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饒命……”
宮女顫抖的更厲害了,不停地哭著求饒。
“你不願意看到本殿下回府嗎?”太子陳奇松問道。
“奴婢願意,奴婢恭迎太子殿下回府,太子殿下饒命啊……”
宮女一邊顫抖著答話,一邊哭的更厲害了。
“那為什麽本殿下的輦輿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居然渾身顫抖呢?”陳奇松冷冷地問道。
“太子殿下龍威,奴婢只是害怕,絕無不敬之意,殿下息怒,殿下饒命啊……”
宮女繼續哭著求饒。
“你是我府內的宮女,為什麽要怕我!你吃我的,喝我的,卻不愛我,那我留著你還有什麽用!來啊,把她給我亂棍打死!”陳奇松冷笑著說道。
隨著他的話,幾個侍從便迅速拿著大木棍走上前,將那宮女拖到幾步遠的地方,然後揮起棍子對著宮女狠狠地打去。
而太子陳奇松則坐回到了步輦的軟座上,看著那宮女挨打。
“太子殿下……殿下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饒了奴婢吧……饒命啊……”
那宮女無助地哭喊求饒著,此刻周圍還跪著許多與她相熟的內侍和宮女,但卻沒人敢幫她求情,任由她在棍下痛苦地扭動哀嚎。
橋邊跪著的這些宮女和內侍聽著她的慘叫聲,也都害怕的渾身顫抖,此刻都只是在強行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盡量不要抖的太厲害,頭顱則緊緊貼在地上,生怕引起陳奇松的注意。
好在陳奇松此刻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即將慘死的宮女吸引著,並沒有再去尋找新的獵物。
那幾個打手深知自己主子的喜好,每一棍都下手非常狠,但卻都盡量先不打中要害,讓這個宮女不會被馬上打死,而是在劇烈的痛苦中一點點慢慢死去。
一個隨身內侍還給陳奇松端上了一碗熱茶。
陳奇松則坐在那裡,一邊品著茶,一邊欣賞著宮女被活活打死,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眼前的一幕讓他非常享受……
回到自己的書房後,陳奇松坐到椅子上,臉上的陰鬱之色更重,抓起桌上的一個茶碗就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啊!”陳奇松的心腹僚屬,太子府詹事周頌上前勸道。
“一群廢物!西北軍團不是號稱我大陳戰力最強的陸軍嗎,讓他們去剿滅梁宗那些烏合之眾,竟然這麽快就一敗塗地!
難道這十萬大軍離了祖雷的指揮,就打不了仗了嗎,傳我的令,把西北軍團那些打了敗仗還敢活著回來的將軍們,全部處死!腰斬!”陳奇松怒道。
“殿下息怒啊!殿下,之前您借聖旨的名義下令祖雷帶兵剿滅西南亂黨,但祖雷膽大妄為,竟然拒絕出兵,您以抗旨不遵的罪名抓捕了祖雷,那些西北軍團的人已經對您有所不滿了。
如今,他們打了敗仗,這在滿朝文武和百姓們看來,會覺得祖雷拒絕出兵是對的,您硬逼著他們出兵是錯的。
這時候,您要是再殺那些西北軍團的將領們,恐怕會引起西北軍團兵變,也會讓滿朝文武和百姓對您心懷不滿啊!
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此刻您雖然主持國政,但陛下還沒有正式傳位給您,這正是要收買人心,建立威望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到時候再引起更多事端,恐怕您的儲位都會不保啊!”周頌勸道。
陳奇松喘了幾口粗氣,壓下心頭的怒火,開口說道:“我剛剛主持國政,
西南三郡就被梁宗反賊奪去,西南軍團和中部軍團接連失利,已經讓我的威望大跌。 此次我派西北軍團再去征剿,就是為了重新樹立威望,沒想到祖雷那個家夥竟然不聽!我把他下獄,讓別人領兵,沒想到又是大敗而回!事已至此,我還能怎麽做?”
