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本就已經十分尷尬,此刻自然不想讓凌宇看到自己,於是便迅速躲進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屋。
風萍萍見狀想製止卻也來不及了,隻得微微搖頭後對門外喊道:“門沒鎖,進來吧。”
凌宇推開門走進來後,又轉身將院門認認真真地關好,這才向風萍萍走了過去,正好也是在剛剛楚山站立的位置停了下來。
“有什麽事嗎?”風萍萍微笑著問道。
“我喜歡你!”凌宇中氣十足地說道。
風萍萍又是一愣,不過好在她之前剛剛看過楚山的表演,從而心理有了更強的承受能力,便很快舒緩了表情,繼續看著凌宇表演下去。
果然,凌宇接著說道:“風姑娘,雖然你是我的訓導員,但我向人打聽過,咱們倆正好同歲。我覺得這樣的巧合也是一種緣分。
在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我之前的人生原來是那麽灰暗,我也才知道,有了色彩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你不必說話,我知道你會拒絕我,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可是我已經習慣於生活在彩色的世界,我實在無法再忍受過去那灰色的生活,我的生命中已經無法再失去你,所以我決定,在你正式拒絕我之前離開這個世界,讓自己的生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在你身邊的這幸福一刻。”
說到這裡,凌宇抽出了一把短刀對準了自己的胸口。而風萍萍發現這把刀竟然與剛剛楚山用的那把一模一樣。
凌宇見風萍萍沒有任何舉動,臉上似乎還有一點點笑意,便淒涼地歎了口氣說道:“祝你幸福”。
然後他將短刀舉過頭頂,接著微微閉上眼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想我一生將金錢視作最珍貴之物,把情愛當成最可笑之事,但今日看來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接著又睜開眼,看著似乎笑意更濃的風萍萍,隻得繼續硬著頭皮說:“以後你一定要找一個真心愛你的好男人。”
然後凌宇揮刀向下,不過就在半途便聽到風萍萍清脆的聲音:“我會的”。
於是這短刀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凌宇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巧笑嫣然的風萍萍,很有些摸不著頭腦,在他看來,風萍萍就算不喜歡自己,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面對要自殺的自己還笑的如此開心吧。
好在凌宇的尷尬也沒有持續多久,剛剛被他關嚴的院門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萍兒姑娘在嗎,我是雲飛啊。”
要是讓凌宇從全天下所有人中選一個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那一定是雲飛。於是他也不再多想,迅速地朝著最近的小屋躲了進去,而風萍萍見狀,又是略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凌宇剛一衝進小屋就與楚山撞了個滿懷,驚嚇之中差點叫出聲,好在楚山反應快,迅速捂住了凌宇的嘴。
而凌宇在看清面前的人後,也鎮定了下來。雖然他在發現自己的室友偷聽了自己剛剛的表白時有些尷尬,但他很快便猜到了楚山會躲在這裡的原因,想到兩人應該是彼此彼此的難兄難弟,便也不那麽尷尬了。
而且凌宇隱隱也明白了風萍萍剛剛為什麽會在見到他假裝殉情時,表現出那麽開心的樣子。
可惜很快凌宇就又尷尬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和楚山躲著的這個小屋竟然是茅房,而這個小院是兩個女教工的宿舍,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大才子此刻正在女主人的注視下,躲在女茅房裡面偷聽……
此時,風萍萍已經起身打開了大門,
將雲飛迎了進來,只聽風萍萍說道:“怎麽有時間來看我了,今天可不是匯報班級情況的日子,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事兒吧?” 說到最後,她還笑了出來。
茅房中的兩人聽到這笑聲,臉都是一紅。他們自然明白風萍萍那所謂“特別的事兒”指的是什麽,就連他們倆也猜到雲飛是來幹什麽的了。
“萍兒,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女人。”
雲飛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而堅定。
“你……”
風萍萍雖然對雲飛的目的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雲飛這更加直接的話還是讓她有些慌亂。
不過雲飛同樣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我知道你的相貌、才情、智慧、家世,都堪稱大陸少有,是整個炎黃大陸的男人都渴望迎娶的女子。
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雨幽山上獨自撫琴的少女,是那個天子峰上白衣舞動的仙子,是那個一顰一笑都讓我心動的女孩兒,是世上我唯一想永遠保護的人。
我知道,只要你想要,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金山銀海,都會有人立即送上,所以我今天不想提那些俗物,隻想給你一顆真心!”
