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茂隻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
隻感覺腳下到處都是蛇蠍爬來。
身上有一種被一條斑斕大蛇纏繞的錯覺。
幻覺一出,十分之害怕。
雖然心中有些膽寒,但依舊高傲道:
“君子不與女人動手!”
驚鯢捂著嘴笑道:
“甘茂大人。
您別把我當女人。
把我當蛇蠍就好!”
驚鯢露出驚鯢劍,隨時拔劍,準備跟大夫甘茂交手。
蒙恬、王翦得意一笑,跟著搭腔道:
“甘茂大夫。
三公子身邊的人可都不是尋常之輩!”
“我和蒙兄二人聯手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您切莫憐香惜玉!
照死了打!”
大夫甘茂一個大男人,秦國大臣,又有這麽多秦國大將看著他。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跟一個女人交手。
贏了。
說他欺負女人。
輸了。
說他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左右為難,焦急萬分之後。
大夫甘龍拔出腰間佩劍,怒指驚鯢的主人三公子贏天:
“贏天小兒,安敢無禮?
將死之人,咄咄逼人。
汝欲嘗吾劍鋒利否?”
大夫甘茂有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撐腰。
在秦候嬴霸“病重”之際。
他誰都不怕。
一臉驕橫,挺劍怒視三公子贏天。
這一下把在場的武將都給嚇懵了,紛紛起身。
尤其是主家蒙驁,站在後面用手想要阻止。
誰都沒想到事情一下到了這種地步。
竟然劍拔弩張。
三公子贏天往前幾步,拔出驚鯢手中的驚鯢劍。
飛奔向前,眾人眼睛還沒來得及眨,只看到一道黑影。
倏地再度出現,三公子贏天本相出現在大夫甘茂之前,如同鬼魅。
一劍斬斷了大夫甘龍手中的長劍。
以劍指向大夫甘龍的喉嚨霸氣道:
“汝視我之劍不利否?
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
話音剛落,大夫甘龍被斬斷的斷劍掉在地上。
“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也同時砸在了所有武將的心裡:
沒想到大夫甘龍如此大膽!
秦人尚武,每個文臣多多少少都會點劍法。
但是他們更所得震撼來自於三公子贏天:
沒想到庸城紈絝膏粱惡名狼藉的三公子贏天竟然如此剛烈。
手段也如此高深莫測,頗有點劍術高手的意味。
當真是刮目相看。
此時,才有點明白自己的子、孫、親族為何對三公子贏天俯首稱臣、五體投地了。
家主蒙驁絕對不能在自己家發生這種血濺當場的事情。
死一方,自己都難辭其咎。
趕緊站出來說和。
“三公子!
甘大夫!
你我都是秦人。
眼下趙軍、百戎聯軍正在進犯。
咱們可不能自亂陣腳啊!”
王翦也出來圓場:
“甘茂大人。
你也太過無禮了。
三公子乃是君候之子。
三公子,您也是。
何必動刀動槍。
有什麽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這可是蒙驁大將軍的府邸啊。”
王翦各打三十大板,誰也不偏袒。
三公子贏天邪魅一笑,用驚鯢劍指著大夫甘茂的喉嚨旋轉踱步,歪著嘴得意道:
“說!
你來蒙驁大將軍府中作甚?
本公子的門客為何會哭?
若是不說!
今日,你便是我劍下之鬼!”
面對三公子贏天的咄咄逼人,步步緊逼。
大夫甘茂他心裡怕啊。
三公子贏天手中所握的劍威力竟然如此驚人。
隨便一砍,就把他手中的秦劍斬斷為兩截。
這要是給他喉嚨隨便抹一下。
那可就當場被物理超度了。
可他是世子嬴蕩、相國甘龍的人。
又有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鼎力支持。
在場這麽多武將。
他就是想慫也不能慫。
表現無動於衷,心裡膽寒至極,心虛而歪頭高聲道:
“三公子。
我乃世子、相國、太尉、四公子所派。
請武將們出山領兵打仗的!”
“哦?還不肯說實話?”
三公子贏天手腕翻了一下。
一道寒光滑向大夫甘茂的喉嚨。
“啊!”
大夫甘茂隻感覺後喉嚨處如萬千跟銀針穿喉。
一劍封喉之痛,感受真切。
“三公子手下留情啊!”
蒙驁、王翦等武將嚇得連忙擺手。
整個蒙驁家大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彼此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
還有被三公子贏天斬斷的答覆甘茂的胡子。
落在地上的摩挲聲。
“嗯……”
大夫甘茂短暫的痛楚之後。
竟然沒有一點疼痛感。
心情這才平複了下來。
那嚇的變紫的臉倏地變綠。
周遭的眾武將紛紛對大夫甘茂敬佩不已:
如此利器頂於喉頭,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雖然臉色陡變。
但一動不動。
著實是一條硬漢。
其實大夫甘茂自己知道。
那是嚇得一動不敢動。
一切來的太快了。
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說吧!”
三公子贏天威嚴地命令道。
大夫甘茂這才不敢托大,面容硬朗堅毅。
口氣氣勢卻不如之前,顫聲道:
“我來是為讓三公子的門客離開三公子……”
“這還像話。”
三公子贏天收起驚鯢劍,頭也不回,反手一扔。
出鞘的驚鯢劍嚴絲合縫的進入劍鞘之中。
在場之人,無不震撼:
好劍法!
好技法!
“甘茂!
本公子乃是王孫貴族。
你近日如此跟本公子說話。
這筆帳暫且記著。
不過我門客的主意就不要再打了!
若敢再有這等心思。
要你的命!”
三公子贏天這才返回驚鯢、蒙恬、王賁旁邊。
大夫甘龍壓力頓減,又開始囂張了起來,拱手向世子府方向得意道:
“我乃世子、相國、太尉所派……”
三公子贏天當即喝止:
“那你們就讓他們來找本公子!
滾!”
一聲怒罵,如雷霆咆哮萬裡。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
三公子贏天從未在大臣、武將面前露出本來面目。
今天還是頭一遭。
大夫甘茂臉色蠟黃、額頭不住冒汗:
這三公子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啊!
他不是酒囊飯袋的好色之徒嗎?
這便是大夫甘茂之前敢跟三公子贏天叫板的原因。
以之前五年三公子贏天示人的樣子。
判定現在的三公子贏天。
今日稍微鋒芒畢露。
就如此駭人。
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