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為了大隋,好一個丞相大人,好一個為了大隋!”鍾行松開了高佳木,怒急而笑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韓新平和偽漢的人隨時可能會追來,咱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落腳再說。”周航上前勸道。
“好吧,走!”鍾行歎了口氣。
“小姐,你怎麽了?”鍾行見崔月芸有些發呆,似乎都沒有聽他們之間的話,便立即問道。
“哦,沒什麽。對了,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那兩個已經追到我身邊的人是被誰突然打倒的?”崔月芸問道。
“那兩個人是被人從暗中遠處偷襲,應該是高遊擊的人出手了吧?這可是救了小姐的命啊。”鍾行轉頭看向高佳木說道。
“我們當時離的還遠,根本沒人有那個本事,能夠做到遠距離精準的打倒那兩個人,起碼要有地階中段的實力。我們全營也沒有過地階的人,我還以為是鍾將軍或者周將軍出手的呢。”高佳木解釋道。
鍾行與周航互相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不是我們,我們當時被韓新平的人圍攻,根本抽不出手來。”
“看來這附近還另有高手,好在是友非敵,既然人家不願意露面,咱們也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鍾行說道。
隨後,這一行人便立即離開了,而被保護在中心的崔月芸則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握著的令牌,小聲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我聽到了,原來這東西叫‘自然令’!風哥哥,謝謝你救了芸芸一命。”
……
正月十五,連續多日的大雪終於停了,聖都城迎來了一個晴空萬裡的好天氣,而這樣的好天氣在這個冬天是不多見的。
大隊的軍人、官差已經連夜將地面上的積雪與血跡清掃乾淨了,又一場登基大典即將舉行。
聖都外城武德親王府,眾多的禁衛軍官兵將這裡保護的密不透風,一支上千人的帝王儀仗部隊已經身著盛裝,抬著龍攆,舉著旗幟、華蓋等儀仗物品,等在王府門外。
“副教主,教主怎麽還不出來,吉時就要到了,再不出發就要誤了時辰了!”許軍身著一身大漢官服,急匆匆地跑到唐永起身前說道。
“都說了多少次了,怎麽還改不過來,在這樣的場合,要叫官職,不要張口就教主、副教主什麽的,你可是禮部尚書,執掌天下禮儀教化,更要為其他兄弟們做好表率。”唐永起隨口批評道。
“是,我知錯了!可是真的要誤了時辰了!”
許軍是已經議定的帝國禮部尚書,這登基大典就是由他負責操辦的。
“我讓你派人去叫的執法和護法兩位副教主呢,他們來了嗎?”
唐永起只是外表鎮定,心裡其實也很是著急,所以剛訓斥完許軍,他自己就也順口叫起教中的職務了。
“我們來了,怎麽回事,為什麽非要我們過來,皇宮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們處理呢。”
藍寶音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和張冰快步走了進來,這兩人也都換上了一身大漢武官服飾。
“沒時間多說了,你們跟我過去就知道了!”
唐永起拉著張冰等人就走到了王府內堂之中。
只見劉遠風此刻隻穿著中衣賴在床上,龍袍、龍靴等物整整齊齊地擺在一邊,帝冕則被一臉無助的小柱子捧在手上。
“咦,你們都來了,來多少人也沒用,我還是那話,除非答應我以後住在王府裡,否則我就不當這個皇帝。
”劉遠風開口說道。 這副無賴的風范,倒是很有大漢太祖劉知夏的遺風。
“殿下,這些事情都可以回頭商量,如今全城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在等您,可千萬不能誤了時辰啊。”唐永起勸道。
“是啊,殿下,這復國登基可是天大的事情,登基時辰是太史令測算好的,誤了一點都是非常不吉利的啊。”許軍也急著勸道。
“怕什麽,吉利不吉利的都是封建迷信,老頭子和楊政侗登基的時候不也都是挑的良辰吉日嗎!結果還不是……反正你們要答應我,不住皇宮!”劉遠風依舊賴在床上說道。
接下來,唐永起、許軍和藍寶音都用盡了渾身解數去勸劉遠風,結果都沒用。
一直沒有出聲的張冰這時候突然有了動作,只見他將頭上的進賢冠摘了下來,扔在桌子上,接著就開始脫身上的官服。
“咦,冰冰,你幹什麽,有話好好商量嘛,不要撂挑子啊!”
劉遠風看到張冰的表現,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藍寶音見狀也說道:“唉,既然你不當皇帝了,那我也回草原去找阿爸好了!”
