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選擇的課程

  直到最後，鄧布利多也沒有讓托比真的放出魔鬼。在不可預料的後果前，他不會僅僅為了一個猜測就冒如此大的風險。

  但他還是問了一個問題。

  “我記得你和瓦加度的校長——阿金巴德做過一筆交易。”他說:“讓他在小天狼星的事件上為我們做假證，而代價就是這具充當鑰匙的魔鬼。”

  “是有這麽一回事。”托比輕松的說:“您是在擔心他在得到魔鬼後，會通過鑰匙的功能威脅我，又或者是取走這段記憶嗎?這您完全就可以放心了，阿金巴德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在我探索非洲遺跡的時候就提供給我不少的幫助，後來還收留了安琪拉。當然，也不排除他別有用心的可能，不過我偷偷調查過他，這個人一點問題也沒有，就是對古代魔法有些癡迷。不過誰讓他是從瓦加度畢業的學生呢，那裡以無杖施法著名，是最接近古代魔法的形式了。”

  “那就好。”鄧布利多說，他將目光投向冰塊中的陰暗部分，知道自己是沒法獲知裡面的記憶內容了。

  “還有一件事。”他緩緩開口說:“我是否可以將這看成是一種欺騙呢?畢竟我已經完成了對你的許諾，在學生們面前宣布延長教師嘉許會的消息。但你卻沒有做到你應該做的事情。”

  托比不留痕跡的悄悄往後挪動了幾步，而艾爾早就偷偷溜到臥室裡面了，順便還把門關上了，打定主意不去摻和托比的謊言。

  “冷靜，校長。”托比用一種異常嚴肅的口吻說:“您好像還忘了一件事。”

  “是什麽呢?”鄧布利多平靜的問，他在屋子裡到處瞅來瞅去，模樣看起來像是在尋找趁手的武器:“對了，你把妖精的鏟子放在哪了?”

  臥室的大門被推開一道縫隙，艾爾使足了勁把托比的鏟子扔出來，然後立馬把門又重新關上了。

  鄧布利多走過去將鏟子撿起來，隨手揮舞了兩下，架勢看起來比托比使用的都要嫻熟，如果換成一把劍的話肯定是絕佳的決鬥好手。

  托比往後退的更遠了。

  “萊姆斯·盧平。”他飛快的說:“您忘了?在我封存的這段記憶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呢。您也應該猜到了，這是發生在上學時的事情。那個時候萊姆斯變成了狼人，我為了去救西弗勒斯才會獨自面對他，然後發生些什麽就不知道了，所有的記憶都被我封存在永遠也不會融化的冰塊中。可萊姆斯是當時唯一的目擊者，哪怕他那個時候變成了狼人，但也難說是否還記得些什麽。”

  鄧布利多緩緩將鏟子放下，他想起了一些托比做過的愚蠢事，皺緊眉頭問:“所以你才會三番兩次的對盧平進行教授培訓?我記得開學前有過，開學後還有一次。”

  “不止呢。”托比用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說:“實際上還有最早的一次，就是我在離開霍格沃茨後去雪山探險的那一次。那個時候我把萊姆斯也叫上了，還特意挑的是即將滿月的日子，就是為了知道他在變成狼人後到底有沒有同樣受到影響。”

  “結果呢?”鄧布利多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許多。

  “結果當然是什麽事都沒有了。”托比搖搖頭說:“萊姆斯一切正常，就是總愛抱怨那一次的經歷差點把他的尾巴凍掉了，他可真是驕奢慣養，一點苦也吃不起。”

  鄧布利多沉思了一會兒，托比靜靜等待著，順便輕手輕腳的將鏟子拿開了，放到離鄧布利多遠遠的角落裡，打發兩隻骷髏守好，千萬別再讓校長注意到。

  就在托比指揮兩隻骷髏站在一塊把鏟子遮住時，鄧布利多突然對他問道:“既然你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問題，那麽，西弗勒斯知道你是因為救了他一命才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的嗎?”

  “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托比無所謂的擺擺手說:“但這又有什麽用呢?他還想過要因為莉莉的事情殺死我呢。如果您想要借此改善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算了，畢竟魔法沒法讓人死而複生。”

  “我從沒想過要這麽做。”鄧布利多微笑著說，卻讓托比立馬感受到一股寒意。

  “想以如何的態度對待對方，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但是，還是教師嘉許會，我突然想到了缺漏的一點，那就是考核。在學生們學會特別專欄中的魔法後，沒有人去負責考核他們。要不就這樣好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和西弗勒斯，由你們兩個人專門負責考核學生。”

  托比眨了眨眼:“考核?這難道不是讓西弗勒斯看著我嗎?我成什麽了?監獄裡的犯人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鄧布利多居然承認了:“我答應你去見格林德沃，你也得為此做出些犧牲才行。”

  “這”托比還是沒法理解:“您就不怕我再和西弗勒斯打起來?要是我們兩個成天呆在一塊，您覺得會沒有這種可能嗎?”

