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密集的地鐵站裡，一個身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

“導演，我演得怎麽樣?”

湯姆克魯斯笑道。

邁克爾曼導演放下手持攝像機，“還不錯。”

“哈哈，邁克爾，你知道嗎，為了這個角色湯姆去送了一天快遞，就是為了找到那種隱藏在人群中的感覺。”

湯姆克魯斯經紀人布萊恩大笑道。

“克魯斯先生也去送快遞了?”

邁克爾曼導演嘴角抽抽。

“也?”

湯姆克魯斯疑惑道。

“克魯斯先生，之前我說過，李察布萊德先生也在準備這個角色，恰好他跟你一樣，也采用這種方式來體驗角色。”

“哦，李察他演得怎麽樣?”

湯姆克魯斯皺眉笑道。

“我這裡有他的試鏡錄像，你可以看看。”

邁克爾曼導演打開了昨天拍攝的錄像，拿出來給克魯斯觀看，小屏幕上，人流擁擠，男的女的老人少年，穿著西裝的或者休閑裝，各種各樣的人。

錄像中還有聲音，“李察在哪?”

湯姆克魯斯也盯著屏幕，想看看有沒有李察。

“李察在那裡！”

屏幕前伸出一隻手，指向了中間的人群，李察早已出現在鏡頭中，卻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等到鏡頭慢慢推動，聚焦到他的身上，湯姆克魯斯也看到了他。

李察沒有偽裝，容貌依然很英俊，只是在沒有注意道他的時候，他就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沒有一點能主動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

當鏡頭落到他身上時，全世界都是他，英俊冷酷的容貌，高大強壯的身材，凌厲冷漠的氣質，還有那雙不平靜的眼神，將一個融入了人群中又遊離在人群之外的人物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展現出來的形象太有力度了，只要看了就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果有人說，他就是殺手，見過殺手的人不會否認，沒見過的會在心裡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真正的殺手就該是這樣。

湯姆克魯斯皺了皺眉頭。

“他是怎麽做到的?”

“他見過真正的職業殺手。”

邁克爾曼導演說道。

“邁克爾，難道你準備選擇李察?就憑這個?”

經紀人布萊恩皺眉道。

邁克爾曼導演看了看湯姆克魯斯，心裡很為難，湯姆克魯斯是世界頂級影星，就電影領域，能跟他比肩的演員屈指可數，沒有哪個導演不想跟他合作，他也一樣。

只是就這段戲而言，李察的表演更有力度，更加深刻，拍的好了也許能塑造出一個經典的殺手形象，湯姆克魯斯表現也不錯，但差了一些味道。

如果沒看到李察的表演，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湯姆克魯斯合作，看過了之後，如果不用李察，他會感到很遺憾。

“抱歉克魯斯先生，李察更適合文森特這個角色，下次有機會希望能跟你合作。”

“曼導演，我尊重你的選擇。”

湯姆克魯斯動了動嘴角轉身離開。

“湯姆~”

經紀人布萊恩喊了一聲，回頭不滿地說道，“邁克爾，克魯斯是世界級演員，他的演技名氣還有票房號召力，都比那個拳擊手厲害，你確定要這麽做?記得你以前說很希望跟克魯斯合作。”

“是的，克魯斯先生是個好演員，我想跟他合作，可文森特這個角色李察明顯更合適一些，他演的更有力度。”

“我不管這些，如果要合作必須是這次，否則沒有下次，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說完布萊恩也離開了地鐵站。

“邁克爾，你會改變主意嗎?”

