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麽回事,多謝幾位大哥賜教,要不是幾位大哥,小弟毫無準備,恐怕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去風揚書院了,到時候不定吃多大的虧呢,這頓飯小弟請了!小二,再來兩壺酒,我要好好謝謝幾位大哥!”
劉遠風聽完這幾個行商的介紹,心情大好,最後竟然真的兌現諾言,付了這一桌的飯錢。
這就讓張冰和藍寶音愈加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劉遠風手裡可是有蓋著漢皇劉詢志玉璽的最高級推薦信,到時候自然就能進元堂,打聽這些消息有什麽用?
“哈哈,你們不懂了吧,相對於他們這些信息給本少爺送來的銀子,這頓飯錢連根毛都不算了!再說了,本少爺一向說到做到,說請客就一定會請客,難道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當三人離開酒樓,藍寶音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時,劉遠風如此作答。
不過這話要是被另一個世界的三個人聽到,不知道會不會氣的也穿越過來當面對質。
當然,劉遠風的話只能是讓藍寶音更糊塗了,剛剛幾個行商說的信息能值什麽錢,這恐怕都是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的事兒。
他們三個之所以不知道這些信息,無非是因為在劉詢志、唐永起等人看來,這些小事是不需要說的,才沒告訴他們而已。
這時的劉遠風已經找到一個僻靜處,拿出了劉詢志給他的入學推薦信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笑容越燦爛。
“他笑什麽呢?”
藍寶音見到劉遠風這一天的表現非常異常,忍不住懷疑他會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於是轉頭問張冰。
“沒名。”
張冰看了看依舊捧著推薦信樂個不停的劉遠風,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算是對藍寶音的回答。
“沒明?你也沒明白?你一向都算是最知道他想什麽的啊!”藍寶音瞪著可愛的大眼睛說道。
不過張冰自然不會再解釋什麽。
而張冰這個回答顯然也沒有讓藍寶音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只不過看起來張冰並沒有擔心劉遠風的意思,這就說明劉遠風不是瘋了,藍寶音也就懶得再多管了。
“哈哈,還是冰冰了解我,老頭子這推薦信上確實沒提我的名字和身份,看來他還是很疼我的嘛!”
劉遠風小心翼翼地收起推薦信,與張冰、藍寶音在河陽城中四處遊覽起來。
“哦,原來說的是沒名……可我還是不懂,推薦信沒寫名又能怎麽樣,他老人家應該是怕這信萬一被壞人偷了會泄露你的身份,所以才沒寫你的名字。那僅僅是保護你的一種手段而已啊,為什麽你這麽開心?”
藍寶音跟在街上逛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唉,阿福啊,你說你算是跟我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了,怎麽還不如冰冰跟我有默契。算了,這事兒到時候你就懂了,現在咱們就是好好遊覽一下這大楚國都吧,你看人家冰冰,連逛街都那麽認真,多跟人家學學。”劉遠風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不過張冰確實認真,甚至有些認真的過了頭,他在這河陽城中的神態目光都不像是普通的休閑逛街。
只見張冰眉頭緊縮,對河陽城大街小巷的各種城市布局都看的非常認真,連楚國城防軍營的位置與貫穿城市中央河流的深淺都認真的查看。到了各處城門時,張冰看的就更仔細了,幾乎恨不得把城磚都拆下來看看。
“冰哥,你研究這些東西幹什麽?怎麽像搞偵查一樣?”藍寶音又忍不住好奇心了。
“看怎麽攻破。”
張冰隨口回了一句,眼睛卻盯著前面的外城水門看個不停,甚至還蹲在岸邊,認認真真去看水底的情況。
“咳咳,冰冰,你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要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地方的地形,雖然說這是一個優秀將領的好習慣,以備日後萬一在這裡作戰時能夠準備充分、知己知彼。
但這楚國畢竟是咱們大漢的友好盟國,還是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嘛。嗯,晚上到城裡的神教分壇視察慰問一下,讓這裡的分壇給冰冰弄一份詳細的城防圖來,我也正好要打聽點事兒,再傳幾封信出去。”
劉遠風帶著兩人跳上了水門內的一條遊船,隨後坐在船上,順著這條穿城而過的小河,觀賞了一下城中風光。
第二天,三人在張冰的提議下,再次乘船從水門出城南下,離開了河陽城。
由河陽城一路南下走了兩天就到了炎河北岸,此時已近黃昏,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在炎河岸邊停泊著不少大船。
這些大木船既是客棧又是渡船,船的最上層是吃飯的地方,靠著護欄擺著桌椅,四周開放,支起竹篷子遮陽擋雨,下面的船艙則是休息睡覺的地方,晚上停在岸邊招攬旅客,天亮則開船將旅人送到對岸。
劉遠風三人選了一艘裝飾比較素雅乾淨的客船登了上去,準備吃點晚飯然後睡一覺,明早渡河。
熱情的船家招呼三人到船頂一處視野開闊的桌子旁坐下,接著便開始推薦起他們的飯菜。
“三位客官一看就是北面來的,應該還是第一次到我們炎河邊吧,那一定要嘗嘗咱炎河的大鯉魚!咱們的炎河鯉魚黃磷赤尾、魚肉又嫩又肥、入口滿嘴鮮香。
而且三位今天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兒子白天出去打魚剛回來,帶回來一船活蹦亂跳的大鯉魚。我一會兒下去挑幾條讓我婆姨給三位趁新鮮燒好,保證幾位客官滿意,我婆姨燒的炎河鯉魚在這炎河岸邊可是一絕啊,哈哈!”