  “你似乎很不願意接受這項工作。”鄧布利多用詢問的語氣說。

  “當然不願意了。”托比大聲說:“我有多少事情要忙啊，除了平時的課程以外，還得給哈利他們上課——”

  “可那最多也就是一周一次而已。”鄧布利多慢悠悠的說。

  “黑魔鬼基金會呢?”托比繼續質疑道:“賺錢給教授發工資的事該怎麽辦?”

  “關於這件事，你的合夥人做的很好。”鄧布利多說:“而且我也沒看你最近有多費心思，就連威奇的來信都少了不少。”

  “那小天狼星·布萊克呢?”托比不甘心的說:“他失蹤了，誰也找不到他，萬一死了，又或者是被抓住了該怎麽辦?”

  “我已經聯系我的朋友了。”鄧布利多搖搖頭說:“盡管還沒有什麽進展，但已經有人在負責這件事了。”

  “您哪來的那麽多朋友?”托比疑惑道:“我之前看到您在寫信，就是因為這件事?那些人可信嗎?布萊克可是牽扯到您之前的那次庭審，一旦他還活著的消息被透露出去，就什麽都完了。”

  “相信我。”鄧布利多認真地說:“我還是有那麽幾個可以信任的朋友的。”

  “好吧。”托比無奈道，然後他又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

  鄧布利多表現得一點也不急切，就這麽靜靜等著他。

  托比隨意瞥了校長一眼，注意到對方投來的視線，目光交接到一塊。

  他試探著問:“我真的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看來你終於想明白了。”鄧布利多帶著滿意的笑容說:“魂器已經不用再追查了，因為哈利的問題要比那嚴重的多。除此之外還有金斯萊，可那也被阿不福思接手。所以，你還沒發現麽，托比，你現在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揮霍。為了避免哪天再遭到馬人們的投訴，我覺得還是提前給你安排一些事情做比較好。”

  “不行！”托比立馬抗議道:“我對了，還有新書呢！下學期的教材還沒寫完。去年我已經浪費了一年的時間，今年絕對不能再這樣做了，必須得寫書才行。”

  鄧布利多一點也沒有動搖念頭的想法，他親切的拍了拍托比的肩膀說:“我相信西弗勒斯會很願意成為你眾多的鳴謝人之一的，或許你們也可以合作寫出一本著作，我很期待。”

  “就憑他?”托比對自己寫書的本事很有信心，他大聲喊道:“這不可能！”

  可鄧布利多已經不打算繼續聽下去了，他直接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我希望你能記住此時的感受，因為我剛剛才經歷過一遍。它轉移的很快，不是麽?巫師的情感，這在魔法中可真是迷人。”

  報復！

  這明顯是鄧布利多的報復！
  托比是耍了些小心眼，可光憑這些就讓西弗勒斯來看著他?而且還是明晃晃的監視！

  梅林啊.
  接著，就在托比聲討艾爾剛剛主動投敵的舉動時，斯內普趕到了。

  他站在門外，眯起眼睛打量著托比用力搖晃艾爾腦袋的畫面。

  托比也立馬回過頭，不善的視線隱藏在頭髮絲後面，然後用更加不善的語氣說:“你居然真的會來?怎麽，你不記得你學會魔鬼的事情了?就不怕我揪著不放?”

  “盡管試試看吧。”斯內普譏笑道:“你隨時都可以動手，無論想要施展多麽邪惡的黑魔法都行。要不就是你那老一套的說辭——古代魔法的黑暗面。嘖嘖嘖，可我怎麽就沒從你身上瞧見過它好的一面呢?”

  “現在你倒這麽說了。”托比拉長了聲音說:“讓我想想是誰差點死在狼人爪子底下來著?原來是你啊。對了，是誰救下你來著?我知道了，是我，還有我在學校時就研究過的那些古代魔法。不然你早就死了，連屍體都會腐爛。”

  斯內普的表情立馬變得陰沉下去，油膩膩的長發在腦袋兩邊耷拉著，巫袍漆黑，就像是他的臉色一樣——難看的要死。

  “誰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真實想法。”他用更加陰沉的語氣說:“直到今天，你也沒有說過會出現在打人柳附近的原因。究竟是你碰巧知道了消息，還是你本來就提前計劃好了，要去親眼研究變成狼人的敗類。”

  “你的想法可真陰暗。”托比嗤笑道:“你就是這麽感謝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還是那句話。”斯內普走進屋子，將大門關上說:“沒人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還是早就提前計劃好了這一切，沒人知道。”

