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卓。”
蘇盈在心裡面默默的念著這個女孩子的名字。
她知道這個女孩子,雖然沒有見過面,卻看過她的照片,而且蘇盈還知道夏文卓的很多事情。
漂亮,聰明,高考理科全省第36名,健康,自律,性格溫和,理科生的思維偏向理性,冷靜不憤怒不偏激,——
總之,上天給了她太多的眷顧和美好,和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普通的女人區分開來。
除了她遇到的兩個難於逾越的障礙。
一個是,她的父親是跑路的夏文陽;一個是,她遇到了和她家是生死死敵的趙長安!
把她和她的生活,也身不由己的被動的攪進了漩渦激流之中。
如果不是生活在這個家庭,又遇到了趙長安,即使她出生寒門,也會有人說她是寒門出貴子,未來不可限量,——
可夏文卓卻沒法選擇怎麽投胎,不過在面對這些情況之下,她卻走了一條和絕大對數人的選擇完全不同的路。
夏文卓能夠選擇和趙長安合作,甚至在最後和趙長安,單嬙一起競標本來就屬於她家產業的文陽水泥。
說實話,看得既讓蘇盈拍案叫絕的佩服,又後背發寒的警惕。
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子冷靜得可怕,要麽冷血,要麽極其隱忍!
她和趙長安,單嬙合夥拿下文陽水泥,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賺了六百萬。
更重要的是,她通過這次聯合行動,表明了立場,選擇了站隊。
在蘇盈看來,趙長安和夏文卓之間,肯定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慕情緒。
不然這就解釋不通趙長安幾乎是無差別的打擊了夏文陽一系,加上大富豪,單少威這些人,把幾十人送了進去。
迄今為止,可以說夏文卓是唯一一條漏網之魚,而且還是一條過得非常滋潤的漏網之魚。
因為和一納米往來的所有資金,按照慣例即使不經過女兒的手,趙長安一般也會在她那裡報備一下,留下可查詢的記錄。
而有關於一納米的財物情況,女兒對她也是守口如瓶,蘇盈知道夏文卓這次賺了六百萬,還是趙長安說得。
那麽她的原始資金來自哪裡?
新卓紫去年十月才並入一納米,之前都是輸血生存,包括重新組合以後的新卓紫,迄今似乎也沒有盈利能力,她怎麽做資產質押貸款炒股?
可以說,趙長安如果真想對付夏文卓,即使不能把她送進去,也能把她剝得一貧如洗。
然而他卻不但沒有這麽做,反而幫著她掙錢,而且還把現在一納米重金投注的白堊紀交由她負責。
這裡面即使沒有故事,兩人之間也絕對有默契!
更別提這次替她買車,買房子,不惜名聲受損替她背鍋。
不過蘇盈雖然對夏文卓心生警惕,卻並不是那種怕這個丫頭和自己女兒搶老公的警惕。
趙長安和他的兄弟們聯手攻擊文陽集團,有很多東西都潛藏在水面之下,就像不用猜測蘇盈就敢說,夏文陽夏武越父子之前也絕對有著很多見不得光的在水面下對付趙長安的手段。
比如趙長安的家被砸,張順投江,夏武越和喬三去年正月的那場車禍,——
不管夏文卓怎麽選擇站隊,表明立場,趙長安最終都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領證。
要知道夏文陽畢竟是她的父親,夏武越是她的哥哥,喬三是她的小舅,喬劍偉是她的表哥。
夏文陽跑路,夏武越生死未卜,喬三和喬劍偉基本是吃花生米的結局。
還有她母親流落到海外,行蹤未知。
趙長安這麽精明的一個人,瘋了才會和夏文卓領證,把自己和父母還有兄弟們的將來置於不可測和無法預料的險地。
而且他就算會有這樣不羈的想法,他的那些兄弟們,文燁,劉奕輝,鍾連偉,絕對是死活都要把他勸回去。
因為他的兄弟們也都是不遺余力的參與了對夏家的絞殺,幾乎‘殺他個乾乾淨淨’。
這個芥蒂,是永遠都不可能在彼此之間消失。
要真是趙長安和夏文卓結婚,他們哪一個都睡不著覺!
——
至於說夏文卓會不會和趙長安睡覺,甚至更加惡劣,生下私生子。
這對蘇盈來說,都是能夠忍受的底線之上的事情。
一個長得帥,年輕,有才華,憑著個人能力隻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掙下億萬家產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副無法抵禦的致命毒藥。
越有能力的男人的身邊,越是優秀的女人環繞。
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況且飲食男女,試問天下誰能免俗?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康乾大帝,古往今來,又有哪個不是女人成群!
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懂,那就最好過得平淡一點,找一個有一點本事,有一點錢,有一點才華的普通男人嫁了吧。
但是誰又敢說既是像這樣的普通優質男人,以後但凡有機會,不會出去偷腥出軌?
作為年輕過的蘇盈,她從年輕到現在都一直是有著各年齡段的韻味的優雅知性的漂亮,見到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
那些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舍不得丟的老藝術家,死盯著她穿著一步裙的背影的小保安,——
所以,其實把眼光放長遠一點,立意高大一點,這些事情不過都是一些小雞小鴨大的小事情。
完全不用過分在意!
也就是說夏文卓對女兒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有影響,蘇盈想了想,覺得這個忙,其實還是可以幫一幫。
也算是提前結一個善緣。
——
唐人街。
因為地球自轉的關系,在山城還是陽光明媚的上午的時候,唐人街那裡還是一片夜色的上半夜。
夏文陽帶著醉意從一家華人開的酒吧裡面走出來,即使是喝了整整一瓶子的白蘭地,卻依然澆不滅他心裡面的怒火。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殷宛哪根筋不對,對他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夏文陽沒忍住,反駁了幾句,結果這個瘋女人就撒潑大鬧不止,在屋裡掀桌子摔碗。
而更讓夏文陽生氣的是,他老丈人兼師父,老丈母娘兼師母,大舅哥,都紛紛指責他的不對。
氣得夏文陽摔了手機,出來喝酒買醉。
“算了,誰讓她懷孕了,脾氣大是難免的,我回去和她道個歉。”
夏文陽心裡面懊惱的想著,晚上就不該回嘴,應該為了孩子忍著。
走到一條兩棟大樓之間的小巷子,穿過這個小巷子再拐幾個彎兒,就到家了。
這時候,在黑暗裡,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影突然朝他撲來。
“噗呲~”
利器扎破皮革的聲音。
夏文陽的腦海裡面,不禁浮現了很多年前的一個春日,他們一家四口和結拜兄弟趙書彬一家三口,到郊外郊遊的場景。
河柳垂條,清風徐來,陽光不燥。
女兒和趙書彬家的野小子在山野間嬉笑打鬧~
時間再逆溯往前推。
那是師母彭慧君給他和結拜大哥趙書彬介紹對象,他倆都緊張的穿著新買的皮鞋,中山裝,上衣口袋還都別著一支鋼筆作為點綴。
對面過來兩個女孩子,夏文陽一眼就看中了右邊那個,個頭高挑,未語先笑的女孩子。
後來他才知道,她叫張麗珊。
夏文陽眼前一片漆黑,兩眼無神的仰望著同樣黑暗的天空。
一大片暗色的鮮血在他躺著的地面上擴張。
在這一刻,他後悔了,不該離開生他養他的那片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