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
陳東憨厚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要不,就送給將軍您了。”
“不,我這刀為定金,你先拿著。”
朱誼汐見此,反而堅持起來:“老虎你先拿回去,明天我派人付錢。”
陳東愣了。
就這麽,說下了腰刀,目視這位年輕將軍的離去。
一旁的攤販,路人指指點點,意猶未盡。
“這將軍,與往日的大不同嘞!”
陳東嘀咕道,虎目中神采煥發。
陳永福見證了這一切,扭頭看了一眼那呆愣的獵戶,不由得感歎,這位將軍,對於人心的把控,如此厲害。
一把腰刀,就收下一名猛將。
“走,咱們去火器營看看。”
由火槍兵、火炮兵,以及擲彈手組成的火器營,規模達到了三千人。
皆是訓練多日的老兵,可謂是朱誼汐真正的心腹兵馬。
火槍手們,端著燧發槍,擦拭、填裝、瞄準、點火,一氣呵成。
火藥什麽的,目前倒是不缺,所以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實彈射擊,就是為了訓練他們的實力。
“目前只有一千五百人,我準備再招一千五,湊夠三千。”
朱誼汐待著陳永福走馬觀花,一邊頗為欣喜地說道。
到了擲彈手這裡,則更簡單,直接扔手榴彈,點火而非引信的手榴彈。
一個個虎背熊腰,著單衣,看上去就嚇人。
“將軍。”閆國超近兩米的身軀,龐然大物一般襲來,把陳永福嚇了一跳。
這表情,跟喊歐尼醬的張飛一模一樣。
“擲彈兵訓練的如何?你們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朱誼汐輕聲問道。
“您放心。”
閆國超忙笑道,大嘴都能看到扁桃體:“兄弟們一個個力大無比,五十步在話下。”
“不僅要扔得遠,還要扔得準。”
朱誼汐強調道:“過幾天,我再給你補充五百人,湊夠一千,你也從把總升為千總。”
“嘿嘿,多謝將軍。”閆國超大喜,濃眉一翹:“您放心,俺一定會帶好兄弟們的。”
朱誼汐安撫了幾句,隨即對陳永福道:“還得選幾百壯漢,入擲彈營。”
“將軍,隻讓他們擲彈,是否太可惜?”
陳永福神色一動,說出了自己的建議:“一旦兵馬靠近,豈不就淪為了靶子?”
“倚仗他們雄壯的身體,不如塑造成重步兵,身著重甲,手持利刃,可比擬戰車了。”
“是嗎?”朱誼汐腦海裡,即浮現牛頭人的形象,手持雙板斧,威風凜凜。
“你說的沒錯。”
朱誼汐大喜,道:“腰掛手榴彈,手持雙板斧,對了,頭上再戴著牛角,臉繪彩畫,極為嚇人。”
“就這樣去辦。”
陳永福一愣,還沒有想到,朱誼汐竟然來了如此興致。
巡察完後,朱誼汐召集火器營所有人,押著大腹便便的采買官,公開處刑。
輜重司長朱謀心驚膽顫地立在一旁,嘴角哆嗦。
“轟隆——”
只見,那大腹便便的采買官,被綁起,頭上豎著旗子,百步外,三門火炮,正瞄準發射。
三聲響,而中一枚。
這位貪汙腐敗的軍官,就被炸的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勾結衙役,狐假虎威,敗壞軍中名譽,欺壓良善,貪汙受賄……”
“記住,
這就是犯軍法的下場。” 朱誼汐高聲警告著這群兵卒,不斷的強調道:“無論是誰,只要犯了軍法,就是這個下場,廢物利用,剛好可以讓火炮手練練。”
眾人膽寒。
地面上,竟然連屍首都無存,真是太殘暴了。
眼見震懾給力,朱誼汐點點頭,隨即對朱謀道:“你小子,監督無力,擼去司長之職,暫代其職,將功贖罪。”
“卑職知錯受罰。”
朱謀松了口氣,忙不迭賠笑著。
一旁的陳永福目瞪口呆,臉色發白。
一言不合就拿大炮來轟,這也太嚇人了。
一場殺雞儆猴表演後,朱誼汐很是滿意,隨即宣布道:“今晚加餐,吃豬肉。”
“嗚呼,萬歲——”
大家這時一掃陰霾,瞬間歡呼雀躍,什麽也比不上吃肉。
陳永福眯著眼睛,笑看這一切。
一打一拉,士兵們的心情隨著這位朱將軍的話語,而上下起伏。
小朱將軍,對於軍心的控制,很有一套。
隨即,在這位陳總兵的注視下,朱誼汐毫不顧及身份,來到台下,對於士兵噓寒問暖。
“餉錢夠不夠?”
“穿的不暖和?沒關系,棉衣很快就到了。”
“想家?放心,一定會打回西安的。”
嘮叨敘舊了半個時辰,朱誼汐與士兵們打成一片,親切地用西安話交流著。
“將軍,我想吃燥子面……”
“俺家的田也不知被哪個佔去了……”
於是,遍地是鄉黨。
聆聽了一路鄉音,朱誼汐離開了軍營。
陳永福也告辭,回去新兵營,繼續操練新兵。
朱誼汐目視了一眼新兵營,沉思片刻, 想到:
鄉黨只是讓身份更親密一些。
忠君報國等思想教育工作,也要抓緊了。
隨即,他就去往了匠營。
在王徴,王老爺子的帶領下,匠營很快就扎根南鄭。
“朱將軍,漢中的鐵礦頗為,南鄭城外就有鐵場,另外,寧羌州,略陽縣,礦場的規模很大,可以直接購買鐵礦。”
王徴被攙扶著,喜形於色道:“如此一來,再過半個月,紅衣大炮,就可鑄造了。”
“有了紅衣大炮,大散關算是能徹底安穩了。”
朱誼汐臉上也爬上了笑容。
有鐵,就代表著匠營徹底的複蘇。
“王公,燧發槍再生產兩千支,另外,三百斤的弗朗機炮,也多造一些。”
“您放心。”王徴點點頭,捋了捋胡須:“自統一了標準,速度快了少,弗朗機炮口徑統一,以目前來看,月產二十門,應該可行。”
朱誼汐松了口氣,產能跟上就好。
不過,他隨即又想起滿清八旗,那一身裝備,幾乎是專門克制明軍火槍的。
“建奴甲胄,多為棉甲,不僅更輕便,而且還有效防禦火槍,我怕燧發槍都不一定是對手。”
“您此話確實有理。”
王徴一楞,隨即認真點頭道:“燧發槍雖然犀利,還真不一定能夠破了建奴的甲胄。”
朱誼汐陷入了沉思。
火槍威力不夠,火炮又太笨重,準頭不行。
那,介於兩者之間不就可以了?
“我想到了!”
朱誼汐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