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眾多的生死危機,見證了一系列的自然奇跡,瞻仰了無數的歷史遺痕後,風揚七傑終於離開了這浩瀚的沙海,他們也終將踏上新的征程,去譜寫各自的傳奇。
水月城坐落在梁郡東偏北的一片平原上,雖然夏季略顯炎熱,冬季又較為乾燥,但就大陸西部地區來說,這也算是難得的一片沃土。
不過由於夜蘭人不習慣耕種,加之這裡距離燕國重兵駐扎的梁北大營和梁東大營都很近,隨時可能被燕國輕騎襲擾破壞,便也無法繼續耕種。這片肥沃的土地就成了拓跋家的牧場。
水月城南門外,一隊精銳騎兵正簇擁著幾個年輕人緩緩向城內走去,城門口的守衛恭敬地站列兩旁,向著他們的王子行軍禮。
周圍的夜蘭百姓們在歡呼,只不過那些男性們大多不是在向他們的王子歡呼,而是在向有著“夜蘭明珠”之稱的慕容雪歡呼。
慕容雪則帶著燦爛的笑容,揮舞著那白玉般的右臂向周圍的人致意,她的左手還抱著那隻可愛的小金狐。
這小狐狸原本在慕容雪的懷裡睡的正香,突然被人群的歡呼聲吵醒,似乎很不開心地直起腦袋眯著眼睛看來看去,發現沒什麽危險後,便又縮回到少女香噴噴的懷抱中幸福地閉上了那對小眼睛。
拓跋卓浩對於這種被自己子民無視的畫面略感無奈,不過好在他也習慣了。只要是跟慕容雪在一起,那麽無論是誰都只能是配角。
拓跋卓浩在城門前拉住馬,轉過頭對雲飛、劉遠風七人說道:“幾位師弟,這便是水月城了。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等到一會兒進城之後,我會安排幾位暫住驛館,並派最好的醫官為幾位師弟診療傷勢。”
“多謝殿下,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飛拱手答道。
拓跋卓浩衝七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轉回身繼續向城內走去。
劉遠風七人則騎在馬上看了看面前這座水月城。
夜蘭人並不是很善於營建城池,或者說他們並不喜歡依靠城牆的高大堅固來抵禦敵人,他們更喜歡奔馳的戰馬和手中的馬刀。
所以這座水月城的城牆相對於一國之都的身份而言,略顯破敗,城牆的縫隙間竟然還長出不少野草。護城河也不算很寬,甚至於城門都有了不少破損之處。
但這畢竟是一座擁有三千多年建都史的古城,仍舊高大挺拔的城牆和深深的城門洞依舊散發著歷史的厚重與滄桑。
“水月城!”
楚山望著城門上那塊刻著“水月城”三字的青石匾額喃喃自語,不禁有些失神。
“三哥,潮起潮落,盛衰輪回,天道如此,不要過於感傷了。”
劉遠風看到楚山的樣子,明白他這個當代的梁宗世子面對這座梁宗先祖親手修建的城池,心中難免感傷。
曾經,眼前這座城名為“梁堡”,是堂堂大梁國的都城。
“謝謝,我沒事,咱們進城吧。”
楚山聽到劉遠風的話後,很快回過神來,知道這時候不宜表現的太異常,免得被夜蘭人懷疑。
水月城中的街道還算繁華,也有著眾多沿街叫賣的商販。若不是看到他們身上的異族服飾和相貌,很難感覺到這裡已經不是炎族的城市了。
不過這城中還有一點明顯與炎族城市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城中到處都是馬,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同等數量的馬匹陪在身旁。
“來人啊,給我這七個朋友準備七間上房。”在驛館的門口,
拓跋卓浩對迎出來的驛館管事吩咐道。 “殿下,實在是對不起,這兩天赫連族長和慕容族長來水月城拜見陛下,順便參加今年的春分祈雨水神大祭。有很多附近的小部落的人也趁機來水月城拜會陛下和兩大族長。
這些小部落的族長和隨從們都住進了驛館,現在館內已經沒有那麽多的空房了,請殿下恕罪啊。”那位驛館的管事誠惶誠恐地說道。
“什麽,赫連叔叔和慕容叔叔都來了?雪妹,一會兒咱們去見過我父王后,我就陪你去拜見慕容叔叔。”拓跋卓浩對身旁的慕容雪說道。
這水月城如今雖然是拓跋家的領地,但作為夜蘭王國的都城,赫連、慕容等大部落的族長們也都會在城中有自己的府邸。
每當來都城議事的時候,赫連與慕容等大部族的族長就會住在自己的府邸中,但那些小部落就沒有財力在城中購置府邸了,只能住在官方的驛館裡。
