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風再次閃過黃易蕭的進攻,跳到了擂台的一個角,而此時的擂台已經只有原來的一半大了。
黃易蕭對劉遠風的成功閃躲沒有任何意外,再次一腳震塌了一塊擂台,然後照例追上去揮臂向劉遠風橫掃,順便也一腳抬起蓄勢,做好了等劉遠風離開後震塌這裡的準備。
可是意外出現了,劉遠風這次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閃身離開這個角落,而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彎腰,躲過了黃易蕭橫掃過來的手臂,緊接著就直起身子順水推舟地一拳擊出,正打在黃易蕭剛剛打空的小臂曲澤穴上。
這一拳是用上了內力的,黃易蕭頓時手臂發麻,上身不穩,而早已蓄勢的右腳也來不及停下,只能按計劃一腳震塌了擂台一角,身體頓時整個右傾了。
劉遠風則側身騰空而起,躲過黃易蕭臨時攻來的左拳,然後順勢用內力狠狠一腳踢在了黃易蕭的後腰上方。
黃易蕭頓時猶如出膛的炮彈般飛了出去,擂台下方的人們躲閃不及,整整一片人被砸翻在地後,才止住黃易蕭飛出的勢頭。
全場頓時嘩然,沒想到看似就要取勝的黃易蕭竟然會突然之間敗下陣來,而且還敗的這麽慘。
黃易蕭摔下來的地點離黃小玉和細封靜不遠,她們立即穿過人群上前查看,被黃小玉裹挾的藍寶音自然也被動的趕了過去。
細封靜最先擠到前面扶起黃易蕭問道:“易蕭哥,你沒事吧?”
“沒……事……靜……我沒事……”
黃易蕭在細封靜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臉色難看之極。他顯然不像嘴上說的那麽沒事,不過他心裡知道劉遠風是留情了,那一腳如果向下一點就正好踢在自己後腰要害上,那樣自己恐怕想站起來就不會這麽容易了。
而這一腳的力度也讓黃易蕭知道,這個炎族王爺的內力明顯在地階以上。論綜合實力,他根本不是劉遠風的對手,之前劉遠風的種種示弱都是在戲耍他。
這讓黃易蕭感到非常憤怒和屈辱,可是作為崇尚實力的古卑人,面對絕對實力強過自己的對手,他只能選擇咬緊鋼牙接受失敗,默默轉身在細封靜的攙扶下離去。
不過剛剛走了兩步,他又轉身掙扎著走了回來。
眾人看著他不知道什麽意思,卻見黃易蕭摘下了手腕上的名牌,拋給了劉遠風,然後再次恨恨地看了一眼劉遠風後轉身離開了。
這是黃易蕭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狂戰大會上輸掉名牌,是他一生中最落寞的時刻,尤其他還是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面前一敗塗地,這本應該讓他感到巨大的恥辱。
可是當他發現攙扶著自己的細封靜那美麗的雙眸中,流露出的只有關心,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失望和蔑視,那自然流露的溫柔甚至遠超平時。
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輕松了、解脫了,什麽功名利祿的爭奪似乎都與自己無關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輸了比武,但卻贏得了愛人的心,盡管他此刻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他也不需要明白了,他隻想永遠這樣與細封靜互相攙扶著走下去,走遍草原、走遍大陸……
看著擂台上的劉遠風接過了黃易蕭的名牌,屹立在殘缺的擂台上,圍觀的古卑人再也沒人想上去挑戰了,他們知道自己雖然還有名牌,但卻沒有上去的資格了。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下面的古卑人喊起了“狂戰”“狂戰”“狂戰”的歡呼聲,這是對擂台賽最後勝利者的讚美與祝賀。
台上的劉遠風見狀,
立即換上最燦爛的微笑,向台下的古卑民眾們施了一個剛剛學會的古卑族鞠躬禮。 不過在劉遠風彎下腰的時候,眼中沒有看任何一個歡呼的古卑人,而是默默望向了那個在細封靜攙扶下,於這喧囂的歡呼聲中漸漸遠去的落寞背影。同樣在看著這個背影的,還有藍寶音和攙扶著他的黃小玉。
“哥哥好可憐!”黃小玉抿了抿小嘴。
“希望這個家夥這次能夠真的成熟起來!”藍寶音摸摸黃小玉的小腦袋,嘴裡喃喃說道。
“哈哈,阿福,這次我可是替你打的擂台,你要記住,你欠我個大人情啊!”劉遠風跳下擂台,來到藍寶音和黃小玉面前笑著說道。
“跟我有什麽關系,出風頭的是你,又不是我!”藍寶音並不買帳。
“怎麽沒關系,要不是你得罪了人,我怎麽會被逼迫上台比武,你知道這多累嗎!咦,你怎麽了,不是沒動手嗎,怎麽傷勢又重了,昨天不是都能跑了嗎?怎麽今天變的需要小玉扶著,才能勉強站穩啊?”劉遠風裝出一副傻寶寶的樣子問道。
“好啊,藍!寶!音!你居然敢騙我!”
