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翔嗎,沒事吧?”雲飛馬上回應道。
幾人聽得出剛才出聲的是雲翔,看起來應該是被河水推到了旁邊的地方,沒有再增加劉遠風的負擔。
“我沒事兒,就是暫時沒力氣動了,大哥,你還好嗎?”雲翔聽到雲飛的聲音,忙回道。
“我也沒事兒,你那邊還有人嗎,看到冷言了嗎?別人都在我這邊呢。”雲飛說道。
“我在這兒。”
張冰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了過來,他被衝上岸的地點與雲翔也有一點距離。
劉遠風聽到張冰的聲音,算是把懸著的心徹底落了回去。
“好,大家都沒事就好,咱們算是又活著闖過一劫,先不要說話了,節省體力,趕快運功恢復內力。”
雲飛見七人都已經被衝上了岸,便也放心地專注調理內息了。
就這樣,過了許久,雲飛和藍寶音先後恢復了行動能力,這才幫劉遠風把依舊昏迷著的楚山和韓凌宇弄到了一旁躺著。
雲翔不大一會兒也趕了過來。幾人互相查看了一下身體狀態,這才發現劉遠風的左手和左腳都已經脫臼了,難怪他一直沒能動彈。
而劉遠風想了想,自己剛被衝上岸的時候四肢還能動,應該是被雲飛幾人給撞的脫臼的,真可謂是欲哭無淚。好在因為有他這個肉墊,其余幾人並沒有撞出什麽太大的外傷。
“這裡正好是地下河的一個急轉彎處,咱們因為慣性,不能隨著河水一起轉彎,這才被衝上了岸邊。要是沒有這個幾乎直角的急轉彎,恐怕用不了多久,咱們就都死在河水裡了。不過四哥不愧是天階高手,竟然第一個到達岸邊!”雲翔笑道。
雲翔在過來與幾人匯合的過程中,已經簡單摸索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了地下河的這個大轉彎。
“是啊,要不是老四憑借天階輕功先一步到達岸邊,我們幾個可就要吃大虧了!老四怕我們受傷,竟然用身體作為緩衝,真是讓我太感動了。
我們幾個沒有你這麽好的輕功,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要是直接撞在石頭上,恐怕不死也得徹底殘廢!”雲飛也一邊給劉遠風接骨,一邊笑著說道。
“嘿嘿,客氣啥,好兄弟,講義氣嘛,咱們既然是兄弟,我自當舍己救人,為大家兩肋插刀,唉呦,唉呦……”劉遠風齜牙咧嘴地說道。
“我這邊好像摸到了幾具白骨。”藍寶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得不說幾人這一路走來,見的白骨太多了,以至於都麻木了,藍寶音摸著骷髏的時候感覺跟摸塊兒石頭已經沒啥區別了。
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劉遠風聞言,與另外幾人一起摸索著來到藍寶音身邊,小心地摸索了一會兒後說道:“確實是人骨。”
“可能是早年間被黃族在祭祀時扔進祭壇無底洞的奴隸吧。”
楚山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清醒了過來,雖然還不能動,但聽到幾人的對話,便也插話了。
“感覺不像啊,這些屍骨身上好像還有一些貴重金屬飾品。那些奴隸們的身上可不會有這些高級配飾。”藍寶音說道。
“是啊,我剛才還摸到一個好像是玉片的東西。”劉遠風也讚同地說道。
“還有這個。”
張冰這時也循聲走了過來,還拄著一根“拐杖”。
雲飛接過張冰找到的那根“拐杖”,上上下下摸索著分析是什麽。
雲翔則走過來幫助張冰處理腿上的傷勢。
張冰之前被衝上岸的時候,右腿傷的不輕,好在還沒有骨折。 “這似乎……像是一根法杖。”雲飛說道。
“法杖,什麽法杖,值錢嗎?”韓凌宇也終於醒了過來,而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二哥,你這腿傷的不輕,我看你還是暫時先拄著這‘法杖’走路吧,我這兒已經沒有任何藥可用了。”雲翔這時無奈地說道。
而一邊的雲飛聞言,則將那根初步判斷為法杖的東西遞回給張冰,讓他繼續當拐杖用。
“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麽辦,這裡完全沒有光線,咱們又連一根火把也沒有了。”楚山問道。
“有火把也沒用了,咱們已經沒有火折子了。根本沒辦法點火。”韓凌宇也無奈地說道。
七人此刻怎一個“慘”字了得。
劉遠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順便摸了摸懷裡綁著的那本書,確認那書還在後,他松了口氣,說道:“咱們不能在這裡等死,等大家都恢復了行動能力,咱們就沿著地下河慢慢摸索著走。尋找回到地面的通道。”
“可是該怎麽找呢,咱們什麽也看不見,順流而下嗎?”雲飛問道。
“就摸著河邊走,但不能往下遊走,要往上遊走,這地下河的水是由高處向低處流的,越接近上遊自然就越高,也就越接近地面,咱們找到回地面的通道的可能也就越大。”劉遠風說道。
“老四說的對,這些地下河一般都是高山上的融雪和雨水從山石縫隙間流到地面下,漸漸匯聚成河流的,只要一直沿著河岸逆流而上,肯定能走到地面。”楚山也說道。
不過他沒說的話大家也都明白,以七人此刻的狀態,能不能都堅持到活著走到上遊就不好說了,但事已至此,別無他途。
七人又在原地休整了較長的一段時間,勉強讓身體都恢復到了可以繼續趕路的程度後,他們排成一列縱隊,緩慢前行,真正開始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黑暗世界的征程。
“報數!”這是走了一段路後,雲飛突然喊出的聲音。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探路的換崗!”