說到這裡,雲飛抽出了一把短刀,繼續說道:“萍兒,我不知該如何讓你相信我,更不知該如何打動你,就只能把這顆心挖出來了。”
當雲飛將手中的短刀舉過頭頂作出要刺的姿勢時,原本還滿臉通紅、略顯害羞的風萍萍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倒是讓雲飛一愣,而緊接著就聽一旁的小屋中也傳出了笑聲,隨後凌宇拉著楚山走了出來,嘴裡還說道:“哈哈,大哥,不行了,我實在憋不住了,難怪風姑娘笑,你買的這把刀竟然跟我和三哥的一模一樣,呃,就連你站的地方都跟我倆一樣。”
凌宇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楚山腰間拔出了那把短刀,連同他自己的那把一起扔在了地上。
楚山在一邊也是滿臉堆笑。而雲飛已經感覺自己滿頭黑線了。
可是這還沒完,就在那兩把短刀扔在地上的時候,風萍萍背後的正屋房頂上竟然滾下來一個人,這人在半空中調整了一下姿勢便雙腳穩穩地著地了。
剛一落地,這人便捂著肚子彎腰笑個不停,看樣子不僅是笑的肚子疼,而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估計剛才在房頂上也是因為笑的脫力而掉下來的。
院中的幾人趕忙瞧了瞧,掉下來的竟然是藍寶音。
楚山便說:“文褚,跑到女孩兒屋頂上偷聽不是你的性格,這主意絕不是你想出來的,應該還有別人吧,就都下來吧。”
楚山話音剛落,劉遠風就跳了下來,並且也捂著肚子笑道:“哈哈,哈哈,不行了,你們就算不叫我,我也忍不住了,太好笑了,你們三個事先真的沒商量過?”
這話說的好像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而理論上他才應該算是這出表白大戲的總導演或者說罪魁禍首。
也就只有跟隨劉遠風一起跳下來的張冰的面部表情還算鎮定,除了向楚山、凌宇和雲飛三人比了比大拇指外,張冰並沒有什麽別的異常反應。
當然了,只要是稍微熟悉張冰的人就會知道,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已經算是絕對的異常了。
雲飛從小到大還從沒有這麽出糗過,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安慰就是還好雲翔沒有看到自己這麽糗的樣子。
就在他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小院院牆的拐角外傳來了一個女子聲音,“幹什麽的,在這兒趴著牆頭鬼鬼祟祟地偷看什麽呢,還想跑,你是哪個班級的,給我進來……”
眾人看向門口,只見那個與風萍萍一同住在這個小院的女老師拽著一個男人的耳朵走了進來。
而那個因為被拽住耳朵疼的齜牙咧嘴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風揚七傑”的最後一位——雲翔。
那位女老師看到自己院中竟然來了這麽多人,也是一愣,估計是覺得自己的動作不雅,便順手松開了雲翔。
雲翔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這些人笑了笑, 不過這是無法掩蓋他那戲謔的表情的,可見他剛才在牆後面笑的恐怕比藍寶音還開心。
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雲翔乾脆低下頭拍打起剛剛在牆頭弄髒的衣服。
見到最壞的結果也發生了,雲飛徹底豁出去了,收起了剛剛的那些尷尬,轉過頭嚴肅而堅定地對風萍萍說道:“萍兒,又讓你見笑了,不過他們是玩虛的,我卻是真的。”
接著,他竟然二話不說,在別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揮刀刺入了自己的左胸。
“啊,雲……”
“大哥……”
……
看著那噴湧而出的鮮紅血液,剛剛還都在捧腹大笑的院中眾人一時都慌了神,趕忙衝了過去。
離雲飛最近的風萍萍一把抱住了正在躺倒的雲飛,蹲到地上,淚水奪眶而出,“雲,你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傻……”
那個與風萍萍同住的女老師見狀說了句“我去叫大夫”,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剩下的六個寢室兄弟則圍在風萍萍與雲飛周圍,焦急地查看著雲飛的傷勢,想要嘗試幫他療傷。
躺在風萍萍懷裡的雲飛掙扎著用手擦拭著少女臉上的眼淚,微笑著但又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傻,我很聰明,所以我才知道為了讓你相信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你傻,你是天下最傻的人,值得這樣嗎,我什麽時候不相信你了,我又沒有拒絕你……”
風萍萍一邊查看雲飛的傷口,與雲翔等人一起為雲飛止血,一邊氣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