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麻煩?”劉遠風急問。
“我要先配製解藥給他服下,為他解毒,再施金針助他排毒。但在這個解毒的過程中,文褚會大量出汗並且嘔吐,因此必須同時給他大量飲水來補充。不然就算毒解了,他也會脫水而亡。
可是眼下,你們已經沒有多少水了,我和大哥帶的水也不多,就算都給文褚用,也未必夠。現在咱們是在沙漠腹地,走出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如果現在解毒,恐怕最後不僅文褚會因為缺水而挺不過去,咱們幾個也……”
雲翔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大家也都聽明白了,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要想走出沙漠和戈壁至少要八、九天的時間,要是把手裡剩下的水都消耗在文褚身上,那麽他們要想活著回到雨幽山脈就難了。
他們不知道以自己的功力在這沙漠中斷水之後能堅持幾天,但恐怕沒人會為了想知道自己的生命極限而特意去試試的。
“我明白了,雲翔,文褚是我弟弟,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他,還請你為他配製解藥,但我們不會連累你們……”
劉遠風想讓雲氏兄弟給藍寶音配製解藥後就帶著水離開,不過剛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都是兄弟,沒什麽連累不連累的,我就不信咱們兄弟幾個會被困死在這沙漠裡,先集中所有的水給文褚解毒,咱們幾個喝水的事兒到時候再說。”雲飛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道。
“好的,那就這麽定了,我這就配製解藥,還請大哥去把咱們的行禮取回來,我需要一個遮陽擋風的帳篷。”
雲翔不等劉遠風再說話,便讚成了雲飛的想法,著手就要配製解藥了。
“謝了!”
張冰破天荒地對雲翔說了句並非必須說的話,引得周圍眾人集體側目。
雲翔則衝著張冰微微一笑,轉身撣撣身上的灰塵,便開始從隨身的包袱裡掏配製解藥需要的東西。
不過就在這四人決心冒著集體渴死的風險,準備在沙漠裡救治藍寶音的時候,藍寶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突然掙扎著大聲說道:“不要救我了,救我一個人,大家都活不了,咱們這就出去吧,我身體好,一定能堅持到外面,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別逞能了,我已經看過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就算我全力封閉壓製毒素,你也最多堅持五天,而且越晚解毒,成功的概率越小,就算成功解毒,也會留下後遺症。”
雲翔知道藍寶音是怕連累眾人而決心犧牲自己才這麽說,便直接拆穿了他。
“是啊,阿福,我們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孩兒插什麽嘴,來,喝點水,少說話,保持體力。”劉遠風笑著對藍寶音說道。他順便拿起一個水囊,擰開後俯下身準備喂藍寶音喝下。
“你們別管我了,要是不聽我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喝水,也不吃你們的藥。”
這藍寶音說完後,竟然把自己乾裂的嘴唇閉的死死的。
“嘿,你還越說越來勁了,真是毛長齊了,不聽話了,乖,快喝水,你的小玉可還等著你回去娶她呢。”
劉遠風直接捏開了藍寶音的嘴往裡灌水,可是藍寶音硬是不咽下,這倔強的古卑漢子,一雙眼睛依舊明亮清澈,但望向兄弟們的目光中卻閃著淚光。
劉遠風和雲飛、雲翔幾人見到藍寶音這個樣子,眼睛也都紅了。
劉遠風無奈地放下水囊,猛地站起身說道:“大哥說的對,咱們兄弟幾個不會被這區區沙漠困死的!這樣,
雲翔,麻煩你在這裡照顧文褚,準備配製解藥。 大哥,麻煩您去取帳篷,幫雲翔配製解藥。冷言,咱們倆分開到周圍尋找水源,這裡並不算多麽深入沙漠,一定能找到水的!”