已經饑腸轆轆的劉遠風被這幾句話勾起了食欲,立即決定今晚的晚飯就是全魚宴了:“好,就聽船家的,今晚就挑三條大鯉魚給我們燒了,我們一人一條,嗯,主食吃什麽好呢?”
“哈哈,幾位客官,要我說,不如就吃米飯吧,等明天到了炎河南面,那稻子出的米就不如咱北面的好吃了,要是幾位客官同意,我做主給幾位客官的米飯免費了!”船東繼續熱情的推薦起來。
“哈哈,就這麽定了,有勞大哥了!”
劉遠風一聽“免費”二字,就不再有任何猶豫了。
“好嘞,幾位就瞧好吧!”
不久,船家就將米飯和燒好的鯉魚送了上來,三人品嘗之後連聲叫好,船家果然沒有吹噓,這炎河鯉魚的味道確實不錯。
劉遠風坐在搖搖晃晃的船上,望著雲間若隱若現的落日,頓感心情舒暢,向船家要來筆墨,就在船東記菜單的紙背面題詩一首:“細雨炎河畔,清風送魚香。天地融一色,江山無限茫。”
這首名為“炎河品魚吟”的五言小詩雖說不算什麽佳句,但後面的署名“文源”在日後卻使這張紙身價百倍。
這船家也是有心人,一直小心保存著這首詩,若乾年後憑借這首小詩,他成了炎河第一船家。
到了炎河南岸就算進入了魏王國的地界,而此地與河北的河陽郡相對應,名為河陰郡。
河陰郡西部有一條南北走向的余嶺山脈,雖說不算高大,但也成為了魏國抵擋齊國進攻的主要防線。
山脈核心處的余嶺關與南部的陽溪關構成了余陽防線,千年來,在這條防線兩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齊魏的熱血男兒。
而從余嶺再向西到了靠近邊境的地方,有一座名為豐澤的小城鎮。
這豐澤城北靠炎河,東接余嶺,西臨齊國邊境,算是齊、魏、楚三國交界之地,本應有著極其重要的戰略位置。
但因為豐澤城四周地勢平坦不利防禦,且按照早些年楚、代、魏三國與大齊帝國訂立的協議,四國邊境的一定范圍內為非軍事區,這豐澤小鎮又恰好處在不能駐軍的范圍內,故而魏王國基本在軍事上放棄了這裡。
甚至為了在戰爭中不成為敵人的基地,魏國人連豐澤城的城牆都拆了,平時只派了幾個官差象征性的負責征稅,對於治安則是只要沒有大亂子就基本不管。
於是這座小城鎮就成了一個實際上的三不管地帶,大陸各地的奸商、罪犯等各色人等紛紛跑到這裡落戶,造成了這裡的畸形繁榮。
可以說這裡除了沒有普通的老實人外,什麽人都有。而豐澤也就成了大陸黑市的集中地,在這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劉遠風一行三人來到豐澤城後,先是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接著劉遠風便聲稱有事獨自外出了。
雖然此地魚龍混雜,但是以劉遠風的智慧和武功,藍寶音和張冰也並不擔心他會遇到什麽危險,倒也樂得耳根清淨,都對劉遠風的獨自外出不管不問。
只是他們沒想到,劉遠風到豐澤城之後竟然就住了下來,一連多日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讓無所事事的張冰和藍寶音深感閑的難受。
這卻是很有些反常了,雖然這豐澤城與眾不同,值得遊玩的地方也不少,但畢竟只是一座邊境小鎮,根本用不著逛這麽多天。
當然,他們倆不知道,就在這幾天裡,有一條消息已經從豐澤黑市悄悄流傳到了附近各國的富家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