助理導演瓦克斯曼問道。

邁克爾曼導演輕輕一笑，“我六十多了，也拍不了幾部戲了，所以我珍惜手上的每一部作品，我不想留下遺憾。”

“他們很有可能會向製片部建議換個導演，斯派克·李和馬丁·斯科塞斯導演也在預備導演名單裡。”

瓦克斯曼提醒道。

“沒關系，換了我也沒有遺憾。”

邁克爾曼導演笑了笑，坐上車子離開了地鐵站，回到了夢工廠影業，他剪輯了兩段錄像帶，打個電話約了下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導演，斯皮爾伯格是夢工廠三位創始人之一。

斯皮爾伯格正好在公司，聽到他說起兩位大明星的試鏡，也很好奇。

邁克爾曼導演帶著錄像帶來到了辦公室，播放了兩遍李察和湯姆克魯斯的試鏡錄像。

“李察也開始拚演技了?”

斯皮爾伯格笑道。

“為了這個角色他送了五天快遞，據說還跟殺手見過面。”

邁克爾曼笑道。

斯皮爾伯格笑了笑，“他這麽看好這個角色，難道想衝擊奧斯卡男主角?”

“是的，這個角色也有衝擊奧斯卡的潛力。”

“好吧，這部電影是你的項目，選誰當男主角是你的權力，製片部不干涉。”

斯皮爾伯格說道。

邁克爾曼導演心裡有譜了，離開了辦公室，就立即宣布試鏡的結果，片方決定用李察來飾演男主角。

——

“李察，恭喜，你拿到了這個角色，還有2000萬片酬。”

辦公室裡，安東尼遞過文件夾笑道。

“恭喜個屁，拿到了角色就要演好，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又要忙了。”

這部戲的故事發生在洛杉磯市區，所以拍攝就在洛杉磯進行，開機時間也很接近，就在下月初。

“這個角色不是你想要的嗎?演好了也許有機會拿個重要獎項提名。”

“希望吧。”

他看過湯姆克魯斯的資料，原本是克魯斯飾演文森特，資料裡並沒有對方憑借這個角色拿到什麽獎項或者提名的紀錄，沒有獎項也說明電影的口碑一般，那麽票房肯定也不會太好，李察感覺很有壓力，希望別是個撲街片。

“李察，憑一個角色拿獎很難，我這裡還有兩個不錯的...”

“你夠了！”

李察不爽地看了他一眼，在安東尼又拿出劇本之前，他乾淨利索地離開了辦公室。

“唉，公司要是有兩個李察就好了。”

安東尼遺憾地歎道。

回到了別墅，李察在書房裡專心琢磨角色，這兩年連續拍了幾部商業電影，兩部《速度與激情》和《極限特工》都是，還有《X戰警》裡的配角也算是，這種角色演起來不怎麽費力氣，算是在舒適區表演。

而這部《借刀殺人》不同，一個很有內涵的殺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反派角色，很有挑戰性，想要達到奧斯卡級別的水平很難。

他反覆查找資料，自己編寫角色小傳，又跟邁克爾曼導演商量角色出現的每一場戲，事後又找娜奧米排戲，娜奧米新電影《午夜凶鈴》才上映，時間比較空余，李察自然就找上了她。

“李察，為了這個角色你跑去送快遞，還跟湯姆克魯斯硬碰硬，可我看了劇本也沒覺得這個角色有多出彩。”

娜奧米看著劇本笑道。

“不出彩，但也不差，我的形象和氣質限定了我的戲路，能適合我的角色不多了，遇到一個不差的，就該把握住，爭取演好一些，最後是什麽結果就交給觀眾了。”

李察說道。

“好吧，我們來對戲，希望你能早些拿到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哈哈哈~”

“如果你不笑出來，或許我會認真感謝你。”

李察摟著她的腰說道。

“好吧，我不笑，我們對戲，你要是演不好，別怪我批評你。”

娜奧米拿起劇本，表情嚴肅了起來。

“好的，沃茨老師。”

——

295、

準備了半個月，《借刀殺人》在洛杉磯市區一處地鐵站開機。

“第1場，開始！”

拍攝開始，地鐵站裡的群演們在副導演的指揮下開始走位，李察穿著一身灰色西裝，提著黑皮箱，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一開始全景，鏡頭沒有焦點，也就看不到李察這個人，隨著他走入鏡頭，焦點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英俊冷酷，又充滿了危險，盯著他的時候，會令人感到不安。

