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鬱金香網吧。

　許紹祁打開電腦，習慣性的點擊桌面上的‘78~’導航網站，準備從裡面的鏈接進入一個名字叫做榕樹下的文學網站。

　結果——

　屏幕處於白板狀態，整整卡了一分鍾，這個‘78~’網頁都沒有打開。

　氣得許紹祁直想砸鍵盤:“老板，好好的那個abc網站你幹嘛下架了，這個破網站點都點不開！”

　“點得開，點得開，這陣兒咱們網吧上網的人多，就是abc也卡;這家‘78~’導航網站可是大公司，網速比abc好得多，等一會就好。”

　三十台機子，一個月就能給鄧鼎帶來450塊錢的收入。

　雖然是小錢，可鄧鼎一點也不嫌少。

　“老板你別給我說大小，再大也沒有地球大！abc我可從來沒有卡過，要不然你再扯一條寬帶線。”

　“就是就是！”

　“這個網站卡死，我有這時間，都直接輸入我要看的網站了！”

　“老板，強烈建議你再扯一條線！”

　網吧裡面一片附和的嚷嚷。

　“你們說得輕巧，一條線一年至少三四萬，這不是讓我喝風?我看看，諾，點開了，這不就點開了麽?”

　在鄧鼎說點開了的時候，許紹祁已經找到了榕樹下網站點開。

　同時隨手關了‘78~’網站。

　屏幕又是一片長久的白~

　“臥槽！老板，以前是一卡，現在成雙卡了！”

　許紹祁直抱怨。

　鄧鼎給他扔了一支蘇煙，才平息了他心裡的怒火。

　而這些卡頓和抱怨，同時也在明珠那些預裝了‘78~’網站的各個網吧裡面響起。

　躊躇滿志的董季思，以及負責‘78~’網站建設的萬漢年團隊，一直都認為自己網站的接入輸出寬帶資源非常充足。

　卻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邊就是建了一百條高速公路，那些網吧‘門口’卻是一條條擁擠不堪的狹道。

　體量過大的‘78~’和網吧裡面的機子，每完成一次互交。

　都是體量小到極致的abc的數十倍時間。

　用戶體驗糟糕之極，之所以每天還有這麽多穩中有升的點擊量，不外乎砸錢。

　而迄今為止，他的這個‘78~’網站，沒有成為利益關聯人群(翟少白，萬漢年，李觀海等)之外，任何一個家用，辦公電腦，桌面常備預裝。

　而董季思，翟少白，萬漢年，李觀海他們的電腦都是單線，網速自然是超級流暢。

　而且除了李觀海團隊用錢砸的網吧桌面機以外，其余沒有任何一家網吧，在使用他們的‘78~’導航。

　用得依然是方便快捷的abc網站。

　至今為止，在明珠地界之外，沒有任何一台電腦，使用‘78~’網站導航。

　他們，已經失敗！

　包括明珠市場，一旦他們停止對網吧輸血。

　就是立刻如山倒的崩塌潰敗！

　——

　聚力營銷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晏也敲開了李觀海辦公室的門:“李總。”

　“小宴，坐。”

　李觀海給晏也扔了一支煙:“剛才董季思來電話抱怨，說花了這麽多的錢，可網站的日點擊量太少了，和他花出去的錢數根本就不成比例。”

　晏也劍眉一揚:“李總，

當初他們談的可是掛機量，他們的網站做得垃圾沒人點擊，可不怨咱！” “對，我就是這麽回他的。”

　看到晏也不信的眼神，李觀海笑著說道:“當然我說得比較含蓄，比如到網吧裡面的幾乎都是玩遊戲的，再說網吧桌面上圖標那麽多，有的能有幾十個，沒有人有興趣一一點開看究竟是啥網站。”

　“李總高明！”

　晏也讚了一句:“那他想要提高點擊，就得加大廣告宣傳力度吧?”

