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久違了

斯內普離開霍格沃茨的真正原因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這也就導致斯拉格霍恩完全沒能理解托比的表情為什麽會突然發生變化。

“是禮服的扣子太緊了麽，孩子?我建議你把第一個扣子解開，用餐的時候用不著這麽拘謹。”

“是啊，您說的沒錯，院長......”

托比乾脆將整件禮服都脫下來了，隨意的搭在身後的椅子上，露出裡面被安琪拉仔細挑選過的中世紀風格的內襯，同樣是暗紅色的。

只不過在他的領口處顯露的黑色紋身稍微閃爍了一下。

“有這麽熱嗎?我來幫你把繩結系上。”

安琪拉主動把餐具放下，她歪過身子，伸出雙手擺弄著托比領口落下來的兩根繩墜，斯拉格霍恩看著這一幕感歎道:“多麽好的姑娘啊，說說看，托比，剛剛花童的主意是不是你自己出的?”

艾爾幫忙攔住了斯拉格霍恩的詢問，並有些心虛的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安琪拉身上。

只有托比才能聽見安琪拉在對自己悄悄說:“你要去找他?”

“為什麽不呢?”托比幾乎是立即就答道。

如今沒有了額前長發的遮掩，他臉上的表情毫無掩飾的顯露在安琪拉麵前，像是要吃人一樣凶惡。

安琪拉不得不再貼近托比的面孔一些，免得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

“別去，你答應了要做我的舞伴。”

“那麽看來我只能說上一句抱歉了——”

“不行！你怎麽就不想想為什麽斯內普敢大搖大擺的出現，他明明清楚你肯定會知道他的動向的！”

“這很簡單，只要我去親自問一問就行，他不得不開口——”

“就不能再等等嗎?斯內普肯定不是在今天才聯系的斯拉格霍恩，你就差這麽一會兒嗎?”

托比默默與安琪拉注視著，沒有說話。

“梅林啊，他們是在接吻嗎?”

哈利驚訝的回過頭問，他坐著的這一桌都是勇士以及他們的舞伴。

“這裡沒有梅林。”赫敏生硬的回了一句。

坐在桌子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也是一臉得意的珀西以為赫敏沒聽懂哈利的感歎，於是打算好心的解釋道:“哈利不是這個意思，他——哦，我看明白了。”

他從赫敏臉上的表情看明白了，這兩個人有些不太對付。

哈利，克魯姆，還有塞德裡克默默交換了幾個眼神，他們默契的沒再開口。

至於芙蓉的舞伴，算了沒人在乎他是誰，而且那個小夥子明顯也不願意別人打擾自己欣賞芙蓉的美貌。

“這裡就沒什麽可口的食物嗎?看著就沒胃口，我一會兒還要跳舞呢。”

“當然了，你說的都對，另外你知道你今天有多美嗎?”

“這還用你說。”

秋努力憋著笑，她不得不使勁握住哈利的手腕才不至於笑出聲來。

珀西左看看右看看，這可不是他期望中受到歡迎的場景，怎麽就沒人問問自己當部長助理的事呢?

於是他乾脆主動開口說:“還真是辛苦啊，我跟著部長一塊忙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直到今天才有時間休息。”

“是嗎?”哈利疑惑的問:“你用不著回家吃晚餐的嗎?”

珀西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媽媽確實沒允許我搬出去住，但估計也快了，誰讓我每天都回來那麽晚——就連爸爸都沒有我加班的次數多。”

“那你肯定賺了不少錢吧?”赫敏似乎也對這個話題有些感興趣:“部長助理的工資很高嗎?”

這一次就連珀西的語氣都變得不自然了。

“雖然大部分都被我媽媽收走了，但那也只是暫時保管，等什麽時候我搬出去就會還給我的——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工資究竟有多少。”

“聽起來怪可憐的。”哈利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明顯韋斯來夫人沒打算讓你搬出去住，不然的話怎麽還會把你的工資都給收走。”

“這不可能！”珀西終於變得氣急敗壞起來:“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我現在可是部長助理，難道你們就不好奇我每天在忙什麽嗎?”

