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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考古學家》一百六十一 盥洗室,雞圈,筆記本(五k三)
托比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在他還是一名學生的時候,就知道暗地裡搞清楚純血敗類的行動路線要比突然襲擊的成功率高,也能讓那些人更順利的被送進校醫院。

 由於小托比的行動足夠隱秘,直到三年級為止,莉莉和斯內普才發現那些壞事竟然都是他做的。在這之前,斯內普隻對托比到處亂逛的行為表示不屑一顧,而莉莉則以為那只是在探索城堡,心裡還奇怪小托比為什麽會對此樂此不疲。

 而托比自從在被伏地魔盯上以後,就想發設法搞清楚了他的曾用名。為此,足足有數十名斯萊特林的學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其中最嚴重的還被額外送到了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在那裡住了至少一整個學期的時間。

 受限於自己的學生身份,托比沒能獲得太多的線索。

 但現在看來也足夠用了。

 湯姆·裡德爾。

 托比揮動魔杖,想要讓盧娜手中的筆記本自動飄過來,可飛來咒卻失效了。

 這似乎預示了這本筆記本的不簡單之處。

 托比讓盧娜將筆記本放到辦公桌上,用魔杖翻動著紙張,同時問道:“洛夫古德小姐,你還記得這本筆記本都對你說過些什麽嗎?我指的是在它變成湯姆·裡德爾之後。”

 盧娜點點頭:“我還記得,教授。它在一開始先讓我去了二樓廢棄的女生盥洗室,後來,也就是最近幾天,他又讓我去海格養的雞圈裡看看,我也不明白是因為什麽......你能幫我把媽媽治好嗎?”

 托比已經將筆記本翻到了最後一頁,他看見封底上印著倫敦沃克斯霍爾路一位報刊經銷人的名字。

 是從麻瓜手裡買來的——托比在心裡想道。

 他記得潘多拉那本黑色筆記本的來源,這與他手頭的這一本完全不一樣。

 毫無疑問的,筆記本被調包了。

 又或者是.......盧娜不小心拿錯了。

 可又會是從誰那裡拿錯的呢?

 他抬頭看向盧娜,從兜帽中傳出的語氣帶著安撫:“放心,洛夫古德小姐,我會把潘多拉治好的。你先回去等消息,這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盧娜沒有動彈,髒金色長發下的灰眼睛還在直勾勾的盯著托比。

 黑霧圍攏的兜帽很好的隱藏了托比臉上的表情,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犯起嘀咕,該不會是被盧娜看出來自己撒謊了吧?

 他有些不明白這名學生的心思,就像是舊版的《唱唱反調》一樣,隨時充滿了新花樣。

 “教授,我能申請要一本新版的《唱唱反調》嗎?”

 盧娜突然說:“那樣我就能隨時看見爸爸新發的文章了。”

 “哦,沒問題。”

 托比這才想起了自己的新身份——報社老板。

 盡管在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也有學院雜志,但那上面的文章有限,例如廣受歡迎的魁地奇榜單就不可能出現在學院雜志上,得為各類公告騰出位置。至於洛夫古德先生的那些文章......這裡好歹也是一所魔法學校,像是《我與月亮青蛙》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盧娜捧著新版的《唱唱反調》離開了,托比也終於有時間研究這本被調包了的筆記本。

 他將筆記本翻開,拿起羽毛筆,蘸了幾下墨水,然後在空白的頁面上寫道:

 “我都聽盧娜說過了,潘多拉,你可以不用再繼續逗她玩了。”

 【你是誰?】

 “是我,托比·海默,我以為你知道的。”

 在這行字跡消失後,用上了更長的時間才出現新的回復內容——

 就像是筆記本裡的人在猶豫該如何回答。

 【原來是你。好吧,你說的沒錯,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托比與艾爾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他繼續按照這個思路寫道:“很好,潘多拉。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你也可以看成是一個問題——廢棄的女生盥洗室,還有雞圈,你有什麽事情沒告訴我嗎?”