說完這句,藍寶音便也開始脫起身上的官服。
“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劉遠風先說了藍寶音一句,然後跳下床,來到張冰身邊說道:“冰冰,咱們再接著商量嘛!”
就在劉遠風把手搭在張冰肩膀上的時候,張冰突然出手抓住了劉遠風的胳膊,完全沒給劉遠風反應的機會,直接製住劉遠風,然後開口道:“穿!”
一旁的藍寶音、唐永起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小柱子也慌忙跑過來,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龍袍和帝冕給劉遠風穿戴上。
“冰冰,你算計我!你們快松開我,疼,疼,胳膊疼,我不跑還不行嗎,快松開我……”劉遠風無助地叫道。
“信你才怪,只要松開你,肯定一眨眼就沒了!”藍寶音一邊按著劉遠風穿龍袍,一邊說道。
“殿下,別怪臣等無禮,你當不當這個皇帝,不僅僅是您一個人的事,這是追隨您的文武百官和幾十萬軍人共同的事情!
你不想當的話,誰給他們封官賜爵,誰給他們發俸祿和軍餉,所以他們都不會饒了你!”唐永起也一邊給劉遠風戴帝冕,一邊勸說道。
就這樣,劉遠風被這幾個人強行穿上龍袍,然後一路押著走到了王府大門。
一直到了大門口,張冰和藍寶音才改成攙扶劉遠風的姿勢,實際上則是夾著他走到龍攆前。
在無數百姓和官兵的注視下,劉遠風隻得無奈地坐了上去。如今的大漢帝國雖然平定了甘河郡與上安郡的隋軍,但整體形勢還非常不穩定,他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穿著龍袍玩當眾逃跑。
“起駕!”小柱子大聲喊道。
隨後,小柱子又一路小跑到前面,對負責開道的儀仗士兵吩咐道:“兄弟們辛苦一些,走的速度要比正常快一倍,咱們趕時間”。
從外城的武德親王府到內城中央的皇宮門前,聖都的百姓們密密麻麻的跪在街道兩邊,懷著複雜的心情,見證著這位曾經的皇室笑柄成為他們新的最高統治者。
劉遠風之前這二十多年把自己的名聲毀的很嚴重,現在想要重塑讓人信服的明主形象,並不容易,好在他自然神教教主的身份被宣揚開後,百姓也開始漸漸相信他只是一直在“裝瘋賣傻”了。
在威嚴雄壯的鼓樂聲中,劉遠風緩步走下龍攆,望著遍布旌旗儀仗的前殿廣場,一隊隊禁衛軍駐守在四周,盛裝的文武百官整齊地站在廣場兩側,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到前殿門前。
他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帝冕,輕輕歎了口氣,緩步走進了廣場。
“跪!”
提前快馬回來的許軍立即大喊一聲,廣場上的文武官員們整齊地跪伏在地。
在文官方陣的最前方,是唐永起與剛剛回到聖都的閔傲強。 武將方陣的最前方,是聶聞天和張冰。
走在這鮮紅的地毯上,劉遠風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個已經逝去的身影……劉遠磊正在右前方搖著折扇笑眯眯地看著他,劉遠達則是一手扶著腰間的劍柄,一手向他比著大拇指,蘇雲清則站在略遠一點的地方,一邊捋著胡須,一邊衝著他點頭微笑……
慢慢踏上殿前的台階,張貴妃就站在那裡,仍舊站在那個她自盡的地方,她還是那麽美麗,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麽溫婉善良……
走到前殿門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楊政侗也站在他死的地方,不過他又換回了那身大漢丞相服,變回了崔堅,依舊用那嚴肅的表情盯著劉遠風……
炎黃文摘:韓新平,先祖為大漢世祖皇帝劉伯武麾下整編第六鋒刃軍團都統製韓威,平以先祖功勳襲三等男爵,自帝國軍事學院畢業後,歷任整編第二紅盾軍團哨長、遊擊、副統領、統領。後投靠丞相崔堅,被調任新編第十六軍團第八十軍任副統製、統製,不久又被提拔為暫編第十七軍團都統製。楊隋政變後,任偽隋第八軍團都統製。每逢戰事,其必以自保為先。成祖光複聖都後,其誘殺多名忠於偽隋之將領,複歸大漢,並帶兵助藍寶音平定甘河郡、上安郡。成祖登基後,封三等伯爵,歷任大漢兵部職方司員外郎、工部屯田司郎中、禮部侍郎等職。再度仕漢後,其謹慎內斂、常稱病避朝,終日閉門謝客,七十六歲因病而卒,乃偽隋九大軍團都統製中唯一得善終者。——摘自司馬冥凌著《史記——於連山韓新平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