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嬌沉默著算是默認了趙長安的安排,現在的她對於父親的事情已經是無能為力,那麽就得想方設法把母親和堂弟摘出去。
與其讓母親和堂弟一直呆在格格不入,一點都不習慣的陶家溝。
讓他們整天無所事事的深陷在回憶,擔憂和痛苦之中。
不如讓他們遠離陶家溝也遠離山城,去大都市魔都,在那裡學習演出,以求得心靈的慰藉。
尤其是整日以淚洗面,彷徨無助的母親。
去了明珠不但能夠重拾少女時代的愛好,事業,自信和夢想,而且能夠和姥姥姥爺舅舅一起,有了這些親人的陪伴和安慰,能夠減輕很多她的悲傷。
要知道自己總得回燕京上學,把她和堂弟孤零零的留在陶家溝這個大深山裡面,萬一有一天有哪個想不開,就會成為陶嬌一生的悔恨和遺憾。
“下面咱們來很認真的談談燕園教育,也就是包會下一步所要達到的目標,以及定位宣傳的方向;我已經和陸菲菲溝通好了,明天去姑蘇的路上,你們可以進一步的當面協商敲定。”
趙長安笑著說道:“我估計陸菲菲會建議你母親和你堂弟留在姑蘇,其余的由她搞定,而且我承認由陸家安排事情,肯定比我這邊安排得周到有力度,況且——”
“哢~”
趙長安抽出一支煙點燃,裝作沒有看到陶嬌皺起的秀眉。
臉上帶著笑容,望著陶嬌:“陸家路子廣,說不定就能對你父親的事情,能夠提供很大的幫助。”
“你還在給我下套,有意思麽趙長安?”
陶嬌噙眉不愉快的望著趙長安:“把煙熄了,要不你到衛生間裡面去吸;不然你這一支煙,外邊下著大雨又不能開窗,晚上得讓我和我媽呼吸一晚上的二手煙。”
“那行。”
趙長安站起來,準備去衛生間裡面去吸。
“讓你去你還真去哈?陶竣在這裡讓我給他輔導,他上衛生間我都讓他回自己的房間。”
陶嬌看到趙長安似乎聽不懂人話,隻好直白的說道:“就是讓你把煙熄了這個意思。”
趙長安有些遺憾的望了一眼緊閉的衛生間,不知道裡面晾著陶嬌的啥私密小物件。——做人要坦坦蕩蕩,有啥不能見人的?
“流氓!”
看到趙長安遺憾的望向衛生間的眼神,陶嬌小臉氣得發紅。
啐罵了趙長安一句,提醒道:“身為一個名牌大學生,一位知名的大學生創業青年老總,你的君子之風和出息呢?”
“行,我不吸了還不行,至於把一支煙拔高到這麽高的高度。”
趙長安把煙丟進他喝水的一次性紙杯:“我沒這麽陰險,給你下啥套?在我眼裡,未來的你就遠遠超出這些價值。假如陸家眼瞎,覺得為了拉攏你而投入那麽多的資源不劃算,那是沒辦法,可假如他們眼不瞎呢,你不去試試怎麽知道?”
“我自己都覺得現在的我,值不了這麽多的資源置換。你讓我跟陸菲菲開口,她要拒絕,那麽在你和陸菲菲之間,我就再無選擇的余地;她假如不拒絕,可拿不出來你說的那種‘能夠提供很大的幫助’,只是提供一些不大不小的幫助,那麽我會對她非常的失望。——是不是?”
“你看看,你總把人心想得那麽的壞,尤其是我,”
趙長安深情的望著穿著卡通睡衣睡褲的陶嬌說道:“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滾!”
陶嬌怒罵:“你諷刺我家裡面的人是麽?”
在光州這幾年流傳著一個笑話,陶龍榮前兩年開盤的‘書香學苑’,因為在光州一小,一中,一高這條教育路上,房源非常緊俏。
而負責整個‘書香學苑’房源銷售的陶竣的老子陶二,最喜歡給來買房子,而且想要好位置的買家們說得一句話就是,‘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
這在以前,不過是一個陶二會鑽精弄錢的笑話。
而現在在捋順了山城建築和陶家鎮建築公司的產權關系以後,陶龍榮的股權是動用鎮建築公司的錢走私帳轉了一圈,非法獲得的,必須要予以繳獲。
那麽陶二弄得這幾十萬,就成了侵吞,能要他半條命。
“呵呵,”
趙長安笑笑說道:“我煙都熄了,時間緊張,咱倆進入正題吧。”
——
趙長安離開以後,陶嬌走到窗前拉開厚厚的窗簾,望著密集打在車窗外邊的大雨。
久久沒有說話。
她需要靜靜,用‘劈劈啪啪’砸在玻璃牆體的激烈雨點,來砸碎她腦袋裡面蒙翳的那層薄冰,讓自己的大腦清晰起來。
陶嬌這次之所以在得到趙長安的聯系以後,願意帶著母親和堂弟離開陶家溝,到山城這裡面見趙長安。
就因為趙長安和陸菲菲,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然而,趙長安已經很明顯的表示,他可以用自己,不過不會對山城的事情加以任何的援手。
段鳳清,單嬙,都是很有本事的人物,然而趙長安——
那麽自己的另一條路,就是投靠陸菲菲所代表的陸家,看能不能置換出足夠的資源。
現在陶家進去的有三個人。
父親山城建築老總陶龍榮,小叔山城房產銷售總監陶立身,小嬸山城建築總會計尚黎莉。
小嬸尚黎莉省財經學院畢業,自從十年前從張穎沁那個女人手裡接過會計這一塊以後,工作和帳目都是勤懇明白。
這次基本沒有什麽事情, 就是等查清楚了以後,自然就會回來。
問題最大,最要命的就是自己的老子和小叔。
自己老子在張穎沁的違規運作下,山城建築的入股金。
自己小叔那句被趙長安刻意點出來的,‘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裡裡外外斷斷續續所貪的幾十萬!
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個,陸家假如想要進行幫助,都得花費很大的資源。
現在最關鍵的是,自己這個人在陸家眼裡,值不值這些資源?
其實在陶嬌的心裡面,答案已經是顯而易見。
那個‘燕園教育’的名字,以及自己這些時間砸了幾百萬的失敗運作,都已經在現階段,側面標注了自己的價值。
‘未來的你就遠遠超出這些價值’,那就是說,現在的自己賣不出啥好價格!
對於陸家的資源,陶嬌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
“趙長安,你這個混蛋!”
被人血淋淋的揭開事實和傷疤,顯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陶嬌把額頭緊緊的抵著冰涼的,不斷砸著雨滴的玻璃,帶著不甘和絕望,痛苦的怒罵。
窗戶外邊,是雨水縱橫在玻璃上面。
窗戶裡面,陶嬌的淚水在白皙的臉蛋上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