“啊,小玉饒命啊,疼啊!”
“藍寶音,你給我站住,敢佔我便宜!別跑!”
“劉遠風,你肯定是故意的……”
……
夜幕下的草原依舊是歡樂的海洋,年輕的古卑漢子與美麗的古卑少女們穿著最美麗的衣裳,在一個個跳躍的火堆旁唱著、舞著,一些小情侶則一對對的躲在暗處說著悄悄話。
劉遠風在傍晚時,與藍寶音和黃小玉看望了一下在帳篷中養傷的黃易蕭,隨後就來到一堆篝火旁啃起了烤羊腿。
古卑草原上的羊肉已經成了劉遠風的最愛,無論是烤著吃、煮著吃還是涮著吃,劉遠風每頓都會吃到不能動為止。
“黃易蕭這個家夥剛才接待咱們的態度大大出乎意料啊!”藍寶音湊過來對劉遠風說道。
“是啊,他竟然叫你‘寶音兄弟’了,這說明他有意跟你握手言和啊,你下次也別那麽陰陽怪氣的了,叫他一聲‘易蕭哥’又不會少塊肉。”
劉遠風一邊說著一邊躲過藍寶音伸過來搶羊腿的手。
“好吧,看在小玉的面子上就認了這個大舅哥。嘖嘖,我要是早生一年就比他大了,現在居然要管他叫哥!”
“行了,人家親妹妹都被你拐到手了,叫聲哥好像吃了多大虧似的。”劉遠風鄙視地說道。
不一會兒,黃小玉也從黃易蕭的帳篷中鑽了出來,調皮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後,跑到了藍寶音身旁,搖著可愛的小辮子開心地說道:“靜姐姐跟哥哥現在簡直是如膠似漆了,我都待不下去了,在那兒顯得我太多余。所以我來解決咱們倆之間的事了,今天白天騙我的帳怎麽算……別跑……看我抓住你之後怎麽收拾你!”
看著藍寶音和黃小玉打鬧遠去的背影,劉遠風擦了擦嘴,心中那種難言的孤獨感再次生了出來。
周圍越熱鬧,他就感覺越孤獨,這裡的環境如夢似幻,卻又感覺與自己那麽的格格不入,這裡的一張張認識的、不認識的面孔似乎都那麽陌生。
劉遠風向後躺倒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星空,聞著泥土的特殊氣味,似乎只有這泥土的氣味才是與那個永遠也回不去的故鄉一樣的,貪婪地吸了幾口這泥土的氣息後,他悄悄地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太陽的再次升起,草原上飄起了薄薄的細雨,遠處的景色看起來若隱若現,不過狂戰大會將要進行的箭術比賽並不會因為這樣的小雨而有什麽變化。
吃過早飯,眾人便聚集在了靶場上, 劉遠風也同樣鬱悶地出現在了賽場上,在前後兩世的記憶裡,他都沒有絲毫關於射箭的經歷。
“藍族長,我真的不會射箭,您就讓我退出吧!”劉遠風仍不死心地跟藍鐵宏求救著。
“賢侄此言差矣,在我們古卑,男人可以戰敗但不能退縮!何況你之前報了名,又已經贏得了馬術和擂台比武的第一名,這時候放棄比賽,只會讓人們覺得你不屑再參與狂戰大會,那可不是好事。再說了,賢侄你出身大陸最尊貴的劉宗皇族,說不懂箭術也實在是太謙虛了。”藍鐵宏則笑嘻嘻地打起了太極。
這幾天整個古卑草原的風頭都被這個炎族王爺搶走了,今天的箭術比賽是古卑人最後爭回臉面的機會了,劉遠風要是會射箭自然不該讓他放棄,要是他真不會射箭——那就更要讓他上場了。
“阿福,你……”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劉遠風還是再次懷著最後一線希望看向了藍寶音,這個家夥應該是能證明自己真不會射箭的。
可是剛一開口,劉遠風就閉嘴了。藍寶音正拿著一張碩大的弓,笑嘻嘻地遞給自己。
射箭對於尚武的炎黃大陸而言,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課,可是劉遠風這種巧妙規避了一切正規系統教育的人,自然是真的沒學過射箭,但這話現在說不說都已經沒意義了。
“這是小玉讓我給你找的古卑最好的弓,怎麽樣,我夠意思吧!”藍寶音笑嘻嘻地說道。
欲哭無淚的劉遠風接過了這張比一般弓更重的強弓,心裡大罵著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