“好,老四,你放心去吧,文褚就交給我們倆。”雲飛當即答應了下來。
劉遠風和張冰則衝雲氏兄弟一拱手,各自施展輕功出去找水了。臨走前,幾人約定無論如何,太陽落山前要再回這裡匯合。
劉遠風一路向東南方向找了下去,足足兩個時辰都沒有任何停頓,但卻沒有任何收獲。
因為一直保持在全力施展輕功的狀態中,滴水未進,劉遠風的體力消耗極大,這幾天又一直非常疲憊,竟在翻越一座沙丘時因為體力不支,腳下一亂從沙丘頂滾落了下去。
剛到沙丘底下,就碰到一陣大風吹過來,將沙丘上的大量黃沙吹落下來,眼看就要將已經無力躲閃的劉遠風埋在沙丘下面。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一把拉起劉遠風衝到了另一座沙丘之上。
經過這一會兒快速的調息,劉遠風也恢復了一些體力,起身一看救自己的人,竟然是楚山。
“三哥?怎麽是你。”
“我還想問你呢,剛才我正走的好好的,突然感覺前面遠遠過來一個高手,那速度可是相當驚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我來的,就急忙隱藏起氣息躲了起來。
沒想到竟然是你從沙丘上面滾了下來,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你怎麽這麽不要命的施展輕功,要知道,這可是西南大漠啊,保存體力比什麽都重要。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
楚山見劉遠風這反常的樣子,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緊急情況,況且自從認識他以來,張冰和藍寶音就時刻跟在劉遠風左右,此刻只剩劉遠風一個人在沙漠中瘋了一般的奔跑,那麽其他兩人就很可能是出了大麻煩。
“文褚中毒了,很嚴重,急需大量的水,我和冷言分頭出來找水,大哥和雲翔在照顧文褚。”劉遠風簡單的向楚山說明了一下情況。
“這樣啊,原來你們都在,你先別著急,以你現在的狀態,要是再這麽跑下去,文褚還沒什麽事兒呢,你自己就先完了。
我還有一些水,你先帶我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辦法呢,我對這西南大漠的生存之道要比你們了解的多一些。”楚山對劉遠風說道。
事實上,梁氏宗族作為四大宗族中唯一失去國家、寄人籬下的一宗,一直是最急於得到這沙漠中的黃族寶藏來借以復國的。
而梁宗所在的陳國西南地區又距離大漠很近,故而曾多次派人深入沙漠探險,對於沙漠的了解自然也就更豐富一些,不然這楚山也不會敢於一個人進入沙漠。
“也好,時候也不早了,先回去看看文褚怎麽樣了,不行就再換個方向去找找,我們也是剛剛才遇到大哥他們倆的。”
劉遠風打坐調理了一下氣息後,帶著楚山向藍寶音那裡趕了過去,順便解釋了一下他們為什麽與雲氏兄弟在一起,免得楚山誤以為他們五人是聯手進入的沙漠。
兩人路上又繞道尋找了一下水源,但仍然沒有什麽發現,回到藍寶音和雲氏兄弟身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此時雲飛和雲翔早已經搭起了一座帳篷,藍寶音正躺在裡面,雲飛則在帳篷外守護。
“大哥,文褚怎麽樣了?”楚山當先問道。
“老三,你怎麽來了,文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情況很不樂觀,雲翔已經把解藥配製出來了,現在正在裡面照顧他,可是文褚仍然拒絕吃藥,連水都不喝,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啊。”
雲飛見到楚山跟劉遠風一起回來, 雖然略感驚訝,但還是立即向兩人說了下情況。
劉遠風和楚山聞言,急忙進到帳篷裡面看望藍寶音,只見雲翔正在給藍寶音擦汗。
藍寶音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但仍然把小嘴閉的緊緊的。
就在這時,張冰也滿身塵土地趕了回來,進帳篷看了藍寶音後,與劉遠風互相對視一眼,兩人都失望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誰都沒有找到水。
“老六,剛才老四說文褚是中了蟲毒,不過他沒記住是什麽蟲子,你跟我說說,那是什麽蟲毒?”楚山問雲翔。
“三哥,文褚中的是木鱉子蟲的毒,我是能解此毒的,可是現在水不夠啊。”
雲翔此刻身上髒亂異常,想必不少是藍寶音的嘔吐物,這個一向有潔癖的人在沙漠行走多日都幾乎一塵不染,這還是第一次弄的這麽狼狽。
“木鱉子蟲,嗯,我知道這個蟲子,對了,這種蟲子據說在這西南大漠中一般只有紅柳或胡楊樹上才有。在靠近這些樹的時候務必小心,切記不可在樹下過夜,老四,你們是怎麽招惹上這蟲子的?”楚山想了想問道。
炎黃文摘:在草原的時候,阿爸就經常說“沒有不需要翅膀的鳥,沒有不需要朋友的人”,來到炎族後,又經常聽人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過一直到了風揚書院後,這些話才真正觸動我的心,當日在沙漠中,要是那幾個兄弟中少了任何一人,或者有任何一人決定放棄我而自保,我都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坐在這裡寫這些文字了。——摘自《大漢帝國古卑王藍氏寶音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