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剛才一戰抓獲的俘虜也都押到嶺外,給二十四旅看押審訊。叫二十四旅去地方官府找幾個畫師來。
這些叛軍不知道匪首的名字,起碼還知道長什麽樣吧。讓畫師幫忙畫出畫像來,張貼於大小城池,全國通緝!
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安排完就早些回營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救援冰海城。”劉遠達點點頭,接著說道。
“是,屬下告退!”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落龍嶺上時,劉遠達的鐵甲雄師已經行進在落龍嶺的山間小路上了。
“報!督帥殿下,前鋒部隊已經走出落龍嶺,進入冰海郡境內,沿途未遇敵軍。”一名前鋒部隊的哨長跑到劉遠達身前稟報道。
“好,命令前軍向冰海城方向搜索前進,沿途務必多加小心。傳令各旅,加快行軍速度,盡快與前軍匯合。”
劉遠達見落龍嶺中並無叛軍埋伏,便立即下令加速馳援冰海城了。
離開落龍嶺後,是一片小平原,官方稱之為冰海平原。
因為此地已經臨近北部冰原,故而民間又俗稱小冰原,是冰海郡人口較為密集、土地較為肥沃的地區,冰海郡城就坐落於平原腹地。
日近中天,劉遠達的大軍已經可以望見冰海城南門的城頭了。
“督帥殿下,前方冰海城內似乎有黑煙冒出。”
劉遠達已經趕到了隊伍最前面,緊隨在他身旁的鍾強在馬上眺望著遠處的冰海城,發現了城內的異樣。
“似乎是冰海城正在鏖戰之中!傳令各部,全速前進。”劉遠達心急如焚地命令道。
隨後,兩萬余禁衛鐵騎快馬加鞭,一口氣來到了冰海城下。
只見冰海城內外一片狼藉,城牆外散布著眾多屍體,還有著眾多雲車、衝車、雲梯等攻城器械燃燒後的殘骸。
但此刻城外已經沒有叛軍的蹤跡,倒是城內有著多處黑煙滾滾升起,城中心還有著喊殺聲和兵刃碰撞的聲音。
“不好,看情形是叛軍已經攻進了冰海城。”鍾強說道。
“應該是剛剛攻進去不久,城外的戰場尚未打掃,城中央還有喊殺聲,應該是郡守府還在做最後的據守。”劉遠達也皺著眉說道。
“好險啊,若是我們再晚到一會兒,恐怕整個冰海城就都被叛軍佔領了。督帥殿下,我們是不是馬上衝進去救援?”鍾強問道。
此刻城牆上並無人把守,甚至眼前的南城門也是敞開的,應該是叛軍剛剛都衝了進去圍攻郡守府,外面沒有留人防守。
“這城內的情況完全不知道,而這城牆內外竟然沒有任何防衛,有些蹊蹺啊……不過時間緊迫,若是再晚個一時半刻,讓叛軍攻佔郡守府……”
劉遠達看著不遠處的城門,猶豫了起來。
“或許是這些叛軍打仗並無什麽章法,見好不容易攻進了城,一時忘乎所以,都衝進城去劫掠財物,忘記留人在城外守衛了。”
鍾強還是沒太把這些叛軍放在眼裡。
“唉,雖然輕敵冒進是兵家大忌,但此刻確實不容多猶豫了,看此情形,如若再晚一時半刻,崔郡守就有可能死於叛軍之手了。
傳令,第五軍統製沈旭東帶三個旅於城外接應。鍾強,你和其余兄弟隨我殺進城去!”
劉遠達猶豫了一下,然後便作出了部署,隨即一馬當先,帶著一萬余人殺進了冰海城中。
負責留守城外的第五軍統製沈旭東看著劉遠達帶兵順利殺入城中,
也立即命令道:“派出偵騎到四周偵查,重點查探城外各處有無叛軍藏匿,還有另外幾處城門的情況也務必打探清楚!再派一哨人迅速佔領南城門。” 劉遠達與鍾強帶人衝進城中之初,並未遇到叛軍的阻截,只見城內也是一片狼藉,城中央有滾滾黑煙,郡守府方向殺聲震天。
鍾強對劉遠達說道:“督帥殿下,這冰海城雖是郡城,但並不算十分繁華,城內街道布局混亂且狹窄,不利於我們騎兵作戰啊。”
“告訴兄弟們多加小心,如遇小股叛軍,不要戀戰,咱們先直接前往郡守府救出崔太守再說。”
劉遠達挺起長矛,親自在前開路。
就在這時,兩側的街巷之中突然衝出了大批的叛軍。
這些叛軍連統一的服裝都沒有,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甚至還有鋤頭、鐮刀等農具,打起來也是毫無章法,互相之間連基本的戰術配合都不會,與劉遠達這些禁衛軍遇上,自然是立即被殺的四散奔逃。
“看來這些叛軍果然是烏合之眾啊!”