監視器前，邁克爾曼導演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屏幕，眼睛始終在李察的身上，這是個慢鏡頭又有很多特寫，演起來很難，他準備用三天時間拍完。

不過李察的表現給了他一些驚喜，上次試鏡的時候，李察表現很不錯，令人印象深刻，只是仔細看起來那場表演還很粗糙，有很多瑕疵。

這次拍攝時，他準備在現場指出來，同時壓壓李察的脾氣，可結果讓他意外，之前他挑出來的問題竟然都沒了，李察的表演更加熟練、穩定，顯然是提前仔細準備過。

邁克爾曼導演暗歎一聲，那麽優秀還那麽努力，也難怪他能成為大明星。

“cut！”

“李察，這場戲是一個整體鏡頭，我的氣勢從頭到尾要崩住，不能泄掉，我們從頭再來一遍。”

第一遍拍得太順利了，邁克爾曼導演覺得這樣不對，所以他要拍第二遍，看看李察的表演能不能有所突破。

李察又回到了原地，重新走位。

這段戲是殺手文森特走出機場，在地鐵站跟接頭人碰頭的戲份，這是第一幕第一場，所以必須要用力一些，給人一種先聲奪人的感覺。

“cut，下一場！”

拍了二次，邁克爾曼導演感覺夠了，再用力會過猶不及。

下一場戲，職業殺手文森特在人群中跟一個提著同款皮箱的黑衣男撞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皮箱落在了地上。

“你還好嗎?”

文森特問道。

黑衣男笑了笑，“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你確定嗎?”

文森特問道。

黑衣男點了點頭。

文森特彎下腰提起了對方落下的黑色皮箱。

“希望你在洛杉磯玩得愉快。”

黑衣男笑著喊道。

文森特大步走出了地鐵站。

“停一下，李維斯先生，你笑的有點多。”

邁克爾曼導演提醒道，對於李察找來這個客串的演員他很滿意，基努李維斯來客串黑幫接頭人，兩個頂級大帥哥站在一起飆戲，沒有比這更好的鏡頭了。

“導演我知道了，再來一次我肯定忍住不笑。”

基努李維斯笑道。

李察不爽地看著他，“拍戲是個很嚴肅的事情，你笑什麽?”

“我不知道，我看到你板著臉就想笑，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太適合演對手戲。”

李維斯笑道。

“那你能不能演好這個角色，演不了我就換人。”

李察不爽地道，他是冷面殺手必須保持威嚴，可基努這家夥總不停笑場，這就叫他很難配合。

“能，你放心我肯定能演好。”

李維斯立即收斂了笑容，板著臉再換上標志性的黑皮衣，妥妥的黑客帝國。

邁克爾曼導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察，“李維斯先生，你是洛杉磯本地人，身份只是個殺手組織接頭人，不是殺手，你不用跟李察一樣繃著表情，可以稍微放松點，這個程度你自己掌控。”

“好的，我了解。”

李維斯微微點頭。

第二次拍攝開始了，李維斯認真起來後，演起來還是很不錯的，拍了兩次這條戲也就過了。

“李察，這部戲你的壓力應該很大吧?”

李維斯笑道。

“為什麽怎麽說?”

“圈裡有傳言說，湯姆克魯斯、羅素克勞、愛德華諾頓、柯林法瑞爾等等，很多有實力有名氣的演員共同角逐這個角色，一個很有機會拿到奧斯卡影帝的角色，結果被你拿到了，你要是演得不好，或者沒能拿到奧斯卡提名，嘿嘿，你認為傳聞會怎麽說?”

李維斯幸災樂禍地笑道。

“我不關心傳聞，我隻想好好演戲，其他的事情等電影上映了再說，就算失敗了有什麽關系，我這麽成功就不能失敗一次?”