 【沒有,如你所見,我只是在和盧娜開玩笑,覺得這會很有趣,真的沒什麽。】

 托比衝艾爾點點頭,艾爾立馬坐著飛毯飄到棺槨面前,讓兩隻骷髏將棺槨蓋打開。

 在沒有立即得到回復後,黑色筆記本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在紙張上面很快就重新湧現出新的字跡:【托比,難道你會不相信我嗎?那只是一個玩笑,別太當真——說真的,我——】

 筆記本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準確無誤的落在棺槨裡面,托比還能看到在翻開的頁面上正不斷出現新的字跡,但很快的,他的視線就被重新蓋上的棺槨蓋子隔斷,將這本筆記本徹底關在棺槨裡面了。

 艾爾坐著飛毯飄回來:“呀。”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托比果斷的說:“先去那間廢棄的女生盥洗室看一看,然後我們再去木屋旁邊的雞圈。”

 要不是因為不清楚這本筆記本是否長了眼睛,托比都不會多花費功夫與湯姆·裡德爾多說廢話,甚至連掩飾都不需要去做。

 一走出辦公室,托比的新打扮立馬吸引住了走廊上來來往往學生們的目光,他們都像是觸了電一樣,在發現托比後下意識收回視線,可又忍不住繼續偷偷瞄著。

 珀西正和自己的女朋友——拉文克勞的級長——佩內洛·克裡瓦特悄悄約會。

 “咳咳,克裡瓦特級長,我有正事要和你談——是有關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兩個學院之間的友誼。”

 “只是友誼嗎?”

 “咳咳——小點聲——我看這裡有一間空教室,要不去這裡面談怎麽樣?”

 “你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附近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誰說的,你沒看見走廊上的那個怪人嗎。嗯?那是艾爾先生?它旁邊的是海默教授?嗯?!他們怎麽去女盥洗室了?!我——”

 “別我我我了,快進去,難不成你還想扣海默教授的分?”

 托比大步走進二樓廢棄的女生盥洗室,艾爾在他身後把門關上。

 盥洗室裡面極其陰暗與沉悶,在一面汙漬斑駁、裂了縫的大鏡子下邊,是一排表面已經剝落的石砌水池。地板上濕漉漉的,幾根蠟燭頭低低地在托架上燃燒著,發出昏暗的光,照得地板陰森森的。一個個單間的木門油漆剝落,布滿劃痕;有一扇門的鉸鏈脫開了,搖搖晃晃地懸掛在那裡。

 魔法球已經漂浮到托比的身邊,融化成水滴,凝結出一道龐大的魔法陣,將整間盥洗室都籠罩在裡面。

 這時,從最裡面的單間裡突然飄出一道雪白的影子,桃金娘驚訝的看著到處戳來戳去的托比,然後緩緩露出笑容:“是你,那個壞心眼的小男孩,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我不叫壞心眼。”托比走到一扇破碎的鏡子前,他頭也不回的說:“而且我敢說這番話你從沒對西弗勒斯說過,是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好欺負嗎?”

 “我可不會這麽認為。”桃金娘飄到托比旁邊,咯咯的笑著:“我可是親眼見過你是怎麽教訓那些覺得你好欺負的學生們的,就在這間盥洗室裡,那是我好久都沒有經歷過的熱鬧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桃金娘。”托比推開一個單間的門,仔細觀察著:“這一次我沒有帶戰利品過來,而且,最近你有沒有看到過什麽人?尤其是在萬聖節晚宴的那天夜晚?有人來過這裡嗎?”

 桃金娘一下子變得沮喪起來:“有沒有看到過什麽人?哦!當然有了!皮皮鬼!他那麽厲害的折磨我,羞辱我!我跑到這裡來想自殺。後來,當然啦,我想起來我已經——我已經——”

 “是啊,你已經死了。”托比簡直冷酷到不近人情,他繼續追問道:“所以你沒有看到任何人來過這裡嗎?”

 “過來做什麽?”桃金娘瞪著托比說:“像你這樣揭我的傷疤嗎?!很可惜!沒有!現在連這種人都沒有了!我只能獨自在這裡思考死亡!現在你滿意了吧!”

