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散逃命的陳兵,此刻的劉遠風又怎會給他們逃跑的機會,他隨手奪過一把弩手配備的短刀,飛一般殺進人群,所過之處隻留下一片屍體。
“弟兄們,這人已經瘋了!刀盾手在前,長矛手列陣,快殺了他!”
哨長心中也有些發毛,他似乎聽到剛剛劉遠風自稱為天階高手,原本他根本不信世間會有如此年輕的天階高手,隻當對方是在吹牛嚇人,現在則已經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這真是一個天階?
實際上,此刻的劉遠風如果有時間細細查看體內的情況,他就會意識到,經歷了多次的生死危難後,在剛剛那一刻的暴怒中,他竟然一舉突破了天階中段的壁壘,這也是他瞬間調動出更多自身潛力的原因。
面對那一排排的刀盾和長矛,劉遠風沒有任何猶豫地衝了過去,只見他用力一甩,手中的短刀直飛出去,一下砸飛了兩個陳兵,使陳軍的盾陣出現了一個小缺口。
劉遠風便直接從這個缺口衝了進去,閃身躲過一支刺來的長矛後,他順手便奪過這杆長矛,隨後大開大合的施展起來,陳兵被一片片掃飛,根本無人能夠近前。
那些士兵已經被殺神一般的劉遠風嚇得四散而逃,那哨長見手下這上百人都無法擋住劉遠風,頓時也心生膽怯,轉身就想逃開,可一直盯著他的劉遠風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這哨長剛轉過身,就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巨力,隨後便被一杆刺穿前胸的長矛帶著飛出好遠,最後被釘在了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他是魔鬼啊!”
“不是人啊!”
“快跑啊!”
“饒命!”
……
剩余的陳兵鬼哭狼嚎地四散逃開,無人敢再去進攻劉遠風。
可是還沒等劉遠風喘口氣去平複一下已經徹底混亂的內息,從東西兩面就又各冒出了一哨人。這些新出現的陳兵二話不說就向劉遠風衝了過來,他們正是附近的兩支被劉遠風那驚天吼聲吸引來的陳軍。
劉遠風見狀,再度怒吼一聲,迎著這些陳軍衝了上去,瘋狂的殺戮再次開始。
其實劉遠風此刻雖然狀若瘋狂,但心中已經恢復了清醒,也正是因為恢復了理智,他才猶如殺神一般瘋狂地大肆殺戮,因為他已經探查清楚了自己的身體狀態。
雖然他突破了天階中段,可是這樣的進階是非常凶險的,但凡天階宗師準備突破之時,都會閉關清修,一旦突破成功就必須長時間的調理內息才能穩定下來,不然不僅境界不穩,還會有走火入魔而亡的危險。
然而劉遠風此刻卻沒有絲毫時間去調理內息,那困擾他多日的毒液也趁機大肆出擊,破壞他的機體和經脈,與自動出來保護經脈的真氣糾纏在一起,在他體內形成了另一個戰場,同樣鬥得不亦樂乎。
這樣的狀態意味著劉遠風隨時都會由內而外的徹底崩潰,而他必須在自己突然倒下之前,殺盡所有可能會給若晶帶來威脅的敵人。
……
劉遠風不知自己殺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但他知道,所有的敵人要麽已經倒在血泊中,要麽已經遠遠逃走。
他拄著一支浴血的長矛站在一個不算很高的小土丘頂上,滿臉滿身都是血汙,猶如睥睨天下的戰神、死神,他四周的地面則是一片片的屍體。
若晶和黃兒一直傻傻地站在後面,就那麽看著前面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好似化身成一個戰神、一個殺神、一個她們的保護神。
直到殺戮停止,她們才穿過滿地的屍體,跑到劉遠風身前。
“海生,你……你怎麽樣了?”若晶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著劉遠風臉上的血汙,流著淚問道。
“我……還死不了,剛才嚇到你了吧?”
劉遠風的臉上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
“不,我不怕,只要能看到你,無論什麽,我都不怕!”
若晶不顧劉遠風滿身的血汙,一下撲過去抱住了劉遠風。
“若晶,這些陳軍,我沒能全殺光,還是有不少人跑了,他們一定會去叫來更多的援軍,所以咱們必須馬上離開!”劉遠風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走!”若晶立即點點頭答道。
“若晶,你們先走,我剛才消耗有點大,需要先調理一下內息,然後就去追你們。你知道的,我腿腳快,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你們。”劉遠風笑著說道。
“你又想把我騙走嗎,我雖然不懂武學,但我卻不傻,我看得出,你剛剛一定是透支了你自己的全部力量對不對,你現在根本走不動了對不對,你是想讓我們逃走,你一個人在這裡等死對不對!”若晶哭著吼道。
“唉……若晶,我的小仙女,你怎麽就不能傻一點呢!”