由於無法通過眼睛觀察到任何東西,他們每走一步都要用手去摸清前面的情況才能前行,這樣在最前面探路的人就非常辛苦,體力消耗也非常大。
而且七人的隊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以七人疲弱的身體狀態,要是有人突然暈倒掉隊也很難被發現。
於是,在劉遠風的提議下,七人就形成了一個每走一段路就報一次數的制度。每報幾次數,就更換一次走在最前面探路的人,一旦有人覺得身體需要休息就立即提出來集體休息,不能勉強堅持。
就這樣,七人在完全不分晝夜的地下互相扶持著走了很久,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家早就對具體的時間沒有概念了,他們或許剛剛走了一天,也或許是三天、五天、一個月。
反正七人沒有人掉隊,除了都在黑暗中多了一些磕磕碰碰的小傷口,七雙手都磨出了大片的血泡外,並沒有再出什麽意外情況。相對於之前時刻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驚險,這段路程要“安逸”的多了。
並且由於完全沿著河邊走,七人也不再缺水了,唯一可能最終要了七人命的,只能是饑餓和勞累。
可對於這些意志力強悍且最差也有地階中段實力的年輕人來說,只要身體裡還有一絲儲存的能量可以調動,就不會成為餓殍。
“三哥,四哥,你們說,那麽多的死亡沙蟲和箭蟻是靠什麽在那祭壇裡活下來的?”韓凌宇沒話找話地問道。
在這樣的環境裡,唯一能驅散一些對黑暗的恐懼的,就是聊天了。只要還有人說話,大家的感覺就能好一些,一旦沒有任何聲音,他們甚至會無法分辨自己是死是活,是睡是醒,是虛幻還是真實。
“那祭壇底部沒有烈日暴曬,又並不像外面的沙漠那麽酷熱難耐,再加上充足的水源,就具備了生物生存的最基礎條件。 ”楚山說道。
“是啊,咱們雖然沒看到那裡還有什麽可以給那些蟲子做食物的東西,但並不代表沒有。就說這地下河吧,裡面肯定是有不少浮遊生物和魚類的,要不是咱們什麽也看不到,完全可以試著去抓點魚吃的。”劉遠風也說道。
“既然能在這麽嚴酷的環境裡生存繁衍下來,自然有它們的生存之道。”雲飛總結道。
“這種什麽也看不到的日子,我真是快受不了了。”藍寶音抱怨道。
“堅持住,其實在這種環境裡,就算咱們有火把也輕易不要點。只有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裡,咱們才能更容易地感受到細微的光線,也才能更容易找到通往地面的洞口。”雲翔說道。
“是啊,我也聽過不少這樣的故事,兩撥人都在黑暗的洞穴中迷了路,有火把的那撥人一直找不到出路,最終全都死在了洞穴裡。而沒有火把的那波人卻感受到了遙遠的洞口透進來的細微光線,最終活著走了出去。”韓凌宇也說道。
“好吧,你們說的有道理……咦,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怎麽覺得前面有亮光?”藍寶音突然說道。
“不管是不是眼花,咱們都要去看看,文褚眼神最好,換文褚走前面,別著急,小心點。”雲飛急忙說道。
又走了一段路後,另外幾人也都發現了前面傳來的微弱光亮,頓時興奮了起來。
“真的是亮光,不是眼花!”
藍寶音感覺自己從沒這麽喜歡光明,現在如果讓他拋棄風神而改信光明神,沒準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