 “如果就只有這些的話......”

 托比作勢要離開,桃金娘忽然穿過他的身體,飄到大門前,將出口堵住。

 “可是你一定要問的話,”桃金娘忽然賣弄起來:“我倒是有一個你絕對意想不到的發現,說出來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不過作為交換,我需要你留在這再陪我一會兒,聊聊天就好。”

 托比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隨手一指,說:“我不行,不過它可以。”

 艾爾迷茫的抬起腦袋:“呀?”

 桃金娘上下打量了艾爾一陣子。

 “嗅嗅......行吧。”

 她同意了。

 艾爾:“呀?”

 “是這麽一回事。”桃金娘終於肯吐露出自己知道的實情:“就在開學後不久,這裡突然迎來了一名新的闖入者,鬼鬼祟祟的,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開學後不久?那離聖誕晚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托比皺眉問道:“是誰?”

 “吉德羅·洛哈特。”桃金娘說:“也就是霍格沃茨的新教授。”

 “洛哈特?他來這裡幹什麽?”

 “不清楚,他在轉悠了一圈後就離開了,甚至連招呼都沒和我打,真是沒禮貌。”

 “......好吧,麻煩讓一讓。艾爾,等會兒去海格的小木屋找我,我在那裡等你。”

 “呀?!”

 托比獨自離開盥洗室,一路上又是眾人退散的景象,就連突然碰到他的斯內普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油膩膩的長發下滿是慎重的表情。

 “你又是在搞些什麽鬼?”他問:“該不會是真的把自己變成該死的木乃伊了?!”

 “就快了。”托比半真半假的說,從他身邊繞開,直接走了過去:“記得到時候來參加我的葬禮——哦,不對,受邀前提是得把你的頭髮洗乾淨,不然艾爾會把你趕出去的。”

 斯內普緊緊盯著托比的背影,他一轉身,忽然衝圍觀的學生們發起火來:“看什麽看?!無故在走廊聚集,你們每個人都要為此扣上五分!”

 他穿過心底涼涼的學生們,巫袍在他身後飄蕩起來,黑蝙蝠徑直走上樓梯,朝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趕去。

 托比穿過操場,走過禁林邊緣的小木屋旁,敲響了木屋的大門。

 “是誰?”

 “是我,托比,快開門,海格。”

 “哦,托比,我剛剛才聽說你蘇醒的事情,這就來——哦噢噢噢噢啊——!”

 打開木門的海格突然慘叫一聲,要不是托比躲得快,差點就被海格狠狠揍了一拳。

 “嘿!冷靜點!”

 托比連忙後退,維持著一個更加安全的距離:“你沒事吧,海格?是我。”

 海格呆呆地看著一身黑色巫袍打扮的托比,他慌亂的道歉道:“抱歉,我還以為你是攝魂怪,是我看錯了......”

 “攝魂怪?”托比疑惑道:“你見過攝魂怪?是在禁林裡面嗎?”

 “是在......”海格突然止住了嘴,這時,從屋子裡又探出了另外三個腦袋,分別是哈利,羅恩,還有赫敏,他們都在用一股幽怨的目光盯著托比——由於沒有接到通知的原因,在安琪拉離開霍格沃茨後,三人還在獎品陳列室搜查了好長的時間,可就是沒找到和托比有關的獎杯與獎章。

 一個都沒有。

 “你們也在,作業都寫完了嗎?”

 托比下意識問道,三人也下意識的點點頭。

 “很好。”托比無視了三人的目光,他看向海格說:“帶我去雞圈看一看,順便再和我說說最近那裡都有什麽異常。”

 “異常?”

 緩過神的海格在前頭領路,托比跟在他身後,最後的哈利三人也跟了過來,當然,是以一種誰都能看得到的方式,他們可不敢在海默教授面前大搖大擺的搗亂,尤其是在他如今看起來如此不好惹的狀況下。

 海格很快就走到籬笆旁,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飼料,往雞圈裡扔去,聚攏起一大堆公雞。

 “要說異常的話,”海格指著一只看起來萎靡不振的公雞說:“也就只有這只有些異常了,不過這還是你導致的,因為你的古代魔法課,自從它被送回來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小心!”