“還能有什麽。”塞德裡克明顯讀過不少新聞:“那不都報道出來了嗎?阿茲卡班的改革——對了，你也去過阿茲卡班嗎?”

珀西忽然變得沒興趣了，他憤憤切著盤子裡的豬排，彷佛把那當成了塞德裡克那張討厭的臉一樣，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看來是沒有了。”哈利也像秋那樣努力憋著笑說。

“後勤保障工作也是很重要的。”珀西義正嚴詞道:“沒有我，部裡的人甚至都沒法進行開會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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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明白了。”赫敏眨眨眼:“所以你的工作內容主要就是印文件?然後再幫忙倒茶遞水什麽的?不然的話會讓其他人口渴的說不上話來?”

“還有會議記錄！”珀西像是抓住了這些人的痛點一樣補充道:“你以為那些人能記住他們說出的每句話嗎?”

這時，最終隻點了一份布丁的芙蓉搭腔說:“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交談——但我怎麽感覺只要是個人就能完成這些工作呢?聽起來一點難度也沒有。”

克魯姆來回張望了一下，他點點頭悶聲說:“聽起來有些像是德姆斯特朗的招生標準。”

哈利緊跟著補了一刀:“不光是你們，霍格沃茨也不收傻子。”

珀西氣的飯都吃不下了。

“你們這些人——！”

“咳咳！”

麥格校長忽然用力咳了兩聲，珀西回頭一看，發現三所學校的校長都在盯著自己——他們坐的位置離這一桌並不遠。

“他是誰?”馬克西姆夫人不滿的皺起眉說:“是誰的舞伴嗎?為什麽不穿禮服?還是說，那就是他的禮服?真是糟糕的品味。”

不管怎麽說，珀西也是從霍格沃茨出來的。

眼看著麥格校長又要開始與對方針鋒相對，洛哈特連忙出來打圓場說:“他......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剛畢業就當上英國魔法部的部長助理了，很有前途，而且我記得他在上學時的成績也不錯。”

“是麽?”馬克西姆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這種小孩子也能當上部長助理?我還以為只有霍格沃茨的眼光才這麽——”

她瞟了另一邊煥然一新的托比一眼，剩下的話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可是麥格校長還是氣的臉色鐵青。

“你就那麽希望讓剩下的神符馬也病的不輕嗎?”

“我沒聽清你在說些什麽?”馬克西姆夫人被麥格的話驚到了。

“我只是忽然明白過來我不是鄧布利多。”

麥格直勾勾盯著馬克西姆說:“也用不著非得按他的作風辦事，更何況我還有一名肯定會樂意效勞的副校長——”

“兩位女士，行行好。”洛哈特苦著臉說:“這可是聖誕舞會，學生們都看著呢——”

“給我閉嘴，洛哈特！”

“這裡沒有你的事！”

洛哈特隨即癱倒在座位上，他覺得自己還是趁早準備逃走的好，否則的話誰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些什麽。

用餐的時間一晃而過，也不知道麥格校長是怎麽邀請得到塞蒂娜·沃貝克的，她是一位著名的歌手，非常有名，韋斯來夫人就經常在收音機裡聽她的歌。

伴隨著悠揚的歌聲開始，勇士們紛紛起身開始準備領舞了。

“赫敏，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在笨拙的挽住秋的同時，哈利一邊繞著圈一邊找機會和赫敏交談。

“剛剛用餐時不方便問——但家養小精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哦哈，現在你感興趣了。”赫敏諷刺的說:“謝謝你的關心，但現在用不著了，你說對吧，塞德裡克?”

“額......”塞德裡克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我什麽時候同意了呢?

“嗯?”赫敏警告似的眯起雙眼。

“當.....當然了......”塞德裡克歎了口氣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多找人聊一聊——不一定非得是同學，教授也可以——例如，海默教授?我不知道，我——等等。”

他忽然把腦袋轉來轉去，臉上寫滿了不解。

“海默教授呢?他怎麽沒來跳舞?”