李察繃著臉繼續保持殺手氣質。

“呵呵，你要是沒成功，我就跟別人一起來嘲笑你。”

“隨便，你的戲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李察擺了擺手。

“拍完戲你就趕人，你這人真夠可以的。”

李維斯不爽道。

李察搖了搖頭，真不該請他來客串的，影響心情。

“李察，要開拍了。”

安娜說道。

“好的！”

李察走進片場繼續拍攝。

地鐵站的戲份因為用到了群演多，場面有很大，劇組前後拍了兩天。

拍完了這裡的戲份，劇組又轉移到了街道上，拍攝公路戲份。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職業殺手坐上了一輛出租車，脅迫出租車司機拉著他到處殺人，最後殺手要殺害出租車司機夢中情人時，出租車司機硬氣反抗，乾掉了殺手。

這部戲裡所有的場景都發生在傍晚天黑後，洛杉磯的幾條街道是主線，一路殺過去，所有的故事也都發生在二十四個小時內。

飾演出租車司機的人是傑米福克斯，一個演技很扎實的黑人演員。

演第一場戲的時候，李察差點被對方壓了戲。

福克斯的表演很自然，他演的出租車司機就像是本色出演一樣，每個表情都恰到好處，沒有什麽表演得痕跡。

這一點上李察自歎不如，他演戲的時候一直都在追求那種自然的表演，讓人找不到表演的痕跡。

只是做到這一點很難。

一個是經驗不夠，二是角色限定，他演的角色大都是外形很酷的那種，為了達到表演效果，常常需要在鏡頭前凹造型，同時那些角色在生活中不常見，在準備的時候無法找到模仿的樣本，他只能通過想象還有劇本的設定去演。

如果是一些小角色，譬如出租車司機、服務員、快遞員等等，有了樣板，通過模仿他們的常用動作，也許能表演得更自然一些。

“你開車多久了?”

出租車裡，文森特問道。

“12年！”

司機麥克斯說道。

“真的嗎?”

“是的！”

“你未來有什麽計劃嗎?”

文森特望著前面的後視鏡問道。

“emm~，你知道的，只是點小生意，我不想說這個，抱歉。”

麥克斯遲疑著說道。

“沒關系，你就是那種少說多做的人，這很不錯。”

文森特說道。

“cut！”

邁克爾曼導演看了看鏡頭，反覆審查了兩遍，

“李察，麥克斯是個內向老實不善言談的人，在兩人聊天的時候文森特需要主動積極一些，表現出交談的欲望，所以你說話的節奏需要緊湊點， 麥克斯慢，文森特快，才不至於顯得尷尬。”

邁克爾曼導演指著鏡頭指點道。

“好的，我會注意的。”

李察看了一邊鏡頭，找到了自己的問題，再次表演的時候，就會想辦法解決掉。

“第55場2次，開始！”

——

晚上拍完夜戲，已經一點多了。

回到家，邦辰女士早睡了，李察洗完澡，輕輕地躺進了被窩裡。

“你回來了。”

邦辰女士睜開眼睛，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部戲都是夜戲，頭一個月大概天天這個時候回來，要不我明天睡客房。”

李察抱著她親了一下。

“哈哈，不要，不管你回來的多晚，抱著你睡覺會很安心。”

邦辰女士靠在他懷裡笑道。

李察笑了笑，也輕輕地抱住了他，“今天在家裡幹什麽?”

“上午健身，中午跟詹妮弗逛街喝茶，下午維納斯姐妹帶著孩子過來玩，我跟她們兩個打網球，差點沒累死。”

邦辰女士說著笑了起來。

“下次我給你報仇。”

“你能打得過她們倆姐妹?”

“好像打不過！”

“哈哈，那還說大話。”

邦辰女士靠著他的脖子挪了挪。

“在家裡會不會無聊，你可以找些朋友來家裡開派對。”

“你安心拍戲，不用擔心我，我在家裡還能無聊。”

邦辰女士哼了哼。

“好吧，嘿嘿，親愛的，你今天方便嗎?”

“啊?都一點多了還來，好吧好吧，明天又要睡懶覺了。”

“就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