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弘農的皇帝和百官,生活危困,連最基本的吃食,都要依靠接濟。
而此時,李傕和郭汜的聯合隊伍,已經到達弘農。
若非是因為長安被攻破的消息,他們肯定已經發起進攻。
皇帝和百官是重要的籌碼,郭汜在離開後,越想心中越不安,這才有了李傕、郭汜再度聯合,欲要將皇帝和百官截回長安之舉。
“不想那劉璋竟然有如此的手段,騎兵出子午谷奇襲長安,當真是可恨。”郭汜咬牙道。
李傕將目光投向郭汜“而今該當如何?若進攻楊定、董承的話,一旦陳倉為益州軍攻破,你我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了。”
“若是將皇帝和百官,重新掌控在你我的手中呢?聖旨下達,劉璋安敢不退兵?”郭汜沉默良久道。
李傕眼前一亮“倒也在理,可皇帝和百官離開了長安,恐怕不會那般輕易的跟我們回去啊。”
“只要擊破了董承、楊定和楊奉三人,何愁皇帝和百官不應允呢。”郭汜不以為意的說道。
董卓余部在長安爭權奪利,讓朝堂烏煙瘴氣,其實並沒有將皇帝和百官放在眼裡,一個個封侯拜將,不正是對大漢制度的動搖嗎?
“聖上,大事不好,李傕和郭汜的追兵殺來了。”一名將領面色驚慌的大喊道。
皇帝和百官聞言,面露不安之色。
楊彪問道:“怎會如此?”
“報,蜀侯帳下將領趙雲,率領騎兵,奪取長安。”
楊彪心中恍然,益州兵馬之精銳,在如此迅速的攻佔長安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了。
李傕和郭汜,必然是之前就有了再次劫持百官的念頭,而益州軍奪取長安,讓兩人更加意識到了危險的處境。
衛尉士孫瑞冷哼道:“之前聖上命人向蜀侯傳消息求援,蜀侯未作理會。”
楊彪明白士孫瑞話中的意思“衛尉,當前朝廷弱勢,蜀侯之舉,定然是為了破賊。”
“迎戰!”士孫瑞大吼道。
保護皇帝和百官的兵馬,迅速擺開陣勢。
爭鬥,在董卓余部之間是經常展開的,但如此大規模的交鋒,還是首次。
以往董卓麾下的涼州軍在戰場上,以作戰驍勇而著稱,而今他們享受到了太多的安穩生活,對待戰爭的時候,難免會有著一些恐慌。
隆隆而來的騎兵,打破了戰場上的寧靜。
李傕和郭汜,實力雄厚,是因為兩人瓜分了飛熊軍。
飛熊軍為董卓帳下最為精銳的騎兵隊伍,作戰彪悍,衝擊力無雙。
當李傕和郭汜聯合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敢於輕視。
三千飛熊軍,從側翼進攻而來,讓朝廷的兵馬陷入到了慌亂中。
步卒在對戰騎兵的時候,本身就是處於劣勢的。
李傕、郭汜帳下的飛熊軍,名聲在外,面對如此精銳,他們如何不恐懼呢。
士孫瑞大喝道:“不要慌,長槍兵、盾兵上前,弓箭手準備。”
一陣箭雨襲來,防禦出現了空當,而後便是奔騰而來的騎兵。
原本以為堅固的陣型,在飛熊軍的衝擊下,顯得是這般的脆弱。
側翼陣型,與飛熊軍接觸後,便呈現不支,衛尉士孫瑞,焦急不已,作為漢室的臣子,他無比渴望皇帝能夠重新執掌大權,能夠對天下的諸侯有著震懾力,可皇帝和百官身陷長安,這對於朝廷的威望,將會是持續的減弱。
當今天下,真正忠心朝廷的諸侯又有多少呢?他們都是在眼睜睜的看著朝廷沒落,
看著朝廷的顏面一次次的喪失。 “殺敵!”士孫瑞大吼道。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正是李傕、郭汜的正面隊伍。
戰鬥,足足持續了大半日,戰場上隨處可見將士的屍體。
皇帝和百官在將士的保護下離開。
經此一戰,皇帝和百官雖說沒有落入李傕、郭汜之手,但保護皇帝的兵馬,而今僅剩下千余人。
太尉楊彪語氣哽咽的說道:“聖上,衛尉士孫瑞、大長秋苗祀、步兵校尉魏桀、射聲校尉沮儁等戰死沙場。”
少年皇帝,面露悲傷之色,腦海中不由飄過這些人的音容,能夠為了保護皇帝離開而戰死,足以看出他們對大漢的忠誠。
離開長安的道路,注定不會那般的順利,而這是對百官和皇帝的考驗。
一戰折損了九成以上的兵力,軍中士氣低落,將士提及李傕、郭汜和飛熊軍色變。
飛熊軍於戰場上縱橫披靡的姿態,可是讓他們敬畏不已。
“他們都是大漢的英雄,待朕返回後, 定然追加封號。”皇帝道。
楊彪拱手道:“聖上英明。”
皇帝問道:“太尉認為,而今該當如何?”
楊彪面露沉思之色,以當前的狀況,若是繼續返回雒陽的話,李傕、郭汜的追擊,必然會讓朝廷忠臣義士傷筋動骨。
如今忠誠大漢的臣子,每一個都是寶貴的,他們或可成為大漢中興的中流砥柱。
“聖上,如果返回長安呢?”楊彪壓低聲音問道。
皇帝臉色一黯,似乎是想到了不美好的事情。
“長安而今在蜀侯麾下將領的掌控中,若是返回長安,可得庇護,且蜀侯為漢室宗親,定然不會如同李傕、郭汜之流一般。”楊彪道。
這番話,裡面的可信度有多少,就連楊彪自己也沒有信心。
諸侯擁有強悍的實力後,對漢室可是沒有相對應的尊重,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即便是漢室宗親,也不能例外。
但在朝廷危難的時候,劉璋敢於率領益州兵馬出現在長安的戰場上,並且有三千騎兵奇襲長安,這說明劉璋對漢室,還是有一定的期盼的。
長久的沉默後,皇帝歎道:“但願如此吧,返回長安。”
“喏。”楊彪拱手道。
皇帝再度返回長安,楊定和董承等人,自然是出言反對,不過楊彪從中勸說,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護送皇帝返回雒陽,那就是護駕有功,封侯拜將不在話下,若非有劉協之前的允諾,楊定等人,豈會有護送皇帝離開長安的舉動,更加不會有張濟勸說李傕、郭汜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