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大概有一個營的騎兵,戰鬥力很強。”參將不明所以地答道。
“本將觀察半天了,漢軍是分成左右兩路進攻我軍,每一路的兵力應該是一個整編軍,但那支騎兵卻似乎不屬於任何一路,而是一個獨立的戰鬥單位。一支獨立的部隊,人數不多,但戰力卻很強,這說明了什麽?”
陳玉濤不愧是宗室大將,面對如此不利的戰局,仍然非常鎮定。
“這說明……難道這是漢軍統帥的親衛營?”參將猜測道。
“沒錯,漢軍此次出兵支援魏國的統帥是張冰,所以這很可能就是張冰的親衛營,張冰應該就在裡面。既然他一定要置我於死地,那也別怪我跟他拚命了!
你立即去傳本將將令,讓正面的第一軍吳將軍立即收攏附近的部隊,集中圍攻那支騎兵!
然後你親自去把所有能集結起來的騎兵部隊都集結到我這裡,包括各軍統製的親衛騎兵、軍團全部的斥候騎兵、傳令騎兵,連著本將的親衛騎兵營一起,都集中在這裡,快!”陳玉濤咬牙切齒地下令道。
“是,督帥!”
參將得令後立即下去布置。
很快,原本護衛在陳玉濤附近的最後一批精銳步兵開始動了,他們沒有去支援已經開始崩潰的兩翼,而是一股腦湧向了陳玉濤所指的那支大漢騎兵。
而陳玉濤沒有猜錯,那支騎兵正是張冰所在的直屬親衛營。
“督帥,陳軍在集中攻擊咱們,咱們勢單力孤,是不是與左右兩路主力靠攏一下!”丁東偉揮刀砍翻兩個陳軍步兵,衝到張冰身前提醒道。
“向右衝鋒,與田虎會合!”
張冰也知道自己有些輕敵托大了,或許是此次滅魏復仇太順利,讓他多了一些志得意滿的傲氣,從而低估了陳玉濤。如今既然漢軍在整體態勢上佔據上風,他只需穩扎穩打就好,犯不著冒著被殺的風險去逞英雄。
另一邊,參將對站在小丘頂上觀戰的陳玉濤說道:“督帥,他們開始向側翼的主力靠攏了,應該是發現了我軍的意圖。”
陳玉濤立即轉過頭,對自己身邊剛剛聚集起來的千余名騎兵說道:“將士們,如今,你們是我大陳禁衛軍團全部的騎兵了,也是我大陳帝國最精銳的軍人!
你們看,下面那股區區幾百人的騎兵,就是敵軍主帥所在,他們視我大陳數萬將士為無物,欺我陳國無血性男兒,竟然以區區幾百人在我軍中肆意衝殺!是可忍孰不可忍!
現在,本將親自帶你們去消滅他們,今日之戰的成敗,就在我們手中,一會兒凡是能斬殺敵人一名騎兵者,賞銀百兩,殺死敵軍主帥者,賞黃金千兩,封一等侯爵!將士們,跟著我,衝啊!”
陳玉濤一馬當先,帶著他此刻所能聚集起來的全部騎兵向著張冰的親衛營衝了過去,因為此刻的張冰正在帶隊向右翼衝殺,所以正好是將脆弱的側翼暴露在了陳玉濤這支突然衝出的騎兵面前。
陳玉濤的身先士卒也激起了身後這千余騎兵的士氣,他們一口氣衝進了張冰的親衛營中,雙方騎兵立即陷入了混戰。
張冰沒想到陳玉濤會來這麽一手,他來不及調整陣型去應對,一時陷入了被動。
好在張冰的親衛營都是精挑細選的勇士,即便大的陣型被打亂,但沒有出現任何慌亂,個體戰力仍舊強大,以伍為單位的戰鬥小組也相互之間配合默契,給陳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這場騎兵對決一時陷入了膠著狀態。
此時此刻,大漢與大陳兩國的禁衛軍團十余萬人在廝殺,但真正決定勝負走向的卻是這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名騎兵的混戰結果。
若是陳軍能夠先一步斬殺張冰這漢軍的主帥,那陳軍就有反敗為勝的可能,甚至整個大陸的局勢都會發生巨變,若是張冰能夠堅持到兩翼的主力徹底擊潰陳軍,那漢軍自然就是勝者。
陳玉濤眼見圍攻張冰的戰況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順利,而在大的戰場態勢上,陳軍主力已經越來越接近全面崩潰的邊緣,便決心進一步孤注一擲。
只見陳玉濤扔掉身後那醒目的皇族將軍披風和頭上鮮豔的盔櫻,瞅準正在大殺四方的張冰,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
一般人不會想到,陳玉濤這位出身皇家貴胄的大陳禁衛軍團都統製,主修的功法竟然跟張冰一樣,也是隱匿暗殺之術,而且已有地階中段的實力。
張冰此刻已經連續鏖戰了半天,又一直面對眾多陳軍騎兵的圍攻,一時對於身後那悄然快速接近的陳玉濤並未察覺。事實上,這也是張冰第一次遇到針對自己的暗殺,就跟劉遠風第一次被人偷錢袋時一樣,對同行的警惕性有些不足。
陳玉濤咬緊牙關,非常沉得住氣,隱匿氣息藏於圍攻張冰的陳國騎兵後面,就近觀察了半天,終於瞅準了一個張冰露出破綻的時機,一劍猛刺了過去。
“督帥小心!”