  “不，你說錯了。”托比突然說:“有一個人知道，你很清楚那個人是誰。”

  斯內普的動作忽然變得僵硬起來，他緊緊盯著托比，聽見他繼續說:“沒錯，就是莉莉。你以為自己真的很聰明嗎?得了吧，那天上課的時候，你都快要把報仇雪恨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而且，說真的，你是我們三個人中最晚發現萊姆斯是狼人的人，可真夠遲鈍的。”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的嘴唇一點點抿緊。

  托比還在說:“然後呢，我大概就猜到了會發生些什麽，順口就說給莉莉聽了。我記得我們兩個當時在一塊研究黑暗生物來著。你不在場，這已經夠稀奇的了，所以莉莉很快就相信了我說的話，準備去阻止你這麽做，但被我攔下來了。”

  “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斯內普充滿怨毒的說:“因為你就是一個心裡扭曲，自以為是，還不知道自己有多遭人厭惡的——”

  “嘿嘿嘿！”托比搖晃著一根手指頭說:“別告訴我你打算說出那個詞，這可真不禮貌。不過我也不怎麽在乎就是了，就像那天我會攔住莉莉的原因一樣——我都不在乎。當時我正在思考月亮和狼人之間的聯系，這可是一個很大的課題，如果寫成論文的話最起碼得需要足足上百英寸，必須得有人幫忙才行，莉莉就是我的幫手。我猜她應該是打算等有機會的時候幫助萊姆斯，誰都知道他和詹姆與布萊克不一樣，不喜歡摻和進那些惹人嫌的麻煩中。所以莉莉會這麽想也情有可原。萊姆斯算是那個小團體中僅剩的好人了。”

  “不過，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莉莉沒能去成，一直都沒有現身過。結果反而變成了是我去找你，雖然晚了一些，但那都是因為我還在思考狼人和滿月，這很神奇，不是麽?光靠一輪月亮，就能影響到所有的狼人，這得是多麽強大的魔法啊。”

  “好吧，話題扯得有些遠了，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其實當時莉莉是在場的，就藏在打人柳附近，我看見她了，但是沒有戳穿她，因為在我阻止她的時候，莉莉是這麽和我說的——”

  托比清清了嗓子，他故意模仿起莉莉的語氣說:“你怎麽能這麽不關心西弗呢?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看來是這些神神秘秘的魔法把你影響的太深了。我聽說了，西弗和那些想要當食死徒的家夥離的很近，那你呢?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擔心你們嗎?一個快要成為食死徒了，另一個還在整天念叨古代魔法。你想過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麽樣子麽?我們三個人都會變成什麽樣子嗎?”

  “看看啊。明明有問題的是我們，可為什麽最難過的人卻總是莉莉呢?”托比恢復了正常的語調，他注視著憤怒到極致的斯內普。

  “你肯定想要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吧，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當時我就對莉莉說，原本我以為只有我和西弗勒斯不會有好下場。可現在來看，莉莉，你很有可能比我們都要糟糕。”

  “結果這句話把莉莉氣的不行，她把我所有的稿紙都撕碎了，就連從圖書館借來的書也弄壞了好幾本，這可真夠讓人難受的，誰都知道平斯夫人不好惹——話題又扯遠了。但是，我真心不覺得莉莉是因為我說她的下場糟糕而生氣，而是因為我已經在默認你和我不會有好下場才生氣的。”

  “當時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呢?或許她才應該被分進斯萊特林，這樣一來莉莉或許就不會變得那麽天真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有些簡單了，莉莉就那麽氣衝衝的瞪著我，一句話也不說。我猜她是打算說些無藥可救之類的話，但她就是一句話也沒說。”

  “於是， 我就對莉莉說——好吧，我會去阻止西弗勒斯的。”

  “現在想想，這應該才算是莉莉真正的意思。她當時估計是忍到極限了，已經在猶豫是否真的應該遠離我們這種人，但一直也沒法下定決心。後來躲在草叢裡也證明了這一點，她太累了，有我們這種朋友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讓她承受不來，必須得親眼見到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這就是莉莉啊，不斷在給我們機會，善良到不可救藥。”

  托比遺憾的搖搖頭，他歎了口氣，然後又重新歡快的說:“對了，我還沒和你說自己改變主意去救你的原因呢——”

  但他已經不用再說了，斯內普的身子鼓動著，似乎是想要衝上來狠狠揍上托比一頓，但卻在下一秒轉身就走，一刻也沒有多留。

  托比望著被用力關上的房門，他用低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所以說你為什麽要過來呢.誰讓我碰見了你們呢。在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和你們說過了，別輕易招惹我，那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現在，我們都吃到苦頭了，一個也沒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