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李老頭也比較泄(方言:滑稽的意思),結拜就結拜唄,還拉壯丁似的硬拉上自己幹啥,人多力量大?
這些老一輩的江湖術士,最喜歡搞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說白了就是裝腔作勢故作神秘的忽悠人。
搞到最後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是真假虛幻,把自己也給填進去了。
自己和蒙學棟天南地北,而且世界這麽大,別說一個小小的趙長安和蒙學棟,就是十萬個趙長安和蒙學棟都能容得下,搞得跟春秋時期七國爭霸一樣的可笑。
宿命論麽?
趙長安正想著事情,耳邊就聽到走廊裡有輕微的腳步聲,是那種軟底的涼拖鞋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他不禁笑了起來,看來是柳雪養精蓄銳已經恢復了一點戰力,又來西天取經來了。
“咯吱~”
在幽暗的夜色裡,隨著房門被從外面輕輕的推開,柳雪穿著睡裙溜了進來,帶進來滿屋子的香氣。
——
第二天早晨不到六點,趙長安就回到總部,開車去天目山。
這時候路上車輛稀少,不然等到七八點以後,只是出市至少都得一個多小時。
然後一路高速,下了高速進入縣道,再進入群山疊擁的鄉道。
這次經過那處村子的墓地,時間是九點多,東面的山坡上群墓聳聳,被陽光照耀,雖然趙長安藝高人膽大,又不信這個世界上無稽的有著什麽鬼神,然而卻還是覺得好像被人盯著看一樣,無端的後背起雞皮疙瘩,心裡發怵。
決定了這是最後一次來李老頭這裡,以後就是哪個說得哭,他都不會來。
給趙長安這種不爽的感覺的地方還有兩處,一處是去年正月設伏反殺夏武越喬三的那個老塚坡,一處是那個今生他還沒有去過的喬家山磚瓦廠。
在這一世,這個天目村來過兩次,老塚坡去過一次,喬家山磚瓦廠一次都沒有去。
正所謂事不過三,這三個地方他已經到過三次,就不準備有第四次了。
說迷信也好,個人忌諱也罷,反正趙長安是這麽想的。
——
車子駛出群山,來到河邊,過河,到達李老頭家才上午十點多。
車子經過那個菜園子,趙長安驚奇的看到李老頭,李娟兒,文燁,正在園子裡勞作。
李娟兒提著的柳編籃子裡,裝滿了西紅柿,黃瓜,血桃,菜瓜,青椒和豆角。
“我靠,多麽溫馨的畫面啊!”
趙長安停車下來,大聲的讚揚,以表示自己被忽悠大清早的趕過來的不爽。
李娟兒瞪了趙長安一眼,讓他頓時看出了異常,這個村姑的眼睛紅腫的跟馬蜂蟄了一樣。
趙長安連忙改口,繼續大聲的讚揚:“李老,我誰都不服,就服你!這份豁達和心境,我遠不如你!”
結果又遭到李娟兒一記白眼,看得趙長安在心裡面暗暗嘀咕,這丫頭有懟天懟地的超凡品質。
“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裡,最好死在乾活的時候。等我走了以後,這屋子園子早晚都得荒廢下來,我適弄了它們幾十年,也吃了它們幾十年,走得時候得好好跟它們再絮叨絮叨。”
李老頭笑眯眯的拿著打火機,點了竹根做的旱煙,美美的吸著。
“爸,這菜園子好得很,我會一直種下去。”
李娟兒的聲音裡帶著倔強。
“傻妮兒,你怎麽能一輩子呆在山裡,真像你爸當年找你媽那樣,找一個下面村裡的那些泥腿子,我知道有好幾個對你有意思,還央求媒婆過來提親。你爸當年是沒法,出不了山,想著以後也就這樣了,你媽身強膀子大,乾活掙工分兒是把好手,唉~”
李老頭長歎一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後面會改革開放,允許農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去發展市場經濟。
那時候媳婦還沒有生,不過乾活做飯沒得說,把他服侍得得得勁勁,直到又過了幾年,孩子都兩三歲了,他在父親的帶領下走出了大山,才知道世界的花花和大。
“我媽好得很,啥叫泥腿子,爸,咱們不也是泥腿子,我覺得也好得很。”
“那你中意哪個,明天我就叫媒婆來咱家提親。”
李老頭笑著望著閨女,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你的言不由衷的模樣。
“我哪個都不中意,我一個人過好得很!”
“什麽一個人過好得很,還是看不上這些泥腿子,這裡沒有外人,你爹我才這麽說。要是有,我會說這些山裡娃品性淳樸,就像是一塊塊璞玉,稍加雕琢就是一塊絕世美玉。層次就是層次,階級就是階級,只要別公開拿出來說就行了,可這卻不是掩耳盜鈴就能否認的東西。要是一個人無論在公開還是私下場合都這麽說,宣揚世界是完全平等的,沒有層次,億萬富豪和窮光蛋會得到同樣的資源和對待,那這個人娟兒你要離他遠一點,那是這個人不是蠢,就是非常的壞!”
李老頭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就有點氣喘了,‘喵嗚~’一聲貓叫,趙長安才注意到那隻黑貓居然趴在一株老檀樹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菜園子裡面和外面的四人。
——
文燁和李娟兒負責做午飯,李老頭帶著趙長安進了後面的山洞。
裡面擺滿了東西,尤其是十六個烏突突的紫銅箱子特別的顯眼。
箱子的鎖鼻子都被切割機切了下來。
趙長安牢記李老頭就是因為這挨了一鏢,所以即使手癢,也忍著不手賤。
“文燁都清查了一遍,沒危險,那個是大意了。”
李老頭拉開點燈,指著一大塊平整的石頭上放著的一個一立方分米通體泛著灰銀色光澤的小箱子說道:“密碼肯定是對的,不過我和文燁後來說了半天,又看了裡面的結構,是轉輪子密碼的順序錯了,所以能夠打開,不過得拿一條命來打樁。”
“順序錯了?”
趙長安好奇的問:“錯了怎麽還能打得開。”
“密碼是對的。”
“聽不懂。”
“這並不重要,要是有必要或者你好奇,以後問文燁。”
李老頭笑著歎息:“我的時間不多了。”
“喵嗚~”
那隻黑貓不知道怎麽進來的,踞在一株高大的鍾乳石上面,因為電燈的光照不到那裡,兩隻貓眼在黑暗裡發著金綠色的亮芒。
“它已經感覺到了我身上的死亡氣息,以後,靜,就交給你守護了。”
“靜?”
趙長安聽得莫名其妙,這是啥名字,就是叫一個女性化的靜靜,也可以理解。
“該叫正了。”
李老頭笑著給黑貓重新命名,而起的名字讓趙長安更覺荒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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