一直把眼睛盯在張冰身上的丁東偉先於張冰發現了陳玉濤刺來的這一劍。
但是丁東偉眼見這一劍來勢太快,張冰已經來不及回身抵擋,而他又沒有實力擋開那迅疾有力的一劍,便一邊大喊著提醒張冰,一邊飛身撲了過去,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那一劍。
“滾開!”陳玉濤怒吼道。
“閃開!”
這是剛剛發現危機的張冰發出的吼聲。
不得不說,張冰是幸運的,他有著願意替自己去死的部下!
只見陳玉濤的這一劍被丁東偉的身體硬生生帶歪,在距離張冰不到寸許的距離擦了過去。
與此同時,暴怒的張冰也沒有再給陳玉濤任何機會,張冰那冰冷的長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陳玉濤的心臟。
張冰立即跳下戰馬,扶起了丁東偉,看起來丁東偉也是幸運的,陳玉濤的這一劍只是斬斷了丁東偉的左臂,然後擦著他的前胸刺了過去,雖然胸口的傷口很深,但卻還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只不過,這個當年被劉遠風親手招入漢德聯盟,又親自調到軍團都統製親衛營任職的漢子,這個一向沉默寡言卻忠心不二的軍人,從此永遠失去了他的左臂。
而隨著陳玉濤這位陳軍主帥的陣亡,本就已經接近崩潰的陳軍徹底潰敗了……
茫茫大海上,一艘近二十米長的海船正在夜色中航行,劉遠風這個旱鴨子在不斷被海浪搖晃的船艙裡,本不會那麽容易睡著,但或許是這兩天太過疲憊了,身上還有著沒有化解的劇毒和內傷,此刻竟然沉沉地睡著了。
在劉遠風對面,若晶和黃兒也擠在一起熟睡著。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劉遠風突然感覺到有幾個人悄悄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但眼皮卻變的非常沉重,根本難以睜開。
很快,他感覺到靠過來的人們似乎在小心地捆綁自己,明顯是來者不善,這時,他終於拚盡全力,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劉遠風清醒了過來,通過服飾,他認出眼前這幾個人都是船上的水手,或者說就是藍鯨幫的海盜。而且他之前睡夢中的感知沒有出錯,這些人確確實實是拿著粗大的繩索正在準備捆綁自己。
“小子別動,老實點還能少吃點苦頭!”身旁的海盜威脅著說道。
劉遠風立即掙扎著站了起來,準備施展武功收拾眼前這幾個小海盜, 可是他剛想用力,卻發現渾身非常沉重,根本用不出力氣。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在晚飯裡下了藥!”
“哈哈,別害怕,就是加了點讓你乖乖睡覺的佐料,不會要了你們的命的,你們的命可是很值錢的。”海盜們笑著說道。
同時,幾個海盜再次按住劉遠風,仍舊是要將他捆綁起來。
劉遠風畢竟是天階高手,若是正常狀態,就算中了迷藥或者蒙汗藥,也能通過內息的調理和內力的運行快速化解掉,可惜此時的他已經幾乎把全部內力都用於抑製鷹眼黑衣人鏢上的劇毒和調理內傷,想要再運功去化解體內的迷藥,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做到。
不過他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咬緊牙關拚盡全力還是用出了一絲內力,僅僅這一絲內力便將四周的幾個海盜全部打飛了出去。
但也僅僅是這一次反擊,就讓劉遠風內息更加混亂,對體內毒素的壓製也越來越難,部分毒素甚至開始向身體各處擴散,這使他幾乎無法再次攻擊了。
“別亂動,不然你的這兩個小美人可就要香消玉殞了!”
一個海盜的聲音從船艙的另一側傳來,劉遠風扭頭一看,竟然是兩個海盜將刀架在了若晶和黃兒的脖子上,而且兩女都已經被嚴嚴實實地捆綁了起來。
“若晶,黃兒姐姐!你們放開她們,不然我一定殺了你們!”劉遠風怒而吼道。
同樣一直處於熟睡中的若晶和黃兒似乎是被剛剛的吵鬧聲驚醒了,勉強睜開的眼睛滿是迷離之色,明顯是也被下了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