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官爺,這一定是誤會,小店向來本分經營,從未有過違法違規之事啊,怎麽會……咦,官爺,這告示上的處罰原因怎麽是空白的?”
馬林華自從當上這聖都的店鋪掌櫃,還從未被真正處罰過,何況是一千兩這種大漢帝國治安處罰的最高標準。所以他拿到處罰告示後馬上去看自己到底犯了什麽事兒,結果發現那上面應該填寫處罰原因和依據的地方竟然是空白的。
“嗯?我看看……還真是空白的,看來是大人也一時沒想出來……”為首的官差拿過告示看了看,自言自語道。
不過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口誤了,便立即接著說道:“嗯,出來的時候太急,忘記寫全了,我現在給你補上。”
說著便走到一樓帳房先生那裡取過毛筆沾了沾墨水,可是他一時竟也不知道該寫什麽。
只見他皺著眉,拿著紙筆在店裡轉了兩圈,最後他一咬牙,刷刷刷地在告示的空白上填了一行字,然後把告示塞給馬林華,便轉身向外走去。
馬林華此時還完全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急忙接過告示看了起來,這一看差點把他氣暈,只見上面在處罰原因與依據一欄寫著:“布料顏色難看,影響聖都市容……”
“官爺,官爺留步!”
馬林華急忙追到門口拉住了為首的官差,懇切地問道:“官爺,小的這些年來自認該孝敬的都孝敬了,實在不知到底犯了什麽錯。您看在往日的情誼上,就告訴小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吧,我到底去找哪位大人才能解決此事?”
馬林華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但肯定不會是剛剛告示上寫的那個原因。
只要問明白事情的真實原因,憑他在聖都這麽多年的經營,應該還是能找到合適的官員來出面幫忙解決的,大不了就多花點銀子。不然的話,就算交了這一千兩銀子的罰銀,恐怕也不會真的就沒事兒了。
“唉,馬掌櫃,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什麽都不說,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您平日裡也沒少結交達官貴人,但這次的事兒,您找誰也沒用。這次你們是得罪了誰都惹不起的人啊,聽我一句勸,老老實實按時來交銀子吧。”
為首的官差暗暗掂了掂馬林華剛剛悄悄塞進手裡的一錠銀子,語氣誠懇地說道。
“得罪了人?小的最近連要飯的乞丐都沒得罪,又怎麽可能得罪天大的人物呢?還望官爺說的再明白一點。”
馬林華聽的一頭霧水,只是明白了這次的麻煩確實不小,趕忙又塞過去一錠銀子。
“不是您,而是……”
為首的官差收好銀子,用手向斜上方指了一指後,便帶人離開了。馬林華順著剛剛官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自己店鋪牌匾上正閃著金光的“韓”字……
在距離聖都萬裡之遙的大燕帝國國都燕京城中,韓記當鋪的王掌櫃也正追著一個官差急切地解釋著。
“官爺,官爺留步啊,小的這開的是當鋪啊!這幾千年來,凡是開當鋪的,都是要低價收進高價賣出,要是高價收低價賣,還不早都賠死餓死了!
您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們是欺壓百姓啊,我們提高的價格沒有超過規定,而且從未以假亂真、以次充好,再說您這罰的也太狠了,整整五千兩銀子啊,我這小店十年也賺不到這麽多啊……”
“什麽意思,王掌櫃這是要抗拒執法嗎?”官差轉過身,語氣不善地說道。
“不敢不敢,
小的當然不敢,只是小的真的是不明白啊!”王掌櫃滿頭是汗,幾乎帶著哭腔說道。 “諒你也不敢,回齊城問問你們韓家的老爺吧,你們啊,得罪人了!”