“殿下,以臣之見,此刻,我們用強硬的手段已經難以挽回威望了,只能改用懷柔之策。殿下明日不妨在朝堂上當眾承認錯誤,樹立虛心下問、願意接受大臣納諫的明君形象。
而對於西北軍團的那些人,不僅不能處罰,反而要溫言撫慰,再把祖雷放出來,當著眾大臣的面赦免祖雷之罪,然後委以重任,這樣就可以重新樹立新的形象,應該還能挽回局面。”周頌勸道。
“祖雷?那個家夥一直不肯真心臣服於我,好不容易奪了他的兵權,怎麽能再還給他,豈不是放虎歸山。”陳奇松皺著眉說道。
“當然不能把兵權還給他!殿下,這個祖雷恃才傲物,一向不把您放在眼裡,那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再掌握實權。
不過,給他一個虛名,留在身邊看管著還是可以的,不僅可以展現殿下的仁慈寬厚,還能讓天下人覺得您不計前嫌,知人善任。”周頌笑著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陳奇松問道。
“給他個昭文館大學士!”周頌笑道。
“昭文館大學士?這可是宰相啊!”陳奇松驚訝地說道。
“殿下,昭文館大學士與宰相一直都是兩個職位,只不過幾百年來形成了由宰相兼任昭文館大學士的慣例而已!如今我們完全可以打破這個慣例,隻讓他做昭文館大學士,卻並不實授宰相之位。
這樣的話,祖雷得到了相當於宰輔的品級,您再多在朝上擺出一些願意聽祖雷諫言的姿態,到時候天下人誰還敢說您對他不好?
您不計前嫌、知人善任的名聲自然就可以廣為傳頌了,但祖雷卻沒有宰輔實權,自然也就壞不了您什麽事兒!”周頌解釋道。
陳奇松默默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道:“那就按你說的做吧,明天就把他放出來,我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他道歉,然後任命他做昭文館大學士。”
“殿下英明!”
周頌適時拍了拍馬屁。
“老東西那邊怎麽樣了?”陳奇松又問道。
“陛下這些日子還跟往常一樣,要麽跟那些術士們煉丹,要麽跟後妃們飲酒賞舞,對朝中的事情毫無興趣。而那些煉出來的丹藥吃的越多,陛下的身體反而越差了。照這個架勢,恐怕過不了多久,殿下就該繼位了。”周頌陰笑著說道。
“哼,他活的已經夠久了。”陳奇松冷冷地說道。
“殿下,越是這個時候,您越要謹慎小心一些,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啊,現在任何一點意外都有可能讓我們功虧一簣的。
畢竟對您不滿的可不僅僅是祖雷這些朝臣,那些宗室的親王公爵們,尤其是陛下的那兩個親弟弟,同樣對皇宮裡的那個位子虎視眈眈啊,雖然您已經是陛下唯一活著的皇子,但您畢竟是庶出……”
周頌苦口婆心地提醒著陳奇松,不過說到“庶出”二字時,立即心頭一緊,他知道陳奇松最忌諱聽到這類字眼,剛剛竟然一不留神說了出來,恐怕要惹怒陳奇松,便偷瞧其臉色,果然變的更加難看,於是他立即跪下磕頭告罪:“殿下恕罪,臣……”。
“好了,你起來吧,我知道了。晚上陪我去鳳棲苑吧,換換心情。”陳奇松壓下怒氣,靠到了椅背上,閉上眼睛說道。
“是,殿下先休息一下,臣這就去安排!”
周頌站起來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轉身退了出去。
……
“春瑩姑娘,春瑩姑娘!”
鳳棲苑的浣雲舫外,一個急促的聲音由遠而近。
“咦,是大福哥,你來找我們小姐有事兒?”小明子走出來,看清來人後問道。
“春瑩姑娘在嗎?我找她有急事。 ”大福喘著粗氣問道。
“在,正好現在小姐沒什麽事,你跟我進來吧。”
小明子轉身帶著大福走進了浣雲舫之中。
“大福,有什麽事嗎?”春瑩放下手中的詩歌集《玉台新詠》,抬起頭看向大福問道。
“春瑩姑娘,剛剛太子府那邊傳信過來,讓咱們鳳棲苑把後門清場,驅離閑雜人等,小的按照豔姐的吩咐負責這個事兒,特意先來告訴姑娘您一聲。”大福笑著說道。
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確實是跑的很急。
“哦?這麽說太子殿下今天要來鳳棲苑了?”春瑩立即站了起來,興奮地走到大福身前說道。
“這個嘛……小的可什麽都沒說。”大福低頭笑道。
“哈哈,放心,虧待不了你!”
春瑩說著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布袋,塞進了大福的手中。
大福從布袋口看進去,竟然是一小袋金珠子,頓時眉開眼笑,說道:“謝姑娘賞,小的還要去後門那邊安排清場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辛苦了。”春瑩點頭說道。
看著大福急匆匆地轉身離去,春瑩則立即對自己的侍女喊道:“快,幫我重新梳妝,再把我那件紫紗裙找出來!”
……
日頭剛剛偏西,鳳棲苑的後門悄悄敞開,與開在繁華主街上的正門不同,這後門外只是一個非常僻靜的小巷。
很快,一眾護院在大福的帶領下走出來,將門口附近把守的非常嚴密,小巷中的幾個閑雜人等都被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