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玄甲軍,好似一道焦雷般打在了庸城所有有權有勢人的心頭。
這一支突然出現的神秘軍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世子府。
世子首傅手裡拿著一副精描畫像。
畫像之上赫然是玄甲軍的軍裝製式。
甚至,就連玄甲軍盔甲樣式究竟有多少都一清二楚。
甘龍神色凝重的仔細研究著。
他語氣沉重的對世子說道:
“世子,這隻玄甲軍防守力量實在強勁,以秦國現有的軍備武器肯定難以抵擋。
恐怕只有趙國兵家李牧統帥的胡服騎射兵、楚國兵家項燕統帥的騎兵再加上魏國魏武卒、齊國戰車和百戎騎兵聯合,估計才可以衝散陣型!”
世子嬴蕩聞言,本就緊鎖的眉頭現在皺的更緊了。
一支完全由重騎兵組成的軍隊。
一支區區五百人的軍隊。
莫說打嬴,就是要衝散陣型竟然要動用四國相應的騎兵、戰車、魏武卒合力!
這……這簡直太過驚人。
世子想不明白,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三公子嬴天究竟是什麽時候訓練的。
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三公子在庸城時,他便安插了不少探子日夜監視。
然而,這三公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地下憑空變出來一支強大的鐵軍!
這如何能叫世子接受?
想不通,那索性就不想了。
世子嬴蕩開口詢問道:
“老師,這玄甲軍,我們能否訓練一支一模一樣的軍隊?”
嬴蕩的想法是,既然玄甲軍強大。
那你三公子可以,本世子也可以。
本世子也要弄出一支玄甲軍來,而且還要弄得更厲害!更龐大!
不過,世子的這個想法剛一提出,就被甘龍無情的潑了一盆冷水。
聞聽世子所言,甘龍搖了搖頭說道:
“世子,我們做不出玄甲軍來。”
嬴蕩不解,他疑聲問道:
“怎就做不出?不過是多加些甲胄而已!難道本世子的工匠,連這種東西都做不出?”
面對嬴蕩的質問,甘龍說道:
“世子,這種盔甲製式看著很重,實則很輕,但是防禦力很強,每一件居然不超過三十斤,一般兵器還不能對其造成傷害。
這種鍛造工藝,目前至少是七國是沒有的。”
“而且,不僅士兵,就連馬匹也要套上裙甲。
若是再算上騎兵的甲胄,那馬匹的承重就要奔著一百五十斤上下了。”
“現在的軍馬,能夠符合規格的,全秦國不過百匹,要麽就從百戎購買軍馬。
可咱們秦國是人家死敵,人家會賣給咱們軍馬對付他們嗎?
軍馬乃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但從馬匹而言,咱們就想多了。”
“就算撇開這些不談,那玄甲軍如何作戰、如何排兵布陣根本無人知曉。
如何操練軍士,遇到什麽樣的敵人做出何種對策,這根本就是無法解開的謎題。
除非人家三公子告訴咱們,可能嗎?”
“所以,當今秦國,有且只有三公子的五百玄甲軍。”
聽了甘龍的一番解釋,世子嬴蕩心中倍感失望。
這一瞬間,他感覺十分疲累。
因為,嬴蕩發現。
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三公子遠遠甩開了。
之前還認為三公子嬴天離開庸城,
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 現在發現,必須及早除掉三公子嬴天才行。
此刻,世子嬴蕩動了殺心。
四公子府。
魏冉與四公子嬴稷也在密切討論著玄甲軍。
嬴稷沉聲說道:
“舅舅,依你之見,這玄甲軍究竟如何?”
魏冉面色凝重,他語氣深沉的說道:
“啟稟四公子,恐當今秦國,乃至其余六國加上百戎,無一支軍隊能敵!”
四公子聞言心中駭然,他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
三公子的這支軍隊,竟然無敵於七國乃至於百戎!
這般結果,讓嬴稷心中無比震撼。
好在只是五百人,若是五千人,五萬人……
四公子想都不敢想。
他喃喃自語道:
“三哥真是深藏不露,五年不鳴,一鳴驚人,五年不飛,一飛衝天啊!”
