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毫無征兆地詭異變奏,斑駁老舊的牆壁上,一張灰色照片的通緝令突然映入西子月的眼簾。
照片上的地點是在某棟大型建築外的台階上,一個身穿灰褐色染血長袍的的身影如死神般掠過,周圍的人群驚恐回避不及。
被通緝者的面容隱藏在厚實的兜帽與面罩下,僅露出一對凶戾嗜血的眼睛與相機鏡頭對視。
像是沒有注意到身邊隊伍的移動一樣,西子月的注意力沒來由地被這張通緝令牢牢吸引住。
凝視著通緝令上的家夥,西子月不受控制似地打了個寒戰,還沒等她問什麽,卓伊拉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他是一個連環殺手。”
“連環殺手?”西子月詫異。
“自從幾個月前,市長選舉開始以來,他就一直在連續作案,殺了很多人......據說對象都是市政廳高官。”卓伊拉的目光也停留在通緝令上,凝望著這個籠罩在陰影中的殺手。
“能講講有關他的事嗎?”西子月忽然對這個家夥感到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關於他的具體作案細節都存在警衛廳的檔案庫裡,你現在看到的這張照片是他在某次行凶後,衝到大街上被抓拍到的一幕。”卓伊拉說。
“現在可以確定,他不希望這場市長競選繼續進行下去。”
“為什麽?”
“包括我在內的很多市長候選人都收到了他寄來的恐嚇信,要求我們退出競,據說同樣的恐嚇信他也寄給過市政廳,還附帶一根手指,那是從某位官員身上切下來的一部分。”卓伊拉說。
“那市長......市政廳是怎麽回復的?”
“市政廳至今並未做出明確回復,只是要求報社不要將事態擴大化,加強警衛隊的防護力量,選舉照常進行。”
“你覺得,這個人和幾天前挾持你的那群人有關聯嗎?”西子月伸出手指,在通緝令上若有所思地摩挲。
“根據馬迪亞斯長官的意思,這兩者之間的關聯並不大,這個連環殺手的過往記錄都是單獨作案,絲毫沒有借助他人的力量。”
西子月可以理解,單聽描述,她可以想象到這個連環殺手是一匹性格偏執的獨狼,不喜歡合作,也不屑於合作,他與前幾日的綁架事件大概率是兩碼事。
“那你對他有什麽看法嗎?”西子月依舊很在意這件事。
“之前還挺害怕,但現在不怕了,區區殺手而已,我這邊也有一個。”卓伊拉朝西子月微笑,輕柔又燦爛。
“不,我是刺客,不是殺手......”西子月輕微無語。
“開個玩笑而已。”卓伊拉收起微笑,重新以鄭重的目光打量這張通緝令,“總之,我會小心他的,最好還能將他繩之以法......他已經給這座城市製造了太多麻煩。”
繼續跟隨隊伍前進,來到工會大樓前,年邁但德高望重的老人從台階上走下,一上來就握住了卓伊拉的手,表現尤為親切。
老人是這片工業區的工會會長,算得上是地區領袖,也是卓伊拉最堅定的支持者,除了提供選票,更提供大量競選資金,是名副其實的幕後金主。
“各位,請回避,接下來我要與卓伊拉小姐進行閉門交談。”會長一揮手,遣散做優仆從和新聞人士。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西子月身上,用眼神示意她離開。
“蘿絲是我的競選搭檔,還承擔我的保鏢一職。”卓伊拉用堅定的目光回應。
“這......這樣啊,真是辛苦,明明長這麽討人喜歡,卻承擔這樣了不起的職責......很好!很好!”會長咳咳兩聲,盡可能將視線從西子月身上挪開。
喂!你這老頭,和副校長一個德性吧!
閉門會談開始,整個團隊被擋在門外,寬敞舒適的會議室內,西子月拘謹地坐在卓伊拉旁邊,等著會長將泡好的茶端上來。
“最近的選情還順利嗎?”會長以家常口吻開場。
“很不樂觀,自從進入最後一輪選舉以來,我能明顯感受到壓力更大了。”卓伊拉晃動著杯子裡的杓子,雙眉繃得很緊。
“壓力都來自哪些方面呢?”會長繼續問。
“哪些方面都有,團隊內部的浮躁,各個部門間的衝突,還有來自競爭對手的壓力,他們調用對輿論的掌控力,到處散播對我不利的謠言,抹黑我的競選方案。”
說這番話時,西子月明顯能感受到她的隱怒值在上升。
非要說的話,安保壓力也算一個,但在西子月入夥後,這點已經緩和許多。
“那可真是糟糕,那你現在有什麽好辦法對付他們嗎?”會長露出很關心的表情。
“暫時想不到太好的辦法,我這段時間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調整競選承諾這方面,沒太多時間去關注這些事。”
這時,她的目光瞟向了西子月,修長的睫毛一撲一閃,像是在暗示什麽。
大概是在暗示能不能幫幫忙。
西子月淡定咪茶,假裝沒看到。
說了,這點她也很為難,除非允許物理消滅對手。
“現在的一個問題是我的宣傳很難觸及到除了工業區以外的其他地方,如果能打破這一困境,就好辦多了。”卓伊拉漫不經心地開口,但西子月明顯能感受到她在暗示些什麽。
比如錢之類的......
然而會長不為所動,低頭用心品茶,窗外的微光在他厚厚的眼鏡片上鍍出白色的反光。
“會長,現在離最後的總選舉基本只剩一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裡,能給予我更多的支持嗎?”卓伊拉前傾向桌面,目光更加堅定真摯。
會長依舊沒什麽反應,形同沉思的雕像。
“會長!”卓伊拉輕聲呼喊。
“卓伊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接下來所希望的額外支持,可不是小數目,如果你競選失敗,我,乃至一直支持你的人,下場可是會很難看的。”會長用沉著但威嚴的聲音開口,很能感受到他德高望重的風范。
但西子月明顯感受到了。
這個老頭子,在心虛......特心虛那種,跟紙老虎一樣,一戳就破。
可他到底在虛什麽呢?
西子月放下茶杯,目光左右瞟動,希望在附近找到蛛絲馬跡。
“只要一次就行,我需要租用上城區的愛琴那音樂廳,兩個小時就行,我需要將我的想法傳遞給上城區的居民。”卓伊拉這次說出了更具體的計劃。
“開、開玩笑吧!愛琴那音樂廳那地方的租金可是天價啊,尤其它現在落在久爾查尼手中,他可是您最大的競爭對手,再多的錢他也不會租給你。”聽到具體計劃後,會長心中計算了一下這個價格,嚇得舌頭打結。
“不要緊,我谘詢過市長,他明確表示禁止競選者壟斷場地或報紙,也就是說我能夠按正常價格租到它,我只需要防住他暗中的破壞就行。”卓伊拉思路清晰地回應。
“可......可就算你租下來了又怎樣?在那裡發表演講嗎?上城區那批姥爺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會有多少人來聽你長篇大論的,再說了,就算真的來了許多人,他們又有多少人會投票給你呐?這不劃算呀!”會長依舊很抗拒。
“如果那裡能坐滿的話,我保證會有超過30%的上城區居民會投票給我,這個數字已經足夠讓我登上第一的位置了......”
“卓伊拉,建議你不要繼續為難會長先生了。”西子月忽然開口。
卓伊拉不解地望著她。
“會長,已經沒有錢能夠讚助你了。”西子月說。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