 托比頭也不回的伸出一隻胳膊,準確無誤的抓住飛踢過來的艾爾,一邊止住它的拳打腳踢,一邊往雞圈裡走去,順便還在籬笆旁蹲下,好像是在把自己隱藏起來,遙望不遠處邊緣位置的禁林。

 赫敏好奇的問:“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嗎,教授?”

 “沒有。”托比平靜地說,眼睛還在瞅著禁林的方向,視線裡仿佛掃過幾個驚慌失措的身影。

 “我只是過來回憶一下曾經的美好經歷。”

 先是盥洗室,然後是這處雞圈——這兩處地點都和托比上學時的經歷有所重合。

 那時的他,經常是把看不起自己的純血敗類們引誘到不易被發現的廢棄盥洗室,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

 等再有不服氣的,就會被托比用魔藥迷暈,偷偷送進禁林裡面,再躲在雞圈附近悄悄觀察著那些人驚慌逃竄的樣子。

 值得一提的是,被單獨送進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學生就是在禁林中受到的傷害,也不知道對方遇到了什麽東西。

 不過......

 托比從籬笆中站起身,轉頭回望城堡的方向。

 難道說伏地魔也是用這個方法教訓其他人的?

 於是叫盧娜過來幫助回憶自己的過往經歷?

 托比不這麽覺得,最起碼不會這麽無聊。

 在與海格道別後,他又帶著艾爾重新回到古代魔法辦公室。

 “別鬧了,艾爾——你們,把棺槨打開。”

 艾爾終於不再用小爪子在托比的胳膊上練拳擊了,它和托比一起走到辦公桌旁邊,盯著被再次翻開的筆記本,看到托比在那上面寫道: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麽鬼東西,我隻給你一句話的機會,給我一個不毀掉你的理由。”

 字跡緩緩消失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空白的紙張上出現一團團墨水,隨後又快速擦去,直到最後浮現出一行簡短的文字——

 【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分進斯萊特林麽?】

 在讀完這段話後,艾爾仰頭看著托比,只要他一個點頭,艾爾就會立馬把筆記本仍回到法老棺槨裡面,又或者乾脆用小鏟子將它劈的粉碎。

 托比沉默的盯了一會兒,被兜帽隱藏起來的面孔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直到這一行字跡也消失後,托比終於拿起羽毛筆,在空白的頁面上寫道:“你贏得了說出第二句話的機會。”

 這一次,筆記本的回答要快了許多,在內容上也比上一次要更加大膽,不再僅僅隻局限於一個句子。

 【果然,你心動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為此感到苦惱,自詡為比斯萊特林還要更加斯萊特林,卻不明白是因為什麽,導致你無法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黑胡桃木魔杖,是嗎?我特意研究過你,知道你沒法自欺欺人。可如果沒有答案呢?你就不得不欺騙自己了。很痛苦吧。軟弱,你一直都是如此的軟弱,真是可笑。】

 【至於答案......答案比你想象的還要簡單,並不是斯萊特林選擇了你,而是其他三個學院不願意接納你。除了斯萊特林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學院願意接納一個天生的壞種。這就是你,托比·海默。這就是你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在看完最行一句話後,托比寫道:“我想你忘記了一件事。你知道,我平時都是怎麽教訓不聽話的學生的麽?”

 沒等筆記本回答, 托比就把手掌按在紙張上,魔法球化開,與他的手掌重疊在一塊,形成一道陰沉晦暗的魔法陣,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你竟敢這麽稱呼我】——

 字跡戛然而止。

 艾爾使出全身的力氣,揮舞起銀色的小鏟子,狠狠往筆記本上戳去,一道道墨水噴湧而出,伴隨著隱隱約約的聲聲慘叫。

 托比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幕,他用冰冷的嗓音說:“看來光靠這個方法還沒辦法徹底毀掉你,不過這也足夠了。”

 “盡情感受痛苦吧,讓我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我敢說,我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折磨你了。”

 “也願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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