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宇冷笑了一聲,兩腳原地未動,在對手的劍尖即將刺中自己的胸口時,只是微微側了一下身,同時一腳飛踹在那將領胸口上,當場將這人踹飛到數米外。隨後只見那個將領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抽搐了兩下,很快就再也不動了。
另外兩個將領一愣,急忙上前探查,發現那年長一些的將領心脈已絕,明顯再無一絲生機了,兩人的臉上這才真正露出了又驚又怒的表情。
“混蛋,你竟然殺了虞將軍!”
“你知道虞家是什麽爵位嗎,你難道不知道虞將軍是第四軍團資歷最老的將軍了嗎!”
面對這兩個將領的怒吼,韓凌宇仍舊只是回以一聲冷笑,然後才開口說道:“少廢話了,現在該輪到你們倆了,別浪費時間,一起上吧,想要活命,打贏我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欺人太甚!”
“老子跟你拚了!”
這兩個將領也不傻,他們自知並不比虞將軍的武功更高,而虞將軍竟然在韓凌宇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沒堅持住,便不再逞強,更不敢輕敵,各自拔出佩劍,隨後聯手攻了過去。
韓凌宇見這兩人謹慎了許多,起手的招式與步伐配合的很好,並未像之前的虞將軍那樣自大地露出眾多破綻,便也不再原地不動,而是趁著兩人尚未近前的時候,突然以極快的身法起身而上。
這兩人起初都誤以為韓凌宇會像之前對付虞將軍那樣原地不動,沒想到他們剛一動,韓凌宇就以更快的速度猛撲了過來,頓時讓二人有些手忙腳亂起來,而在韓凌宇面前露出破綻的結果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圍觀的眾人中,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看清韓凌宇的招式,只是見韓凌宇一閃身,從兩個將領的中間擦身而過,之後就是兩個將領一先一後撲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氣管被切斷鮮血噴濺,另一個則是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
韓凌宇在眨眼的功夫,兩招殺三將,頓時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再也沒人敢小看眼前這個文官。
事實上,此刻的韓凌宇剛剛踏上了地階上段的台階,只不過由於他一直秉承“和氣生財”的商人作風,為官之後從未在人前動過手,以至於大齊上下竟沒幾個人知道韓凌宇也是個少年高手。
至於曾在風揚書院見過韓凌宇出手的那些元堂學生,自然也不會到處去宣揚自己被打的丟人事跡。
韓凌宇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後說道:“對這三個將領,念其往日功勞,以戰死上報,保住他們家族的榮譽。但他們也是一個樣板,如果再有違犯軍紀,不遵軍令,作戰不利者,不管是什麽出身,不管是什麽軍銜,一律就地軍法處置!
這三個人身為將軍,武功境界其實並不差,已經都是地階初段,但他們在廝殺之時竟然毫無經驗,在我這個文官面前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去,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你們這兩大軍團的將軍們遠離戰陣太久了,平日裡除了會表演幾招花架子,其實已經跟你們瞧不起的文職官僚們沒什麽區別了!
為什麽齊思嘉偷襲南興城,竟然會把你們兩個軍團的軍以上將領幾乎一窩端?軍隊主力明明在這裡,可他們都不住在軍營,而是跑到了郡城裡面去享受!
這樣的風氣,下面的將士們肯在陣前死戰嗎!為將者,臨陣之時必須衝鋒在前,只要本監軍在這裡一天,大戰之時,指揮的軍官就必須親自戰鬥在最前線!”
見四周沒有任何聲音,韓凌宇又大聲喝道:“回答我,本監軍剛剛的話,都聽到了嗎?”
“謹遵監軍大人將令!”四周的官兵們立即大聲回道。
“很好!這兩天,你們中很多人給本監軍送了禮,有的人送的還不少!韓某知道,你們是覺得本監軍是陛下的近臣,希望能夠得到本監軍的引薦。
不過,韓某不吃這一套,這兩天凡是給本監軍送過錢財的人,本監軍都已經登記造冊,財物也都已經封存,接下來的戰事中,你們若是立下軍功,那本監軍不僅把你們送來的錢財原封退還,而且還會為你們向陛下請功請賞!
但如果有作戰不利、貪生怕死的,那韓某就連同這行賄之罪一同上報陛下,以國法軍規嚴懲不貸!再次提醒諸位,軍法無情,希望各位好自為之!”韓凌宇接著又大聲說道。
“謹遵監軍大人將令!”眾人又是齊聲答道。
“很好,各位立即回到本部營中整軍,明日一早進攻南興城!”韓凌宇最後下令道。
“謹遵監軍大人將令!”
