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大沽炮台景區。
陸嘯天,陸鸝,商青青,陸菲菲,四人在景區的一處茶樓三樓,支起來一桌茶點,品茶吃點心瓜果,吹風望大海。
“到現在我依然不明白,菲菲和小青你們對趙長安的信心源自哪裡?從去年年底5號文件發出來之後,無論是外面還沒有進入國內辦廠想進來辦廠的外國手機企業,還是像摩托羅拉,愛立信這些已經在國內有了全資廠,卻受限於產能迫切需要擴大的外國公司,都放棄了在國內繼續保持獨資,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始務實的談合資共贏;所以天悅需要齊鵬那邊的參與,拿到這個變得更加嚴格控制的入場券。”
陸鸝帶著不解說道:“在其中他的作用就是當一個穿針引線的掮客,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下一步的天悅手機項目可以吸納他參與,但是沒有必要把他放在這種高度,當做合作夥伴來對待。
當然他確實是一個非常傑出的人才,成就自然是有目共睹;別的不說,呵呵,當年他寫得那幾封信我也看了,小小年紀也有著幾分文采。別這麽望著我,是你爸偷出來給我看的。”
陸鸝看到侄女氣鼓鼓的望著自己,笑著說道:“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屁孩,心裡面能有啥不能讓人看得,我們就是好奇。結果害得你爸空跑了一趟桃花江,別說桃花夾湖,滿江桃花,就連桃樹你爸都沒有看到幾棵。這個趙長安,小時候就是一個大忽悠!”
“那兩年咱們在博薩索和食屍鬼,黑山魈對耗。有一次我提著一把趙書彬用工地的鋼管焊了三片氬弧焊接在一起的精鋼鋸條打磨的鋼刀,從巷頭到巷尾殺得一條巷子都是血,跟一條河一樣。
正好巷子裡一棵桃花心木在落花,金色斜陽直接照進長長的巷子,地面明晃晃的晃眼睛,巷子裡的桃花花瓣落英繽紛。這個印象真是深刻,就想看一看這小子筆下說得金色夕陽裡鋪滿桃花瓣的河流,究竟是個啥樣,結果硬被忽悠成了個傻子。”
陸嘯天的老文青氣質又犯了,說話跟個寫散文一樣,而且聲調極有押運。
“爸,你不去當散文家簡直就是可惜啦,華夏文壇的巨大損失。”
雖然趙長安在當年和她的通信裡面,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然而還是讓陸菲菲小臉發燒,心裡面直冒火。
不過對自己為老不尊的父親,還真沒辦法,只能冷嘲熱諷。
“等我退休了,就寫回憶錄。”
陸嘯天一副受用的模樣。
“那段日子也幸虧附近有咱們國內的一個援建工地,緊急的時候菲菲還可以往那裡放。那是咱們最苦最危險的一段時光,真是懷念啊!”
商青青的眼睛裡面,不禁露出一抹哀傷。
那年她也像陸菲菲這個年紀,花一般的豆蔻十九歲。
情況緊急的時候就帶著七歲的菲菲,在田小武的護送下,到援建工地暫避。
一開始其中一個工程隊的頭目老鷹根本不同意,還是趙書彬據理力爭,並且願意擔保,他們在最危急的時候,才能有一個躲避風雨的小港灣。
在趙書彬的小辦公室裡,菲菲看到了趙長安寫給他父親的信,帶著好奇記下了地址,開始了兩個小孩子之間,相隔萬裡的書信來往。
一個努力繪聲繪色的形容非洲大陸的新奇,一個辭藻華麗文字優美的形容山城的美麗。
讓陸菲菲這一段晦暗的生活,
有了希翼的亮彩。 那一次在去工地的路上,他們三個被堵在一個死巷子裡,是田小武一夫當關的堵在前面,死戰不退,才讓她有時間帶著陸菲菲翻牆逃離。
等安頓好菲菲,她發瘋似的跑回來的時候,染滿紅色的巷子裡只有一個已經冰冷的~
商青青從此心如死灰,對男女之情不再有半點波瀾,隻把陸菲菲當女兒一樣看待。
陸嘯天被妹妹,女兒瞪了幾眼,知道自己不該提那段事情,訕訕住嘴。
對於田小武,當時才七歲的陸菲菲的印象並不是很深,而且之後她在援建工地整整呆了一個月才回家,在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田小武有沒有能夠活著逃離。
一個七歲小女孩的世界,遠遠沒有成年人想得那麽的複雜,那麽的深。
雖然這時候陸菲菲對田小武長得啥樣子都記不清楚了,然而她卻知道他用生命的代價救了自己。
這時候也不禁神色黯然。
有些感恩和懷念記在心裡就行了,所以只要在明珠,她總是經常到香格裡拉後面的街巷裡面,去吃一頓田叔的燒烤。
而事實上,在田叔的眼睛裡面,陸菲菲也看得出來,他是把青姐當成兒媳婦,把自己當成親閨女。
“這個趙長安,還是菲菲發掘出來的。去年冬天他們還在一個老舊小區住宅樓的時候,菲菲就提議注資一百萬,或者更多,讓趙長安隨便給一點股份,居然被他拒絕了。我當時覺得菲菲是念舊情想幫他,這個趙長安真不知道好歹。——”
商青青也不願意讓自己因為十年前的傷心,破壞今天難得的氣氛,要知道陸菲菲和父親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面。
“青姐,我和他有啥舊情,你別亂用詞語;最多也就是舊情意好不好?”
邊上坐著的陸菲菲立刻提出反對。
“嗯,舊情意,後來我才知道自己真是走眼了。這還不到一年時間,無論趙長安這個人的知名度,還是他手裡一納米的體量和影響,都快速崛起的讓我吃驚。”
商青青說出了她的理由:“之所以堅持要把趙長安拉進天悅手機項目,是因為至少在國內,他揣摩人心的能力簡直就是恐怖;天悅手機項目上馬之前,就會有國內四家實力雄厚的企業賣手機,再加上這麽多的國際品牌,在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加入者,那麽我們就需要一個有著堅定意志的方向指引者。”
“方向指引者?小青,你把這孩子也拔得太高了吧,想讓他進來就讓他進來吧,現在國內雖然年少有為的子弟很多,可他也算是非常不錯,而且還和咱們菲菲有故交。”
陸鸝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俏臉嘣開了笑容,努力不看陸菲菲已經變得氣呼呼的小臉。
“菲菲和趙長安只是兒時的筆友,現在的合作夥伴和普通朋友而已;那小子指著這麽發展,三妻四妾都是少的,估計得到非洲當個酋長才能給這麽多的女孩子們每人一個名分。”
商青青不讓陸鸝亂說,認真的補充說道:“不管你們現在怎麽認為,在我和菲菲研究了他這一年半的所作所為,還有高考前三年的隱忍以後,得出來這麽一個結論,這個男孩子,其實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