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堂主覺得既然漢德聯盟已經建立了旅級建制,有了正式的軍務經費,那就不應該再免費為漢德聯盟提供東西了……”孫迪咬咬牙把話說完了。
“哼,你告訴他,要是他敢跟我要錢,我就把暫十九軍團的買賣交給別人!”劉遠風覺得自己才是掌握主動權的。
“可是……可是……可是宋堂主說……”
孫迪見劉遠風果然說出了這句宋雲海預料中的話,又猶豫了起來,到底應該不應該把宋雲海的話都說了呢。
“他說什麽?”劉遠風皺著眉問道。
“宋堂主說了,反正他們也是在給您賺錢,要是您把暫十九軍團的買賣給別人,那損失的還是您自己的錢,他不在乎,您隨便!
嗯……宋堂主還說了,要是自然神教欠債太多破產了,他大不了被解職,您卻不一樣,就算是去青樓賣身,您也得填窟窿,所以您自己看著辦!”
孫迪索性把宋雲海徹底賣了,省的自己再夾在中間為難。
“他居然敢這麽說!你明天就告訴他,我……我批準他的意見了,不過漢德聯盟采購的東西,在價格上要有折扣……”
在孫迪眼中,此刻的教主殿下就像一隻鬥敗的大公雞。
作為最早跟隨劉遠風的人,孫迪很不解,為啥同樣是堂主,自己就被教主吃的死死的,自己怎麽就沒有人家宋雲海的本事呢。
“不提鐵公雞了,說說大營裡都有什麽情況吧!”
劉遠風搖了搖頭,繼續拿起一根雞腿啃了起來。
“回教主,營地中最近又有了七個重傷和殘疾的需要退役,我正在處理。另外,我這兩天聽到消息,很多勢力在暗中串聯,想要聯合對付漢德聯盟,這次漢德聯盟這麽急著成立旅,讓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孫迪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盡可能不帶感情色彩的匯報著,不過劉遠風還是聽出了孫迪話語中的不解,他也不明白,漢德聯盟為什麽這麽著急成立旅級建制。
“嘿嘿,這麽急著建立旅級建制,對漢德聯盟而言確實不是好事,但對整個軍團來說卻恰恰相反,你知道鯰魚效應嗎?”劉遠風微笑著問道。
……
夜色越來越深,暫十九軍團營地西南地區的一處大營已經漸漸沉寂了下來,除了偶爾有一兩伍士兵沿著土牆進行例行巡視的腳步聲外,就只有隱隱從大營中飄出的士兵們的鼾聲了。
但就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大營的土牆外面突然出現了一大群士兵,這些士兵身上摘掉了一切可能發出響聲的東西,每人都在嘴裡銜著一根筷子以確保不會說話。
只見這些士兵們都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前進著,背上都背著一個土筐,裡面是滿滿的泥土。帶隊的軍官在距離土牆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向後一揮手,士兵們都安靜的蹲了下來,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眼看著一小隊打著火把的士兵從土牆上例行公事地走過,甚至都沒人象征性的向土牆外看一眼。
跟在帶頭軍官身旁的一名軍官伸手拿出了嘴裡咬著的筷子,壓低聲音對領頭的軍官說道:“大人,根據這些天的偵查,這波巡邏隊過去後,至少兩刻鍾內都不會有巡邏兵路過這段土牆。”
領頭的軍官聞言咬著木筷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土牆上火把的光亮越來越遠。
隨後他一揮手,帶著士兵們無聲無息地靠近了土牆,將自己背上的土筐卸下來,把土倒進了壕溝中。緊接著,數以百計的士兵紛紛將土倒進溝中。
如此眾多的士兵們快速的進行著土工作業,竟然沒有一絲慌亂,而且沒有任何一個軍官出聲指揮,明顯是之前已經演練了多次。
不到一刻鍾,這個兩米深、三米寬的壕溝就被填平了一大段。
不久,一個可以直接衝上土牆的土坡也形成了,在整個過程中,領頭的軍官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面無表情地看著士兵們的行動,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而包括軍官們在內的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似乎他周圍的溫度要比別處低上不少。一旦有人不小心走近他,似乎就會不自覺的打個冷顫,然後快速遠離。
軍官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從頭到尾面無表情,直到土坡也已經搭好後,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命令了,他才緩緩向側後方的黑夜中看了一眼,然後揮手帶著士兵們衝了上去。