嬴虔府邸。
嬴虔看著探子發回來的密報,他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他原本以為,三公子的實力不過是一千多兵馬而已。
但這玄甲軍的橫空出世,徹底改變了嬴虔的看法。
嬴虔認為,能夠突然祭出玄甲軍這手底牌出來。
那說明,嬴天背後肯定還有更多的底牌。
一個玄甲軍都如此強大,那其他的底牌該有多強?
看來,這小崽子嬴天根本不像表面那般。
如何收拾,倒成了件棘手事。
義子嬴不識被嬴天滅了滿門,這件事情不能就如此了了。
處理三公子這件事情,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心中震驚之余,嬴虔開始思考對策。
侯府偏殿。
正在批閱奏折的嬴霸看著手中的密函。
他心中震驚不已。
一支五百人的秘密軍隊。
一支從未見過的無敵之師。
天兒究竟是何時籌備的?
原本他為未嬴天的處境感到擔憂。
可現在看來,自己的擔憂完全是多慮。
有這五百玄甲軍在,誰還能傷的了三公子?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嬴霸頗為喜悅。
他笑著說道:
“天兒還真是屢屢能給本候驚喜啊。”
大良造府。
張儀與犀首公孫衍正在下著圍棋。
兩位老友忙完政事,難得得閑能夠享受一番。
不過很快,兩人的賦閑時間便迎來了終結。
一名下人捧著層層加密的密函步入房中。
他躬身行禮,將手中的密函雙手奉上。
嘴上開口稟報道:
“啟稟大良造,此乃鹹陽傳來的密函。”
“好,退下吧。”
待下人離開之後。
張儀一邊拆開密函,一邊對犀首公孫衍說道:
“犀首,看來鹹陽似乎又有動靜了。”
說到鹹陽有動靜,那肯定跟三公子有關。
犀首公孫衍立馬來了興致。
將密函拆開,張儀從裡面取出兩張紙來。
一張是玄甲軍的畫像,另一張則是密信。
張儀對犀首公孫衍沒有隱瞞,他將信上的內容通讀出來:
“啟稟大良造,鹹陽出現五百玄甲軍,據悉這隻軍隊隸屬於三公子。”
什麽東西?玄甲軍?
兩人均是感到疑惑。
他二人對著玄甲軍畫像研究一番過後,心中頗為震驚。
犀首公孫衍激動的說道:
“大良造!若我秦國全都部署這玄甲軍,那天下間哪裡還有敵手?”
張儀聞言搖了搖頭,他開口說道:
“觀其製式,饒是老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三公子這唯一一支玄甲軍了!”
犀首公孫衍聞言心中更加震撼,他連連點頭說道:
“若是如此,三公子隱藏的可真是太深了!”
三公子底細頗多且雄厚,張儀心中頗為欣喜。
他輕撫胡須,揚天笑道:
“哈哈,沒想到三公子竟如此深藏不露,你我二人之前還為其擔憂。
如今看來,倒是你我杞人憂天了啊。”
犀首公孫衍聞言也是笑著附和:
“呵呵呵,這下便不用再擔心三公子了。”
一番笑談過後,張儀輕歎口氣,說道:
“只可惜世子不是三公子。”
犀首公孫衍聞言,點頭說道:
“是啊,如若三公子成為世子,那秦國必將開創新的歷史,一掃六合都說不定呢。
到那個時候,你這個縱橫家可就要回家種地咯!”
張儀捋著胡子大笑:
“哈哈哈哈!如果真能讓三公子當世子,老夫願意回家種地!”
兩位老臣,竟因為三公子而談論這種要殺頭的話題來。
足以見得,兩人對嬴天究竟多麽喜歡和欣賞。
玄甲軍的消息不僅在男人之間傳蕩。
就連后宮裡,都開始傳開了……
后宮,母儀殿。
大夫人羋八子聽著小宦官的通稟。
“啟稟大夫人,君上正在偏殿批閱奏折,夫人熬製了一上午的羹湯君上嘗過了。
君上說,夫人辛苦了。”
大夫人羋八子聞言蓮口輕啟,輕聲說道:
“本宮不過熬了些羹湯,哪裡辛苦。”
小宦官從袖兜裡取出一張畫圖,呈了上去。
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將畫圖接過,捧送給了夫人。
大夫人羋八子粗略看了一眼,疑聲問道:
“這是何物?”