“唉,父親竟然也來了,看來這回跑不了了,肯定會被他抓回去了,真奇怪,之前他明明沒說要參加春祭大典啊。”
慕容雪聞聽自己的父親來到了水月城,臉上立即晴轉多雲,可愛的小嘴也噘起來了。
“那驛館中還能有幾間空房?”拓跋卓浩又回過頭向那管事問道。
“回殿下,小的最多還能空出三間房。”管事小心翼翼地答道。
“只有三間?”拓跋卓浩眉毛皺了起來。
他雖然真誠好客,但畢竟是王國世子,在徹底搞清楚這七個年輕高手的真實身份與來夜蘭的目的前,拓跋卓浩並不放心讓這七人住進王宮裡,萬一這些人做出什麽對他父王或者王國不利的事情,他就百身莫贖了。
可是驛館竟然住不下,他這個堂堂的王子難道要把自己的客人安排在小客棧裡住嗎。
“殿下,我們七人在風揚書院就是住在同一間宿舍的,這裡有三間房,已經足夠我們七人住了。”雲飛看出了拓跋卓浩的為難之意,便上前說道。
“這恐怕不合適吧,七位師弟都是我的貴客,這麽安排太過怠慢了。”拓跋卓浩說道。
“師兄殿下,您對我們有救命之恩,而我們也只是普通的風揚學生,並不算什麽貴客。您對我們的接待已經非常周到了,我們心中都已經非常過意不去了,實在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韓凌宇也上前說道。
“那好吧,就暫時委屈七位師弟了。這驛館距離王宮已經很近了,但因為明天是春分祈雨祭祀水神大典,今天王宮中所有人都要齋戒沐浴,我今晚就不能親自招待師弟們了。
不過要是幾位師弟不嫌疲累,明早可以來水神廟參加祭祀大典,大典結束後,父王晚上必會設宴款待兩位族長和各部貴族,我會派人來請七位師弟也一同參加,到時候再與各位師弟一醉方休。”拓跋卓浩笑著拱手說道。
“那就多謝殿下了。”雲飛等人也立即施禮說道。
拓跋卓浩又回頭吩咐了兩句,讓驛館管事好生招待七人,然後便帶著慕容雪告辭而去。
劉遠風七人則跟著管事進了驛館。劉遠風與張冰、藍寶音三人一組,住進一間大一點的房間。雲飛、雲翔兩人一組,楚山、韓凌宇兩人一組,各住進一間略小的房間。
管事招待的很是殷勤,七人幾個月來第一次洗上了熱水澡。
不久,拓跋卓浩派的醫官也到了,給七人進行了徹底的包扎,開具了進補的藥方。
在各自換上一身拓跋卓浩托管事幫他們買來的新衣服後,七人又叫來一桌夜蘭特色美食大吃了一頓,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遠風非常不情願地被藍寶音從床上拽了起來,去參加夜蘭人的春分祈雨祭祀水神大典。
在藍寶音等多數人看來,既然有幸趕上了這樣一場隆重的祭祀大典,不去看看熱鬧實在是太可惜了。況且如果不去,對於待七人如上賓的拓跋卓浩也是很不禮貌的。
但是在劉遠風看來,這些確實都很重要,可是難道還能比睡覺還重要嗎?況且拓跋卓浩昨天邀請的時候,說的是“要是幾位師弟不嫌疲累,明早可以來水神廟參加祭祀大典”,而劉遠風現在就是很嫌疲累啊!
可惜,這些話對於另外幾人來說都是一個結果,那就是統統無效。
水月城中的水神廟位於夜蘭王宮的正西方向,至於具體距離多遠,劉遠風就不知道了,他從上了馬後就趴在馬背上睡著了。
他隻記得,自己好像剛剛夢見慕容雪跑來非要纏著自己玩,就被藍寶音叫醒了。而劉遠風抬眼一看,那藍頂黑牆的水神廟和那扇造型獨特的大門已經在眼前不遠的地方了。
下馬之後,劉遠風看到這裡已經來了很多人,不過在這麽重要的日子,普通的夜蘭人就沒有資格進入水神廟裡面了,只能在廟外祈福。
而那些貴族們無論男女老少都穿著最莊重的禮服,以最虔誠的姿態,最嚴肅的神情尊卑有序地走進了廟中。
同樣穿著一身夜蘭貴族禮服的雲飛、劉遠風等七人則是走在最後面的。
走近神廟大門,前面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廣場,廣場上百余名夜蘭武士揮舞著單手劍正跳著威武的劍舞。
這種劍舞起源於夜蘭人在戰鬥前跳的舞蹈,本意是提升士氣,威懾敵人,後來漸漸變為慶典與迎接客人的舞蹈。不過這劍舞雖然看起來確實威武雄壯,但劉遠風細看之下發現動作並不難。
於是,無聊中的劉遠風竟然一改往常對於男人藝術表演的不感興趣,有模有樣地也學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