　“這次又給咱們追加了三十萬。別嫌少，他許諾佔領蘇錫常靜海網吧桌面的150萬，第一筆50萬也打到咱們公司帳戶了。這叫慢慢的來，文火燉甲魚！”

　李觀海得意的說道:“我給萬棟良批了5萬，做海報，橫幅各種預算;準備拿出十萬搞一個點擊率獎勵，就是一個片區的網吧每個月的點擊率前三名，當然，還有最低點擊率指標，給予一定的金錢獎勵，——”

　“李總高明！”

　等李觀海滔滔不絕說完，晏也又連忙拍了一記馬屁，然後說道:“其實我感覺他們網站定位有問題，而且體量太大，用戶體驗性實在太差，其實可以和他們溝通，——”

　看到李觀海猛然陰沉的臉色，晏也不禁心裡咯噔一跳:“李總，我說錯了麽?”

　“假如現在讓你做，你能不能有把握打敗，不說打敗，只是把‘78~’的用戶點擊超過abc?”

　晏也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服氣的搖頭說道:“他們已經簡約到了極致，‘78~’就是再模仿，也最多和它的體驗性一樣，可abc現在已經有了全國性網站的雛形，給‘78~’再添加個一兩千萬，甚至更多的投資，我估計都難！在時間上abc已經遙遙領先，很難追上。也不可能去買下全國大部分網吧的桌面掛具。”

　“那你跑過去和董季思說什麽?說你們這一群人都是白癡，注定失敗麽;那個趙長安比你們這群白癡能耐，你們都是傻逼麽?”

　李觀海惡狠狠的盯著晏也的眼睛大罵:“你要是跑過去這麽說，還沒等你回來董季思就會和我斷絕一切合作，甚至會追討以前的投資！而我，你不是暗戀我侄女麽?告訴你，不但門都沒有了，我還會掂刀砍死你！”

　看到晏也嚇得臉色發白，李觀海聲音才緩和一點的說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複大學生會主席，家裡資產十幾個億，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是世界頂級高校的畢業生，人家都是傻逼，就你聰明！”

　“李總，我明白了。”

　晏也聲音沙啞，剛才他甚至還想過偷偷給董季思打電話，賣弄這些東西，幻想著得到董季思的重用，一步登天。

　現在才醒悟過來，自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咱們要學會裝傻，裝得比董季思，翟少白，萬漢年那一群人都要傻。只有這樣，——”

　李觀海笑著說道:“咱們才能既發財，又安全！”

　——

　複大，紅樓。

　夜。

　晚飯以後，呂樹義，楚紹之，邱啟，舒玫，離開。

　在二樓辦公室聊了一會兒天，劉翠和曾曉曉也回校去了。

　趙長安，文燁，鍾連偉，劉奕輝，蘇相臣，在機房閑聊。

　此時，已經是晚上10點，離寢室熄燈還有半個小時。

　趙長安簡單說了一下中午和柳綺華的對話，不過裡面有些詞語他進行了藝術性的刪減和增添。

　比如那兩次‘國內’。

　“哥，她不會點醒董季思吧?”

　鍾連偉不禁有些擔心。

　“柳老師應該會很含蓄的點撥一下，可能會兩下三下，不過結果只能適得其反。因為她既然拒絕了董季思的要求，以著董季思那種操淡性格，只能越說越逆反。而且，——”

　趙長安笑著說道:“我不是說了超前半部是天才，超前兩步是瘋子。董季思的網站設計其實沒有毛病，在寬帶足夠以後，導航網站大致就是‘78~’網站這個樣子，當然，他們裡面還有很多的不足和缺陷，然而大差不差。”

　“所以，董季思會堅持他沒有錯，錯的只是柳綺華目光短淺，看不了這麽遠?”

　文燁笑得玩味兒:“我感覺他簡直是一個瞎子，聾子，沒事人他們裡面任何一個人到網吧看看，就知道他們的致命缺陷。”

　“因為他們那個團隊，一邊想利用網吧，一邊卻又看不起網吧，所以根本不會去實地耐心的的考察。而能知道的那個營銷團隊，——”

　趙長安笑著說道:“除非瘋了才把事實說出來，把財神爺趕走。”

　“也就是說他們完了?”

　劉奕輝總算是聽明白了。

　“死定了！”

　趙長安的聲音，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帶著絲絲涼涼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