鍾強緊緊跟隨在劉遠達身邊,兩人揮舞著長矛,如同兩個殺神在前面將衝出來的叛軍殺的落花流水。
“難怪在城門處沒有絲毫防衛,這等指揮竟然也能攻破堂堂郡城!傳令下去,全速突擊!”
劉遠達也放下了戒心,帶頭全速向郡守府殺去。
劉遠達和鍾強親率的前鋒部隊又向城內衝殺了百余米後,衝進城的萬余騎兵在狹長的街巷之間被拉成了一個細長的陣型。
而四處衝出來的叛軍雖然戰力薄弱,但也大大拖延了後面騎兵的速度,這支禁衛大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一條遊入泥濘淺灘的長龍,行動緩慢,軍令也難以迅速傳達全軍了。
劉遠達此時對這種情況也無能為力,郡守府方向的搏殺聲就是催促他前進的號角聲,好在他也覺得,以禁衛軍的實力剿滅這些叛軍並不會太難。
他甚至已經想好,待一會兒攻到郡守府後,就立即找到叛軍首領斬殺之,然後就命令禁衛軍各部分散剿滅各處叛軍即可了。
就在此時,城內禁衛軍後衛部隊四周的房屋頂上,突然冒出了大量手持勁弩的叛軍。
這些叛軍可不像之前的那些烏合之眾一樣毫無章法,而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他們剛一出現,一大波弩箭就向著禁衛騎兵們射了過來。
禁衛軍的士兵和戰馬雖然都是身披重甲,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還是無法防禦住弩箭的。
頃刻之間,剛剛還猶如不死殺神般的禁衛騎兵們,就紛紛被射成了刺蝟,落於馬下。
“迅速消滅叛軍弩手!”
軍官立即帶領士兵們挺著長矛,向街道兩側的弩手衝了過去。
可還沒等他們撥轉馬頭,街道兩側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一隊隊身披戰甲的精銳步兵就衝了出來。
這些步兵以伍為作戰單位,互相之間配合默契,兩名刀盾手以盾牌防禦住禁衛騎兵的長矛,兩名長槍手就立即衝上前將騎兵刺死。
如果一擊沒有得逞,負責居中指揮的伍長還會親自上前砍斷馬腿,配合另外的士兵斬殺落馬的禁衛騎兵。
這些衝出來的叛軍數量遠遠多於此處的禁衛軍,而禁衛騎兵們不僅要應對叛軍步兵的攻擊,還要防禦不遠處的弓弩射殺,不僅無法再繼續前進,幾個呼吸之間就死傷近半。
原本在禁衛軍隊尾的最高指揮官是後衛旅的統領,可惜他早已經在弩箭的重點照顧下被射成了刺蝟倒在馬下了,他手下的第一營遊擊立即按照帝國軍製成為了這個後衛旅的臨時指揮官。
這名遊擊眼見當前的局面過於被動,立即大聲命令道:“所有人立即向自己上級軍官靠攏,下馬結陣步戰!”
禁衛軍們聽到命令後,立即跳下戰馬,士兵們邊打邊向自己的伍長靠攏,伍長向自己的隊長靠攏,隊長向自己的哨長靠攏,哨長向自己的遊擊靠攏。
同時,一個個攻守兼備、配合默契的小陣型迅速形成,這些小陣型互相靠攏後,又迅速結合成一個更大的陣型,之前各自為戰的被動局面迅速被扭轉。
由於騎兵們下馬步戰之後便與叛軍的步兵們糾纏在一起,那些弩手們也就很難在不誤傷己方士兵的前提下攻擊禁衛軍了,弩箭的發射便也緩了下來。
“快,立即派人衝出去,向將軍大人和督帥殿下報信求援!”
負責指揮的遊擊軍官知道此刻雖然暫時穩住了局面,但時間一長,他們這些人還是難逃全軍覆沒的結局,需要立即與前面的主力部隊取得聯系。
不過,在如此狹窄的環境裡,想要突圍出去談何容易。況且,就在後衛旅被埋伏偷襲時,另一隊精銳叛軍就已經迅速穿插,切斷了後衛旅與前面部隊的聯系。
處在禁衛軍這條長龍陣中間部位的是第一軍第三旅,第三旅的統領得到後面士兵的匯報,知道事情不妙。禁衛軍已經很久沒有過旅級軍官陣亡了,他立即派人到前面向劉遠達和鍾強匯報,同時親自帶隊前往解救後衛旅。
可惜,發生在後衛旅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一眨眼的時間,十余支弩箭就穿透了他的鎧甲。
這位有著大漢宗室血脈的第三旅統領瞪著那雙充滿不甘的眼睛,倒在了自己心愛的戰馬之下。
而他那匹最忠誠的夥伴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永遠離開了它,還在不斷地用舌頭去擦拭主人嘴角不斷冒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