劉遠風無奈地笑了笑,寵溺地幫若晶捋順被風吹亂的秀發。
“海生,求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陪著你一起吧,好不好。”若晶哭著說道。
“那兩個閻王看來是真的想我了,若晶,你真的願意跟我去地府做一對鬼夫妻嗎?”劉遠風凝視著若晶,微笑著說道。
“我願意!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在哪,我都要做你的妻子!”若晶也凝望著劉遠風,堅定地說道。
“那好!”
劉遠風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黃兒,說道:“黃兒姐姐,我要在這裡正式迎娶若晶為妻,以這茫茫天地為見證,舉辦我們的婚禮,你願意為我們主持婚禮嗎?”
就在這時,遠處的地平線上,再度出現了大隊的士兵,這些士兵猶如海潮,幾乎望不到邊際,黑壓壓地向著劉遠風他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
不過這次,劉遠風和若晶、黃兒都沒有再去關注這些敵人。
黃兒早已經被感動的淚流滿面,聽到劉遠風的請求後,立即開口說道:“好,我就做司儀,為你們主持婚禮!”
“多謝黃兒姐姐了!”
劉遠風道了謝,然後在若晶的攙扶之下,奮力站直了身子。
若晶則幫劉遠風整理著滿是血汙和破損的衣服。
劉遠風看著若晶細心的幫自己捋平衣服上的褶皺,又去擦拭頭上和臉上的血汙,他的嘴上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隨後,劉遠風一把握住了若晶的雙手,緩緩說道:“就這樣吧,那些陳軍越來越近了,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在去地府之前,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好,黃兒姐姐,開始吧!”若晶點點頭,眼含著淚光對黃兒說道。
黃兒哭著點點頭,隨後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鴻蒙初辟,萬物陰陽,眾生繁衍,美眷情長!成婚以禮,苦甜同嘗!”
聽著黃兒大聲喊著婚禮開始的祝詞,劉遠風和若晶對面而立,緊緊握著對方的手,面帶微笑,深情凝望著對方。
“天地有靈,結緣東南,新人感念,請面東南,跪拜天地!”
黃兒看著越來越近的陳軍,省略了正常婚禮時的大多數步驟和祝詞,直接開始拜天地了,而因為劉遠風與若晶是相識相愛於大陸東南方,便讓二人向東南而拜。
劉遠風和若晶依言而行,轉向東南方向,並肩而立,隨後俯身跪拜。
“起!”黃兒喊道。
若晶隨即扶著劉遠風站了起來,此刻的劉遠風已經接近油盡燈枯,想要完成簡單的跪拜和站起這種動作,都已經有些困難了。
“追根溯源,高堂有恩,新郎北來,請先面北,跪拜!”黃兒繼續喊道。
劉遠風和若晶面向北方,再次跪拜,這個方向有著劉詢志和蘇皇后的陵墓, 而在劉遠風的眼前,兩世父母的身影都閃現在那裡。
“起……新婦東來,請再面東,跪拜!”
劉遠風和若晶轉向東面大海的方向,跪拜若晶早逝的父母,若晶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起……夫妻結姻,共擎風雨,夫婦對面,互拜!”
劉遠風與若晶互相攙扶著,再度凝望對方,噙淚而笑,緩緩拜了下去。
“相扶相持,永結連理!新郎新婦結發!”黃兒再次喊道。
劉遠風放出自己戒指上的小刀片,割下了自己的一縷發絲,隨後將戒指遞給若晶。
若晶也學著劉遠風的樣子,割下了一縷秀發。
這時,黃兒有些犯難,他們此刻根本沒有結發用的紅繩。
卻見劉遠風微微一笑,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小條還算乾淨的白布條,然後拿過戒指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塗在了白布條上。
若晶明白了劉遠風的意思,也伸手在那戒指上劃破了手指,與劉遠風一起將血染在布條上,兩人相視一笑,很快就將這原本白色的小布條染成了血紅色。
接著,若晶親手用這根浸染著兩人鮮血的紅布條將那兩縷發絲緊緊綁在了一起。
“天地為證,日月為名,炎黃共見,夫婦禮成!”黃兒用此生最大的聲音喊道。
“海生,從現在開始,我就真正是你的妻了!”若晶流淚說道。
“若晶,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婦,就算到了地府,我們也再不分開!”劉遠風將若晶抱在懷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