,兄弟我知錯了,我在自己家裡備下了賠罪的酒菜,如果大哥還認我這個兄弟,就請與三位貴客一起到兄弟家中,兄弟再當面向大哥和三位貴客敬酒賠罪,並且任由大哥處置!如果您不答應,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王大彪跪著說道。
“這……好吧。不過海生兄弟身體不適,需要去休息,就不跟著去喝酒了,就咱們兄弟倆喝點酒,好好聊聊吧!
這幾年,幫裡的人越來越多, 事情也越來越多,咱們兄弟都好久沒單獨好好說說話了。”凌震天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
“多謝大哥!”
王大彪這才站了起來。
“河兒,你送海生兄弟去休息吧,為父去與王副幫主聊聊。”凌震天對凌河說道。
“是,父親!”
凌河說完,並沒有理睬王大彪,轉身帶著劉遠風離開了。
而劉遠風則向凌震天抱了抱拳,然後也轉身跟著凌河走了,他此刻最關心的還是若晶的身體恢復的怎麽樣了,對於藍鯨幫的事情,他並不想過多插手。
在凌河的帶領下,劉遠風走到了後面的一個小院,只見柳剛正守護在這裡,看到凌河與劉遠風過來,柳剛立即上前打招呼道:“少幫主,盟主,你們來了!”
“柳師兄,盟主的夫人和她姐姐在這裡吧?”
凌河對柳剛也很客氣,兩人年齡相仿,是從小一起練武,一起讀書,一起長大的。
“在,按照師父的吩咐,在裡面休息呢,我一直守在這裡,沒人過來打擾。”柳剛立即答道。
“多謝柳兄,今日多虧你及時相助了!”劉遠風上前抱拳深施一禮說道。
炎黃文摘:大漢成祖皇帝劉遠風在自己的回憶錄中曾這樣寫道:“好奇害死貓啊!如果你不想讓自己莫名其妙地肩負起各種各樣的重擔,不想讓自己活的太累,不想被各種難題糾纏折磨,那就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如果有人故意勾起你的好奇心,那一定是個陷阱,一旦掉進去,你就會多了很多很多麻煩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