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的任務完成了,她讓秦源成功地上了慶王的大船。
這條船上坐著很多人,慶王、敏妃、昭妃、左相、很多隱藏在宮中的能量者,以及宮外的墨島。
船的目的地只有一個,那就是監國太子的寶座。
如果到達不了,那這條船的命運也只有一個,便是徹底覆滅、沉入水底,永不見天日。
事實上五百年間,大成總共發生過三次皇位更替,每一次都是幾幫人豪賭的結果,也不知道柴莽當初定下“百子奪嫡”的規矩時,有沒有想到過後世這種局面。
從這個角度而言,無論是慶王船上,還是譽王甚至景王船上的人,都是一群不惜性命的賭客。
賭的是,至少百年的家族興亡。
當然,像秦源這種上了船還自備逃生小艇的,則屬於另外一個品種了。
區區一座青樓,就想讓他光明正大地為慶王賣命?那是不可能的。
他秦源的命,向來隻租不賣——價格可以看著給,但租期得他自己定。
敏妃看著秦源的背影消失在百花叢中,秀眉微蹙,仿似在沉吟什麽。
蘇秦秦一看秦源走了,再看敏妃似乎在想事情,於是也靈機一動,面向著敏妃,但悄悄地搗騰起小碎步往後退,打算退到一棵大樹後再溜之大吉。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自己還得給小秦子送銀票呢,要不然豈不是言而無信?
卻不想,即將大功告成之際,卻被敏妃叫住了。
“你去哪?”
敏妃困惑地看了眼蘇秦秦,然後問道,“方才他那幾句詩,你記下來了麽?”
蘇秦秦一愣,忙道,“主子,我哪懂什麽詩詞啊,我還以為你記了呢!”
“我哪記得住那麽多,”敏妃歎了口氣,又道,“你去,不管用什麽辦法,把那幾句詩幫本宮抄回來……別說是我讓你抄的。”
這下輪到蘇秦秦歎氣了,“主子,我一個宮女,養養兔子還行,突然跟他說也喜歡詩詞,是不是有些許奇怪?”
“你去,我就答應給你的兔子做大籠子的事。”敏妃一邊卷起自己的字,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
小兔子個頭見長,之前的小籠子已經住不下了,蘇秦秦一直想給它造一個狗窩那麽大的“豪宅”,只是管事太監嫌佔地方,就一直不讓。
見敏妃同意,蘇秦秦立即莞爾一笑,說道,“那好,一言為定,我這便去找他。”
說著立即轉身,朝外頭跑去。
此時陽光明媚、天朗氣清,看著那倒清影消失在花間盡頭,敏妃的嘴角淺淺一揚。
無趣地久了,今日倒是有些生趣。
蘇秦秦追出來的時候,秦源剛剛走到成華宮的大門口。
出門時他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成華宮氣派的大門,順便抓了抓褲襠。
某處的陳舊傷口正在發癢,要不是敏妃跟前做這種動作是大不敬之罪,他剛才就想撓。
真的……很癢。
但這是好跡象,說明有什麽東西正在形成,就如同割開的傷口,在長新肉的過程中,總會發癢一樣。
枯木長新枝,老樹又逢春,是欣欣向榮之象。
有點奇怪的是,書上說要到發癢的階段,原本至少需半月,慢的甚至要數月,卻不想僅僅隔了一天,便開始發癢?
這麽說來,離老樹盤根的日子,也不遠了?
秦源懷疑這也是仙氣的妙用之一,畢竟培育的時候他用了三分仙氣。
當然這個體悟只要自己了解即可,不需要在群裡分享。
要不然下次那煩人的小妖就不問“小寶有多小”,而是直接問“小寶有沒有”了,到時候癡情上人、阿牛他們跟著哄笑起來,群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尷尬的就只剩自己。
就在這時——
“站住!”
只見蘇秦秦蹬蹬蹬跑到秦源跟前,最後蹦了一下,這才停住,仿若她便是那隻小兔子。
“你這就走啦?是不是還有事忘記了,還是不好意思說假裝忘記了?”
面對蘇秦秦認真的發問,秦源又不忍笑著摸了摸她挽起的發髻,說道,“你真這麽有錢嗎,秦秦姑娘?”
“這麽多人呢,怎生又動手動腳的!”蘇秦秦壓低聲音嗔罵了一聲,然後又說道,“不是有錢,是我打算伸出援手,救你於水火。”
說著,就把一張六十兩的銀票塞到了秦源手裡。
隨後,又說道,“你去兌開,一會找我十兩。”
秦源笑道,“還找什麽啊,回頭我拿這十兩去搏一搏,弄不好又變回六十兩了。”
“你、你還去賭?”蘇秦秦氣得一跺腳,然後便伸手去搶銀票,“那我不管你了,你把銀票還我!”
秦源眼疾手快,立即把銀票往身後一藏,嘿嘿笑道,“你五十兩都給我了,還差這十兩嗎?”
蘇秦秦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你還我!我總共就六十兩,都給你,我、我就成窮光蛋啦!我還要給小兔子做大房子呢!”
“放心,晚上我肯定贏一百兩給你,到時候多出四十兩算利息。”
“我不要,你還我,你個大騙子!”
蘇若依拉著秦源的衣服,小拳拳好一頓錘,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秦源一個閃身,便從她手裡逃脫,然後溜之大吉了。
“小秦子,你個大騙子,騙我錢!別讓我抓住你!”
蘇若依氣得差點哭出來。
嗚嗚嗚,嫁妝、嫁妝就這麽被騙走了!
等下,好像還沒有說抄詩詞的事?
“你給我站住!”
……
秦老藝術家現在身上是真沒錢了, 只有蘇若依給的那六十兩。
慶王給的青樓,還需過幾日才能交接給他,所以他還得再去賺點錢來,要不然這幾天又喝粥吃鹹菜,營養跟不上,影響發育怎麽辦?
再說了,已經答應蘇秦秦明天還她一百兩了……小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騙她呢?
小兔兔是秦源剛給蘇秦秦起的小名,在大成國,小名也稱乳名。
嘖,好像越來越癢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回頭是不是得做一個自動撓癢癢的機關?
一邊琢磨著,一邊他又往尚寢司走去。
找到老基友段青,在門口等他忙完後,兩人便先去美美地吃了頓暗食,然後就興衝衝地去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