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志同樣清楚劉遠風也不是真的突然憂國憂民了,劉遠風只是想給自己和那些之前彈劾他的大臣們一個下馬威,順便提醒這些人以後別總招惹他,尤其沒事兒別再讓他上早朝!
當然了,劉遠風今日敢在朝堂上說這些,也是因為崔堅正在東部三郡巡查,今日沒來上朝。不然的話,劉遠風也是不好當面說崔堅的很多做法有問題的。
於是,劉詢志就直接把劉遠風趕出了朝堂,這果然正中劉遠風下懷,他似乎忘了剛才的義正辭嚴,馬上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散朝之後,劉詢志父子三人再次聚在一起,總結剛才的戰鬥經驗。
“唉,你們這乾的叫什麽事兒,我的裝備沒了,結果還啥都沒得逞,最後反被三弟給倒打一耙!”
劉遠達身為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和最無辜的孩子,真的只能用欲哭無淚來形容了。
“是啊,這次確實是又小看老三了,沒想到他更加老練了!不過他也是明知道父皇不會真的把他怎麽樣,滿朝文武也都是一樣明白這點,所以除了齊大人外,沒人傻傻的出頭對付老三,就這麽讓他蒙混過關了!”
劉遠磊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小弟的成長由衷的感到“欣慰”。
“咳咳,你們不要這麽低落嘛,這次沒成功,咱們就好好想想還有什麽辦法能讓風兒吃點虧。總這麽順風順水的,也不利於他的成長啊,作為你們的父皇,朕可是用心良苦啊!”
劉詢志語重心長的教育著兩個垂頭喪氣的兒子,而且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父皇,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最近接到報告……”
劉遠磊似乎有了想法,父子三人再次把頭聚在一起,悄悄地謀劃了起來。
時間又過了月余,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暫十九軍團的營地則依然沒有什麽變化。
“報,督帥殿下,皇上派人傳旨來了,讓您出來接旨!”
正在帥帳中打坐參悟的劉遠風接到了門口衛兵的報告。
“告訴來傳旨的公公,就說本將軍不在,把旨意留下就行了!”劉遠風衝著帳外喊道。
“啊……督帥殿下,來傳旨的公公……就在屬下身旁等著您呢……”
衛兵聽到劉遠風的話後,非常尷尬的看了看身旁的太監,硬著頭皮稟報。
“哦,那不正好嗎,都省的你去轉達了,那個尊敬的公公大人,您也都聽到了,本將軍恰好不在營中,你留下聖旨就可以走了!”
劉遠風絲毫沒有被人拆穿謊言的覺悟。
“王爺,這聖旨是必須當著您的面宣讀的,您估計什麽時候能回來,小的在這兒等一下就好!”這傳旨的太監也算機靈。
“哦,這可麻煩了,本王這次帶兵外出拉練,很難說多久回來,起碼你走之前是不會回來了。這樣吧,叫參軍孫迪代本王接旨吧,好了,本王不在,不要再打擾本王了!”
劉遠風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任憑帳外的小公公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再出聲。最後孫迪出面與小太監商量了一下,接下了聖旨又安慰了小太監幾句,把他送走了。
……
當晚,在劉遠風的王府中,自然神教的一眾高層在開著會,孫迪正介紹著白天接到的那道聖旨。
“教主,這道聖旨除去前面這三分之二的廢話,真正說正事的部分,主要是讓我們暫十九軍團前往裕京郡西面的碾山山脈一帶巡查拉練,並且制定了非常詳細的行進路線。
至於拉練的目的,除了讓我們確保這一地區的治安並將巡查情況及時上報外,並沒有說什麽。” “教主,這碾山山脈可不那麽簡單,這裡雖然距離聖都並不算很遠,但卻是裕京郡、甘河郡、上安郡、吉章郡四郡交界之地,加上地勢複雜,人煙稀少,基本成了四不管的地帶,向來是魚龍混雜,盜匪出沒之地,往來四郡的商隊百姓多受其害。
帝國也曾派軍隊多次剿匪,但是這些土匪憑借熟悉山中地形,每次都能及時躲避官軍的搜剿,等軍隊撤出後,他們就再出來,所以帝國一直沒能有效消滅這一帶的土匪。
不過這些土匪都是小股烏合之眾,面對咱們十萬大軍肯定不敢露頭,咱們這次巡查應該沒什麽問題。”
唐永起接著向劉遠風介紹了一下情況。
“不對,老頭子這道聖旨絕對不會是叫我出去散散步這麽簡單,肯定有問題!張文,你的暗影堂立即去匯總一下這一帶的最新情報,明天再來接著研究這次行動!”
劉遠風憑著對自己父皇的了解,敏銳地嗅出了更多氣味。
“屬下這就去!”張文領命後當即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武德親王府中的會議再次召開,張文一開始就將自己的收獲進行了匯報。
“教主,您果然猜的沒錯,最近一段時間,碾山山脈的土匪突然成了氣候,不再是之前那種小打小鬧的情況了,他們不僅人數眾多,還相互結盟,建立了號稱‘九山三十六寨’的組織。按照我們最新的情報判斷,這些大小山寨的土匪加起來,起碼有七萬人以上。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屬下研究了一下這些山寨的具體位置,發現聖旨給暫十九軍團規定的巡查路線恰好包含了幾乎所有大的土匪山寨。咱們要是按照這個路線去走,可以說就等於是要把這‘九山三十六寨’全部剿滅一樣了。”
“哈哈,我就說嘛,老頭子先前算計我沒成功,按照這麽多年的經驗肯定會再想辦法算計我的,合著是要騙本殿下去給他剿匪!
