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趙長安醒來的時候,單嬙已經悄悄的先行離開,沒有留短信,也沒有留便簽。
回到鄭市趙長安把車子還給劉銘傑,就乘坐火車去山城。
在父親當上了一建的總經理以後,不但擔負起了更多的責任,同時手裡面也掌握了更多的資源。
現在鋸木廠及其分管的家具廠,模板廠,總共用了近七十名職工。
一建在給文陽集團蓋的三棟六加一式樣(一到五層為單戶,六七樓為一體複式)住宅樓項目裡,用了一百余名職工。
不過到了九月份的時候,因為文陽集團一下子抽了幾百萬資金,注資河心洲南北大橋項目,首先斷流的就是這三棟大樓。
而隨著趙書彬當選一建總經理,這三棟大樓的復工更是顯得遙遙無期。
為此這三個之前緊跟在李用章屁股後面的工程隊長,頓時是欲哭無淚,員工的工資,拖欠的水泥鋼筋,水泥磚的欠款,還有水電費,一下子把他們三個原來得意洋洋的李用章門下走狗,砸成了沒了脊梁的死狗。
尤其桃花山莊項目用得是鋼筋水泥框架結構,牆體用新型環保的水泥磚。
沒有用文陽集團的紅磚,隻用了文陽集團的沙子,所以他們和文陽集團之間的工程材料應付款很少,欠的都是別的水泥廠鋼筋場新型牆體材料廠的欠款。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兩百工人遠走他鄉,自謀生路,一百余人進入了文陽建團;一部分人單打獨乾或者拉了幾個人一起乾,成了富起來的小老板或者三餐有肉的打工人。
把這些人統統刨除在外,一建大約還有三四百名下崗工人,在山城處於沒有工作的半失業狀態,日子過得非常的拮據。
而二建和區建的情況則是更加的糟糕,兩個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甚至都到了發不下來工資的窘境。
這三家公司的泥瓦工和木工水電工聚集起來,就是招個七八百人都是輕而易舉。
趙長安到了山城火車站,不過下午三點,這時候他父母肯定都在廠裡,回家也沒有意思,就打了徐婉容的手機。
“嘟嘟嘟——”
沒有信號。
他就打喬嘉藝的手機。
“趙總。”
“你和徐總在一起麽?”
“我在鄭市招工。”
“靠!”
“啊?”
“我剛從鄭市回山城,招工情況怎麽樣,還有江城那邊?”
“不太好,我看中的都不來,想來的我又看不中。”
“別急,今天的我你愛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呵呵。”
電話那邊的喬嘉藝估計被趙長安這句話麻得直起雞皮疙瘩,乾笑一聲,毫無感情。
然後,趙長安又打金仕波的手機。
“趙總。”
“徐總的手機怎麽打不通?”
“哦,她去了喬家山和那邊的村民談單少威留下的爛帳。”
趙長安放下電話,突然想回到喬家山看看。
要知道這一別就是十幾年!
“師傅,喬家山鎮多少錢?”
趙長安在一溜兒等拉客的面的車裡面,選了一個年輕一點,眼神跳脫的年輕人。
在這個時代乾這一行年紀大的都成了老油條,相貌越是忠厚的宰起客的時候越狠。
“五十。”
趙長安聽了價格有點偏高,可也不算離譜,說道:“五十可以,不過你路上不能再拉人。”
“我多拉人又不叫你多出錢?”
“你不多拉人四十分鍾就跑到了,你要拉人一個小時能跑到都是講良心。”
那個小夥子笑了。
——
面的在山路前進,趙長安坐在後面望著很多已經模糊了記憶的景色,心裡面不禁有點微微的激動。
雖然被騙到磚瓦廠,可他遇到了李詩雅!
“咚!”
出租車突然震了一下,然後就是一個急停。
不久,——
“車子壞了,賠錢!”
小青年從他的駕駛座下面,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家夥,朝著趙長安獰笑:“不然,我後備箱裡麻繩鐵鍬都有。”
“看走眼了,不過,也沒有關系。”
趙長安也笑了起來。
他最喜歡伸張正義,為民除害了。
這是遇到了他趙長安,要是一個小姑娘,還不得被這個王八蛋給趁機禍害了?
五分鍾以後,趙長安神清氣爽的開車,後面用粗麻繩五花大綁著那個小青年,已經嚇尿了疼得暈死過。
在趙長安百分之一百空手奪白刃的手段裡,這個小青年的手,基本一輩子不可能再穿針引線,甚至開車。
這樣也基本可以避免他再開黑車作惡。
在這個時代,一切都沒有後世未來那麽嚴謹秩序,粗放而凶狠,仍然帶著叢林草莽規則的血腥。
不過確實活氣十足,一切都是欣欣向榮一般的勃勃生機。
——
車子到了喬家山鎮,趙長安徑直去了派出所,說明了情況,當然,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高考狀元,複大學子,只是這兩個名頭,就完全證明了被五花大綁的家夥絕對是罪有應得。
說完了這件事情,趙長安借了這輛面的開車駛向喬家山磚瓦廠。
輕車熟路,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廠門口。
讓他詫異的是,在他的記憶裡,就是到了兩年以後也是紅紅火火晝夜不停的磚瓦廠居然門口是門可羅雀。
大門緊閉,隻留著一扇小門。
聽到有車子的聲音,門衛室裡面走出來一個老頭兒,手裡還拿著一個竹根做得煙杆子。
趙長安笑著掏出了煙。
一番交談,他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了。
說白了就是自己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降維打擊,把這個磚瓦廠給打停業了。
因為莫孩兒和單少威在喬家山鎮巧取豪奪人家的風景林木,引起了糾紛,事情鬧大了, 憤怒的山民們又把矛頭指向這個磚瓦廠。
結果一查不當緊,根本就是啥手續都不齊全,不過是買了這幾家的山,然後和村裡說了一聲,就直接開工了。
所以本來就陷於夏武越喬三事件的磚瓦廠,被上了文件要求停工,接受調查。
該賠錢的賠錢,該罰款的罰款。
得到這個消息,趙長安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看事情不要浮於表面,而是要看水下面更深層的東西。
其實這件事情不如說是一個信號,夏文陽在喬家山已經失去了人心。
毫無疑問,莫孩兒,單少威,夏武越,喬三,這些人的掠奪和狠辣,已經讓喬家山的人對夏文陽這一系,由以前的好感,變成了現在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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