……
在暫十九軍團參軍大人那熱乎乎的營帳中,劉遠風見到孫迪衝著自己滿臉疑惑地搖搖頭。
他自己也撓撓頭,接著解釋道:“漢德聯盟這麽急著成立旅,確實違背了‘廣積糧,緩稱王’的古訓。但是我也沒辦法,這場遊戲總不能無限期的玩下去,新年之前,我必須讓軍團步入正軌,我可不想在這軍營裡啃饅頭做年夜飯。
各大勢力的那些頭頭們原本都是最基層的官兵,很多連個伍長都不是,如今他們坐上了一營遊擊的位置,都感到很滿足了,都開始走守成的路線,這樣就會讓整體進度慢下來。
而一直以來,我在漢德聯盟做的一切,就是要讓漢德聯盟成為一條不斷攪動軍團的鯰魚。讓整個大營各個勢力都時刻處於被強者追殺的危機中,讓他們一刻都不敢放松的不停地動起來,這樣才能最快的實現咱們的計劃,讓軍團步入正軌。
當然,這樣做的話,漢德聯盟會成為眾矢之的,但同樣因為我的存在,漢德聯盟也能搶到很多先機,這就算是平衡吧。漢德聯盟在某些地方要吃虧,但在另一些地方會佔便宜,這也說明我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嘛,哈哈。
這次要漢德聯盟成立旅,就是要讓那些已經心滿意足的家夥們再次動起來!”
孫迪聽了劉遠風的解釋,雖然還是不知道這跟鯰魚有什麽關系,而且鯰魚是什麽東西,好吃嗎?不過基本意思他還是明白了,隨後說道:“教主果然用心良苦,但是這次針對漢德聯盟的勢力可是不弱,您有什麽應對之策嗎?”
“嗯,這樣的話,他們要想真的串聯起來形成戰鬥力,並公開向漢德聯盟真正發難還有段時間,這樣,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你幫我通知……”
此刻已經是深秋時節,地處大陸東北地區的大漢帝國已經日漸寒冷,尤其是夜晚,一陣陣冷風會讓留在室外的人不時的感到刺骨的疼,但在暫十九軍團西南的一處大營中,此刻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一隊隊戴著“冰”字袖標的軍人們正在逐個帳篷地搜索漏網之魚,不時還會傳來一陣棍棒撞擊聲和士兵們在戰鬥時才會發出的叫喊聲,但這樣的聲響一般很快就會消失。
士兵們將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俘虜綁住雙手,帶到營地中央集中看管起來。這些俘虜們大部分都只是披著一件凌亂的軍服,顯然是直接從被窩中被抓到了這裡。
這些被俘的軍人們大多並不服氣,他們本來也是西南地區較大的勢力之一,居然就這麽被卑鄙的偷襲而一敗塗地,他們很不甘心。
但是當他們被扭送到營地中心,看到站在前面那個敵人的首領時,立即變得安靜了,就像乖巧的貓咪般靜靜的坐在地上等待著。
那個人的名氣他們早就知道了,而且被傳的神乎其神,據說那個人能在盛夏裡讓水結冰,據說與他作對的人只要被他看上那麽一眼,全身的血液都會凝固,據說那個人從不給活人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據說他已經將兩個地階高手打的住進了醫帳,據說他……
張冰就那麽站在場地中央,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在他的部署下發生的,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時,又好像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終於,一個斥候跑了過來,打破了這種奇妙的氛圍。
“報告大人,在剛才我們進攻‘黑風門’時,與他們結盟的‘神武幫’派出了援兵,被我們埋伏的部隊中途打了回去,現在他們已經全部撤回營地並高度戒備。”
張冰聽完斥候的匯報沒有任何表示,而是低頭看了一眼身前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的原“黑風門”門主,說道:“送醫帳”。
“是,大人!”斥候接到命令毫不遲疑,招呼身後兩個士兵迅速將人抬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暫十九軍團的營地中就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軍營西南地區擁有四個營兵力的第一大勢力“冰字軍”,在一夜之間就徹底吞並了擁有三個營兵力的原第二大勢力“黑風門”,並且將至少擁有兩個營的第三大勢力“神武幫”團團包圍了起來。
而就在前一天,所有的分析還都認為以“黑風門”和“神武幫”為主導的西南大聯盟已經對“冰字軍”形成了絕對的壓製,“冰字軍”的滅亡僅僅是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