扔下這句話後,官差轉身就走,任憑後面的王掌櫃喊破喉嚨也不再搭理他了。
相對於大漢和大燕的官差來說,大齊帝國的官差就要更有創意了。
在河中郡中南府的府城大街上,韓記糧店的戴掌櫃正對著眼前的處罰告示欲哭無淚,只見上面寫著:因在店中發現蒼蠅若乾隻,以飼養害蟲,為禍民眾之責,特罰韓記糧店白銀三千兩,限期三日繳齊……
見到店裡的心腹夥計走到了跟前,戴掌櫃把手裡的告示遞給夥計,說道:“你趕快到齊城韓府去,一定要見到家主,把這個處罰告示給家主,再把今天店裡的事情跟家主講清楚。還要跟家主說,戴某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打聽出來,好像是大少爺得罪人了,但具體是得罪了誰,怎麽得罪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是能通天的大人物。快去……”
魏王國江平郡的一片小山脈中,一支不小的商隊正在自北向南行進。
他們剛剛從楚王國的國都河陽城購進了一批北方的貨物,準備運送到魏國國都宿安城,商隊的每輛馬車上都飄揚著一面寫著“韓”字的小旗。
在過去,這面小旗就是他們的護身符,作為韓家經營百余年的商道,這一路上的官府、山寨和武林門派都要給足韓家面子。
可是這一次就很不尋常,一路上的各個山頭和武林門派都把早已約定好的過路費漲了數倍,據說這還是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不然就直接把貨劫走了。
好不容易,商隊走到了一個山間小鎮,在鎮上一家新開不久的客棧打尖吃飯,準備休息一夜。
“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已經很累了,但是各位兄弟也看到了,咱們這一路走來可謂是極為反常,明顯是有大勢力在針對咱們,所以今晚一定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
今天每班值夜的崗哨人數增加一倍,這頓飯也都不許喝酒,免得誤事。只要過了今夜,明天晚上咱們就能進宿安城了。
蘇某以水代酒敬各位兄弟一碗,等這批貨平安送到,蘇某一定請各位兄弟吃頓好的,讓各位兄弟喝個夠,拜托各位了!”這支韓家商隊的領隊蘇碧端著一碗水,起身對各桌的商隊夥計們說道。
“蘇大哥放心,我們自當小心!”
眾人答應一聲後,也將碗中的水喝淨,隨後便各自吃起飯菜。提心吊膽的在大山裡走了一天,這些人早就是又饑又累了。
“蘇大哥,雖然這次咱們走的不順利,多花了不少錢,但好在還算平安,明天就到宿安了,你怎麽還是眉頭緊縮,難道還有什麽擔心的嗎?”與蘇碧同坐一桌的一個夥計見蘇碧還是愁眉苦臉的沒怎麽吃菜,便關心地問道。
“唉,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咱們韓家商隊這次遇到的麻煩恐怕不一般,只要還沒真正到地方,我就難以真正放心。而且我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恐怕還會有什麽事發生。”蘇碧苦笑著說道。
“不會吧,這條道咱們已經來回走了不下二十次了,明天的一段路已經接近魏國都城,人煙越來越密,也沒什麽山寨和武林門派,是最安全的一段啊。”夥計寬慰了幾句。
“希望是我多慮了吧。”
蘇碧搖搖頭,又喝了一碗水。
“蘇大哥,這次怎麽這麽邪門,那些武林門派一直都好好的,怎麽這次就翻臉不認人了呢。我看您今天跟坪山劍派的那個大師兄聊了很久,你以往跟他私交不錯,但這次還是被他多收了一倍的過路費, 他有沒有說到底是為了什麽?”夥計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小心地問道。
“兄弟,你是上邊內定的我這領隊的接班人,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想瞞你,不過這事兒暫時絕不可讓別的兄弟知道。
其實坪山劍派這些人也都很為難,他們前幾日收到了武林貼,說是武林盟主給全大陸各大武林門派下達了命令,禁止我們韓家的商隊經過各門派的地盤。
好在這些門派往日跟咱們關系不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但也多收了幾倍過路費,算是對武林盟主那邊多少有個交代。”蘇碧小聲說道。
“武林盟主?那是什麽東西,以前怎麽從沒聽說過,咱們韓家怎麽得罪他了?”夥計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啊,咱們除了每次走貨的時候跟這些武林門派打打交道,平日裡也沒關心過武林中的事兒啊,天曉得這武林盟主是從哪蹦出來的。
不過他既然能讓全大陸的武林門派都聽命,可見來頭不小,咱們韓家得罪了他,恐怕以後日子會越來越難過了。”蘇碧拍了拍夥計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
炎黃文摘:在我們還年輕的時候,只要一件事並非出自自己的意願,而是根據父母或者別人的決定而被要求去做的,那麽不管這事是好是壞,對我們是否有利,我們都會非常不高興,也不願意去做。可是當我們真的到了中年,擁有了自由選擇的權力時,我們又會陷入無限循環的迷茫之中,心中開始希望能有個讓自己信賴的人來幫助自己做出選擇和決定。——摘自《大漢成祖皇帝起居注——語錄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