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和李詩雅剛到鄭市前幾年是真窮,雖然他父母也一直在接濟他們小兩口,可趙長安身份證都被喬家山磚瓦廠扣下了,戶口又上得是喬家山磚瓦廠的集體戶口,根本就拿不到新的身份證,成了一個黑戶,在偌大的鄭市都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
身體又沒有力氣,乾不了那種靠賣苦力掙的錢,只能當保安之類活兒輕,可工資低的工作。
其實劉奕輝幫他找了好幾個跑銷售的工作,鄭馳也把趙長安介紹到他公司,賣套子和藍色小藥丸。
不過這種工作是真的考驗人的綜合能力,像劉奕輝所從事的類似銷售,動則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項目。
劉奕輝大專畢業以後,在鄭市摸爬滾打整整三年,拿了三年一個月七八百的基本工資,受盡了分公司銷售部領導的訓斥,以及那些銷售業務比較好的同事的奚落鄙夷和白眼。
直到第三年,拿到了宛陽汽車站客運總站一百多萬的中央空調合同,才算是翻身。
而從他盯上宛陽客運站這個項目,開始想方設法的認識相關的負責人,到最終拿下這個單子,劉奕輝整整盯了兩年。
這兩年他住在五十塊錢一間的城中村幾平方米的蝸居,每天的夥食費不到五塊錢,剩下的錢全部砸在和那些目標客戶的跑腿上。
其間為了和這些客戶聯系,他每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到銀基商貿當裝卸工,挑擔工,每次出差見客戶,都住十塊錢一晚上的大通鋪,坐公交車,然後各種做假帳報銷。
這些錢劉奕輝全部砸在客戶身上。
用劉奕輝的話說,一個高端的客戶你必須花費幾年的時間才能建立雙方的了解關系,之後在不斷試探性的共事中結成穩固的信任關系。
到了那時候,你坐在家裡,客戶都主動給你送項目。
不過前幾年跑客戶,將會非常煎熬,絕大部分的銷售員都是受不了前期的苦,半途而廢。
而趙長安哪有這麽漫長的時間熬,家裡的老婆要生產,以後孩子出生,這都需要現錢!
鄭馳介紹的推銷員倒是當天上崗,當天就能產生效益,畢竟推銷套子和藍色小藥丸,就算是小賣部賣了以後再結帳,可跑勤快一點一天下來也能跑成功幾家。
不過麻煩就是誰放出去的貨,誰負責收錢,而像這些小店主要錢普遍都很難。
鄭馳在大伯的變故以後,看清了人世間的很多炎涼,也是一番摸爬滾打以後學會了滿嘴跑馬,臉皮厚如城牆不懼小店主的各種嘲笑訛詐和辱罵,對方的話說得再難聽也是一臉笑嘻嘻,大哥大姐叫得歡。
趙長安顯然沒有這種道行。
所以連換了幾個工作,趙長安才不得不認命的當起了工資低可對人沒什麽要求的保安。
李詩雅有著身孕,生下女兒以後一直到女兒斷奶才出去找工作。
在女兒幾個月的時候,李詩雅就想出去找工作,不過卻被嶽莉娜和嶽璐勸住了,用她們的話說,奶粉也不便宜,況且出去找工作孩子還這麽小,誰來照看。
所以一開始來鄭市這一年的時間裡,趙長安兩口子的生活非常的拮據,包括他的房費都是劉奕輝不聲不響的給付的。
不然趙長安哪有錢能租得起冬天帶暖氣的房子。
到了女兒一歲以後,妻子才出去找工作,當了一個日文輔導班的老師,女兒則是四人互相接趟的照看。
這種日子苦了好幾年,直到後來趙長安把戶口遷出喬家山磚瓦廠,也進入了單彩教育,兩人的工資都不算低,再加上父母的幫襯,還有劉奕輝嶽璐的幫襯,日子才一天天的好起來。
然而到了這一世,趙長安有了錢才有底氣去光顧那些奢侈品珠寶店,才明白李詩雅戴著的那粒綠翡翠吊墜真不便宜。
如果剛到鄭市的時候,能夠把這粒冰種綠翡翠以著合理的價格出手,趙長安一家也不會那麽的苦。
說白了還是嶽莉娜看不起也看不慣那時候的自己,在給李詩雅留後路,害怕趙長安把這粒冰種綠翡翠給賣了。
想明白了這些,趙長安倒對嶽莉娜沒有什麽生氣和恨意,事實上在前一世嶽莉娜始終都看不起趙長安。
“人家誰誰誰的老公多有本事,讓老婆安心在家裡帶孩子,老婆孩子吃得穿得用得都是高檔品,化妝品都是幾千塊錢一套,——”
“人家誰誰誰的男人把妻子寵成寶,家裡請了保姆,媳婦隻負責貌美如花,老公出去掙錢養家。——”
如此之類很多很傷人的話,當著趙長安的面,不陰不陽的說出來,可以說在剛到鄭市頭幾年,掙錢,黑戶口的問題,還有嶽莉娜的冷嘲熱諷,成了趙長安頭頂上的三座大山,壓得他都喘不過氣,甚至抑鬱。
也幸虧他有一個好老婆,懂事聽話的女兒,一個好兄弟,還有善良的嶽璐,以及在外面打工抹灰的父母每月的救濟。
可以說,趙長安剛到鄭市頭幾年,完全是以啃的形式出現。
啃父母,妻子,兄弟,嶽璐,嶽莉娜。
不是嶽莉娜和嶽璐幫著照看女兒,妻子也根本沒法進入單彩教育當日文輔導老師。
而輔導班老師的工資本來就高,又是但是很火的日文老師,李詩雅一個月的工資等於趙長安當保安,還有他父母當抹灰工,加起來的還要多一點。
不過這種情況在幾年以後就有了改變,趙長安父母兩人每個月的工資都漲到了上萬,而趙長安也進入了單彩教育。
也是在鄭市的房子漲價前夕,也是嶽莉娜不斷的諷刺趙長安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連一套房子都沒有,他才咬牙按揭了一套。
不然以著趙長安的惰性, 而李詩雅又是那種對外物的追求並不是很強烈的人,還不知道猴年馬月他們才能在鄭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所以即使嶽莉娜毒舌,也讓人討厭,可趙長安卻依然很感激她。
——
“綠翡翠?”
李詩雅手裡面的手電照向揭開石板露出的黑色沙子礫石淤泥,隨即就在其間發現了一抹綠色的幽光。
看到她手電打著的位置,趙長安自然知道李詩雅已經發現了那粒冰種綠翡翠。
“是這麽?”
李詩雅的聲音都在顫抖。並不是因為發現一粒綠翡翠而顫抖,而是因為這個發現和趙長安所說的夢境相結合,這裡面的詭異意味而顫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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