洛哈特真的提前溜走了，他一點也不希望夾在另外兩位校長的紛爭之間，也是頭一回見識到沒有鄧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究竟有什麽險惡。

“我還是回船艙裡烤烤火好了。”

他一邊滴咕著一邊穿過人群，但也會時不時停下來和自己的小書迷們友好的打著招呼。

“希望明天這兩人能正常一些。”

在好不容易穿過門廳後，他最後瞅了一眼紛紛擾擾的人群，隻覺得自己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了。

他在人群中隱藏了太久的時間，早就險些忘了自己究竟是誰。

“還是一個人最好。”

他把城堡的大門推開，冷風讓他變得清醒了不少，也讓他立即意識到自己不是唯一一個逃離舞會的人。

“托比，你......你站這做什麽呢?可千萬別告訴我是在等我，我不記得自己有招惹你。”

托比獨自一人站在門後，他已經把那件禮服重新穿上了，仰頭望著夜空中明亮的月亮。

“我在等一杯酒，一杯甘普酒......可惜大概是不會來了。走吧。”

他說著就往城堡的大門反向走去。

洛哈特左看看右看看，在反覆確認了好幾遍後他悲哀的發現托比確實是在對自己說出這句話。

“我真的沒招惹你啊。”

他苦著臉跟在托比身後，雙手捂緊領口，免得被更多的冷風灌進來。

“你怎麽沒去跳舞?安琪拉呢?她不是你的舞伴嗎?”

托比的腳步沒有停下來，他背對著洛哈特說。

“我對她說過抱歉了。”

洛哈特立馬明白了托比話裡的意思。

“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放一位美麗的女士鴿子——就算你用這種打算殺人的眼神盯著我，我也會這麽說的——我不止是一位作家，還是一位紳士——好吧，主要是我有兩個姐姐，雖然她們都只是麻瓜，但光是想想她們會遭到這樣的對待就讓我受不了，我絕對會找那個家夥拚命的。”

托比緩緩收回視線，他轉過身繼續往外走。

“你的姐姐們也知道你在為格林德沃做事麽?”

“怎麽可能。”洛哈特在心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搖頭說:“她們什麽也不知道，也不清楚魔法有多麽危險，不過她們倒是挺喜歡我成為一名作家——我寫的每本新書都會給她們寄過去——我知道你要問什麽，雖然裡面的故事都是真的，但是她們不知道這一點，以為都是我自己編造出來的。”

“或許你應該把這個故事也寫出來。”托比建議道。

“等等看再說吧。”洛哈特歎了口氣:“誰知道危機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解除，現在又加上魔法守恆法則了——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但我已經做好了給她們施展遺忘咒的準備，好讓她們忘掉我這個弟弟。”

“聽起來真感人。”

“是嗎?可你的語氣不像是受到感動的樣子。”

托比的腳步忽然頓了頓。

“因為那會讓人變得軟弱......我不能軟弱， 否則當初在霍格沃茨上學時我就已經死了......變得不再是我。”

洛哈特沉默了一小會兒，估計是在回憶他當年偶然看到的托比在盥洗室教訓其他人的場面。

“我也這麽覺得。”他深表讚同:“不過，艾爾呢?它怎麽沒跟你一塊來?”

“它去安慰安琪拉了。”

洛哈特知道這應該就是這段對話的結尾了，實在不應該有人在這種時候招惹黑魔鬼。

他已經在為托比接下來要見的那個人默默祈禱了。

對角巷。

恰好是在聖誕節假期裡，在這條街道上出現了一家新的店鋪，叫做韋斯來魔法把戲坊，暫時還沒有正式開業，而且好奇路過的遊客也只能在這家店鋪裡見到一位臉色陰沉的店員，他光是靠這張臉就足以把人嚇退，實在是不適合接待客人。

斯內普在放置好最後一批貨物後來到店鋪的門外，今夜是聖誕節，人們都在與家人聚餐，整條街道上空空如野。

他走到正對大門的一顆聖誕樹前，仰頭注視著枝杈上結滿的星光，似乎與夜空中的星星融為一體，分不清彼此。

直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他才緩緩轉過身子，看向自己的左手邊。

洛哈特自打看見斯內普起就震驚的無以複加。

而托比，他的視線就沒從斯內普的臉上移開過。

“久違了。”

他說。

作者的話:托比與安琪拉間的這支舞還有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