這麽又苦又累又危險的活兒,我才不去!
七萬土匪啊,嘖嘖,真要是稀裡糊塗的過去,誰剿滅誰還不一定呢,我的兄弟們可不能就這麽去送命!”劉遠風看著張文標示的地圖說道。
“不就是幾個土匪嗎,正好讓我練練手,咱們練兵一年多了,這也是個檢驗成果的好機會啊!”
天生好戰的藍寶音聽說有仗可打,頓時來了興致。
“練什麽練,這可都是窮凶極惡的土匪,去打他們要死多少兄弟!再說了,我練兵的目的又不是為了打仗,純粹是為了在被人打的時候保命的,不行,說什麽也不能接這個差事!”劉遠風敲了敲藍寶音的腦袋說道。
“教主,這次是皇上直接下的聖旨,又在相府和兵部備了案,暫十九軍團又已經領了旨,恐怕不去是肯定不行的……”
唐永起提醒著劉遠風,這件事不是你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既然這樣的話……嗯,這聖旨既沒有說這裡有土匪,又沒有說要咱們剿匪,所以咱們這一路上要是沒碰到土匪,老頭子也不能說什麽!”劉遠風看著地圖,皺著眉思考著對策。
“教主的意思是?”唐永起疑惑地問道。
“哈哈,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了所有土匪山寨的具體位置,那咱們繞著走就行了。反正只要咱們去碾山山脈轉了一圈,誰知道咱們到底是不是按照指定路線走的,咱們現在就重新制定一條完全不會碰到任何土匪山寨的路線就好了!”劉遠風笑著說道。
“教主高明啊!”
“這樣能行嗎?”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嗯,這樣應該也是個好辦法,皇上的本意也只是要磨礪一下教主,不是真的要把教主怎麽樣,到時候不會死抓著路線問題不放的!”
……
聖都城原叫裕京,乃是千年前曾一度強盛的大隋政權耗費無數人力物力興建的帝都,在中興大漢的世祖皇帝滅隋複漢後改名聖都。
城外的裕河自北方而來,流經外城西面後,又向東拐了個彎,從聖都外城南門流過,再一路向東南方注入大海,成了聖都防范西方與南方敵人的天然護城河。
歷史上,曾獨霸中原的大齊雄師也最終止步裕河西岸。因為裕河發源於北部冰原的冰川融水,故而甘冽清澈,被大漢各族民眾視為自天而降的聖河。
陽春三月,鳥語花香,劉遠風的暫十九軍團十萬大軍全副武裝,浩浩蕩蕩的開出了營地,向西而去。
張冰的暫九十一軍為中軍,趙漢的暫九十二軍為前軍,藍寶音的暫九十三軍為後軍,這三個軍基本都已經在劉遠風的巧取豪奪下換裝了禁衛軍裝備,幾乎是清一色的騎兵。
而馬元野的暫九十四軍和葛成乾的暫九十五軍則仍然以步兵為主,分別作為此次行動的左軍和右軍。
而出於安全考慮,劉遠風將自己的主帥行營安在了藍寶音的後軍。
當然,對劉遠風來說, 欺負憨厚可愛的阿福也顯然比整天對著一個大冰塊兒有趣的多。
大軍出發不久,軍團就到了自北向南流淌的裕河邊,河水蜿蜒曲折,河邊楊柳依依,花草繁茂。劉遠風心情不錯,與藍寶音立馬橋頭。
“阿福,你今年也正好滿十六歲了,按照我們炎族的傳統,你終於成年了!”
“那是你們炎族,在我們古卑族,十四歲就算成年了,我都已經成年兩年了!”
藍寶音不屑地說道。古卑族因為生活環境惡劣,所以要求族人很早就必須承擔起捕獵和戰鬥的責任,十四歲就必須按照成年人的標準承擔部族布置的任務。
“哈哈,是啊,當初你剛來的時候,還是個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小屁孩呢。如今也是成年人了,還是掌管兩萬人的一軍統製了,聽天祿院的人說,你學習挺刻苦,成績不錯,經常得到先生們的表揚?”劉遠風帶著一點戲謔的說道。
“那是,我是誰啊,就你們炎族那些知識,聽著挺高深莫測的,在我們古卑人面前也就不過如此!”
藍寶音自尊心再度泛濫,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可能正在掉入陷阱。
“是啊是啊,古卑的少族長怎麽會是一般人呢,炎族的詩詞歌賦什麽的都不算什麽,不過你不會是在吹牛吧?”劉遠風微笑著說道。
“當然不會,我們古卑男人吐口唾沫都可以打一個馬掌!”
藍寶音說著說著就來了勁兒,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鄒華在向他使著眼色。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每次劉遠風這麽微笑都是要出壞主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