……
韓凌宇的立威可謂非常成功,從那三個將領成為屍體後,他這個毫無根基的外來戶瞬間成了整個南興郡二十多萬駐軍的最高統帥和地方行政的最高長官。
而且,那三個被他親手處決的將領僅僅只是個開始。
齊思嘉親自坐鎮南興城指揮防守,守軍也都是他培養多年的真正心腹精銳,雖然兵力處於劣勢,但仍然堅守的極為頑強。
韓凌宇在城外督戰了整整三日,硬是沒有攻進城內,而在這三日裡,第二和第四軍團的一名統製被撤職收押,兩個作戰不利的旅統領被當場處斬。這也是今日那耿統領不僅親自帶兵衝擊城頭,而且寧可戰死也不後退的原因,他不想成為第三個被處斬的統領。
南興城郡守府內,已經自稱監國親王的齊思嘉正背著手來回踱步,滿臉都是焦躁不安的神色。
之前在韓凌宇派出大軍進攻衛南府的時候,由於手頭兵力有限,齊思嘉曾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要麽放棄南興城,去保住衛南府這個可以從炎河撤回河中郡的碼頭,要麽放棄衛南府這條退路,全力固守南興城這座戰略要地。
最終,齊思嘉選擇了後者,他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燕國援軍身上,畢竟那是一支號稱行軍速度大陸第一的軍隊。可是,燕國的大軍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那麽快出現在南興城外。
“報,殿下,我軍已經將敵軍擊退,在城頭擊殺敵軍一名統領。”一個偏尉跑進來向齊思嘉稟報道。
“好,將士們有功!告訴他們,一定要堅持住,本王一定重重有賞!”齊思嘉立即說道。
“殿下,敵軍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凶猛,而且幾乎不給咱們喘息的時間,我軍死傷慘重,如今城牆上的兵力捉襟見肘,幾位將軍都是在拆東牆補西牆,帶著衛隊四處支援才勉強守住,可是面對這樣的進攻,恐怕堅持不了幾次了!”偏尉語氣沉重地說道。
“我知道,將士們打的不容易,不過一定要再堅持一下,燕國的援軍很快就要來了,從東川城到南興城並沒有多遠,只要燕國的援軍一到,咱們就可以全殲外面那些人了。”
齊思嘉這話既是在安慰部下,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殿下,燕國援軍至今沒有動靜,為保萬全,畢將軍請殿下考慮,趁現在弟兄們還沒拚光,若是立即保護殿下棄城突圍,還有希望成功,若是再晚,恐怕就沒有力量突出去了!”
“不,燕國的援軍一定會來的,一定會!傳令下去,一定要頂住,一定要堅持到燕國援軍到來的時候!本王一定可以帶領你們一路南下,打下齊城,登基為帝!到時候,所有的將士們都加官進爵,連升三級,不,連升五級,本王保證讓你們封侯拜將!”齊思嘉略顯語無倫次地說道。
“是,屬下去傳令了,殿下保重!”
這個偏尉對於齊思嘉的這番話已經聽了無數遍, 與最初聽到這些話時的興奮、激動和期待相比,如今再聽到這番話,他感受到的只有絕望。
報信的前線軍官剛離開,齊思嘉就轉身問一旁的幕僚道:“這是今天的第幾次進攻了?”
“回殿下,已經是第六次了!”幕僚急忙答道。
“第六次……第六次……這幾天,韓凌宇從早到晚,一刻不停地攻城,每天不攻十次以上,不打到天黑,他絕不停手,本王帶來的七萬精銳,如今只剩下不到三萬了!
可是燕國人的援軍呢,燕國人的援軍在哪!本王攻下這南興城已經足足七天了!七天了!按照約定,燕國人三天之內就應該來城下與本王會和,可是他們人呢!人呢!”
齊思嘉歇斯底裡地咆哮,可是他身邊所有的幕僚們都只能低下頭沉默以對,畢竟與燕國人的所有聯絡都是齊思嘉親力親為的,這些幕僚們知道的東西還遠不如齊思嘉多。
至於燕國人為什麽沒有出現,或者說燕凌雲的大軍到底到哪了,這不僅是齊思嘉心心念念的問題,同樣也是城外的韓凌宇最為關注的。
“西線有什麽動靜嗎,咱們派去阻擋燕國大軍的部隊,有沒有戰報傳回來?
不是本監軍不愛惜將士們的生命,非要逼著你們去拚死攻城,只是我們必須在燕軍主力突破我軍西線防禦前,收復南興城,不然的話,齊思嘉就真的有可能借勢做大,大齊就危險了!
到時候,如果讓齊思嘉成了大齊皇帝,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只有死路一條!”韓凌宇對一旁的將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