小宦官聞言回道:
“啟稟娘娘,此物乃是鹹陽城內的玄甲軍。”
“玄甲軍?”
大夫人羋八子疑聲重複了一遍。
一聽是鹹陽城內的東西,她又重新仔細將畫圖看了一遍。
小宦官見大夫人看完了,這才開口說道:
“夫人,君上知曉您心中擔憂三公子,特命小人將機要情報呈送。”
“那畫圖上所繪製的,乃是三公子下操練的親屬軍隊。”
“五百玄甲軍,均有重甲防禦。
此軍隊強大無比,恐怕只有趙國兵家李牧統領的胡服騎射兵、楚國兵家項燕統帥的騎兵再加上魏國魏武卒、齊國戰車和百戎騎兵聯合,估計才可以衝散陣型!”
“有玄甲軍鎮守鹹陽城,三公子定能無憂。”
聽完了小宦官的通報。
大夫人羋八子驚奇不已。
這玄甲軍乃是天兒親自操練的軍隊。
她對這畫圖更是稀奇了。
通報完畢,大夫人羋八子對小宦官說道:
“有勞你了,下去領賞吧。”
“謝夫人!”
待兩個小宦官退出殿去,大夫人羋八子的貼身丫鬟激動的說道:
“夫人,這玄甲軍真是厲害!
恐怕只有趙國兵家李牧統領胡服騎射兵、楚國兵家項燕統帥的騎兵再加上魏國魏武卒、齊國戰車和百戎騎兵聯合,估計才可以衝散陣型!”
大夫人羋八子聞言笑罵道:
“你這丫頭,又知道些什麽?”
“嘿嘿,夫人說的對。
不過奴婢卻是知道,三公子這樣可以黯然無憂了!”
聞聽此言,大夫人羋八子也放心的點了點頭。
之前,嬴霸增派五千精兵,又給嬴天任命鹹陽官吏的權利。
這些詔命都不能讓她徹底安下心來。
如今,有了玄甲軍守護。
大夫人羋八子這懸著的心,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放心之余,她不禁感歎道:
“真沒想到,那個翹課沉溺酒色不思政事的天兒,到了鹹陽竟如此用功!
如今想來,之前商鞅給天兒評的甲等功課, 倒不是偏愛,乃是天兒的真憑實學。”
想到這,大夫人羋八子不禁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她說道:
“天兒還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
貼身丫鬟讚拜道:
“雖說三公子並未夫人所生,但喜愛程度不亞於四公子,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夫人真擔得起母儀天下四個字!”
大夫人羋八子捂嘴笑道:
“就你嘴甜,世子早就成年,二公子早夭,三公子母妃早逝,其余公子母妃尚在,本夫人不疼愛天兒,誰來疼愛。”
貼身丫鬟大為感動:“大夫人不愧是賢良淑德……”
大夫人羋八子溫柔笑道:
“本夫人什麽人,世人自有定論,對了,突然想起來要和我那兄弟太尉魏冉有點事要商議,你趕緊叫太尉前來。”
“諾。”
貼身婢女即刻出了母儀殿。
此刻,母儀殿內只有大夫人羋八子一人。
貼身婢女一走,大夫人羋八子的笑容漸漸消失,一臉陰鬱。
“之前可憐天兒自幼失去母親,無依無靠。”
“可沒有想到天兒城府極深,一出庸城,打了本宮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以為世子才是最大的威脅,現在細細一想。”
“世子不過是疥癬之疾,天兒才是心頭大患!”
“天兒,對不住了,縱然本宮之前如何喜愛你,但是誰要是威脅我兒嬴稷,誰就要付出代價!”
母儀殿內大夫人羋八子孤單的身影焦急地等待著異性兄弟魏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