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林青山從腰間掏出一摞青黃的老皮紙。
“這是吳氏這些年,在我林氏借錢時留下的字據,共計三萬四千四百兩玄金!”林青山舉著皮紙,振振有詞道。
吳佑欽臉色一黑,吳氏什麽時候找你林氏借過錢?
說得跟真的一樣。
吳跬山也一臉懵逼。
“老祖,我接手家族這些年,沒找林氏借過錢啊!”吳跬山疑惑道。
吳佑欽不置可否,何止是你,吳氏在老祖手裡立族百多年,哪找林氏借過一分錢?
“誰找林氏借過錢,這小子,根本就是來找茬的!”吳佑欽黑著臉,低聲道。
“小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休要訛人!”吳跬山惱怒地大喊道:“我吳氏何時向林氏借過錢……”
吳跬山話還沒說完,林世震突然動了,抬手一道雄渾的真元,打在了吳氏府邸門口的石獅上。
鎮門的石獅是普通花崗岩雕琢而成,哪經得住凝神境一擊,轟的一聲炸裂開來,濺了吳氏眾人一身。
“你幹什麽!”吳佑欽真元迅速運轉,剛要出手,又強行壓了下來。
林氏沒對人出手,問題就不大,破壞物品而已。
反倒是他吳佑欽得忍著,不能虧了理。
可惜的是,理站住了,這臉又被打了!
“青山是我林氏族長,你們一口一個小子,如此不敬,是想開戰嗎?”林世震漠然道。
好家夥,理也沒站住,吳佑欽二人感覺太憋屈了!
“是啊,再出言不遜,視為宣戰!”
“快道歉!”
錢氏眾人也出聲力挺林世震,逼吳氏道歉。
吳佑欽身位凝神老祖,哪受過這等氣,但又不好出口反駁,隻得是長袖一甩,默不作聲。
老祖不說話,吳跬山也不想低這個頭,怒目而視,閉口不言。
見二人都不低頭,林氏和錢氏這邊當然不會罷休。
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眾人紛紛運轉真元,擺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模樣。
“吳氏侮辱我外孫在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今日吳氏要是不道歉,就申請一戰!”錢振廉威脅道。
吳佑欽和吳跬山二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對面台階都不給一個!
今天不道歉,林氏與錢氏不會善罷甘休。
“對不起!”最後,吳跬山無奈開口道歉了,語氣滿是不情不願。
“怎麽,做錯事認個錯很勉強嗎?”林世震居高臨下喝道。
吳跬山不敢反駁,隻得冷哼一聲,沒了下文。
“世震長老,吳家主已經道歉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林青山擺了擺手道:
“今日我等來,不是為了爭一時口舌之快,而是清理一下吳氏這些年來,欠下林氏的陳年債務。”
林青山將話題拉了回來。
咱是來正經收債的!
“林家主休要信口雌黃,我吳氏不欠林氏的!”吳跬山大聲道。
“白紙黑字,簽字畫押,這你也抵賴?”林青山抖了抖手上的皮紙,生怕別人看不見:“這壓箱底久了,紙張都放黃了,不會出錯。”
……
雙方各執一詞,爭辯不休。
這時,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停在廣場上。
只見那馬車製造奢華,轎廂上雕龍畫鳳好不威武,便是連拉車的,也不是普通駿馬,而是匹一階中品靈馬!
大型靈獸無法用普通圍欄圈養,
再加上它們對飼料要求高,消耗大,需要穩定的靈草供養。 普通世家根本無法大規模養殖,最多像錢氏那樣,買幾匹靈馬,用於各城池間來往跑商。
靈馬拉車,在衛城並不多見。
馬車轎廂左側,豎著一杆旗幟,上書“屏南衛鎮守府”六個大字。
這是鎮守府的馬車!
馬車橫在人群中間,駕馬的車夫掀開簾子,一中年男子緩緩走下馬車。
“鎮守使,嚴正華!”
林世震在林青山耳旁輕聲說道。
鎮守府是衛城最龐大的勢力,其中權力最高的,是城主。
同時,城主也是鎮守府中的最強者,修為達到紫府境。
城主之下,是各大鎮守使,由凝神境強者擔任,直接統率鎮守府衛軍。
林青山定睛看去,這嚴正華身穿製式戰甲,模樣有幾分威嚴,一步步走到人群中間,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這就是吳氏的靠山?”
林青山心中暗道。
看到嚴正華到來,吳跬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鎮守使大人,您來得正好啊!”吳跬山激動地開口道:
“林氏和錢氏,在我吳氏門前聚眾鬧事,胡攪蠻纏,毀壞私人財物,還請鎮守使大人為我等主持公道!”
吳跬山滿臉堆著笑,態度恭恭敬敬道。
“舔狗!”林青山暗暗鄙視。
嚴正華掃了一眼現場,很明顯,吳跬山與吳佑欽二人模樣狼狽,府邸大門一派狼藉,看來是吃過不小的虧。
再看另一邊,林氏和錢氏人多勢眾,其中凝神境就有三位。
今日這情況,棘手!
“錢氏,林氏,你們為何無故鬧事,欺壓於吳氏啊?”嚴正華開口道。
他的語氣較平和,顯然不想得罪人。
事情屬實棘手,但吳氏跟自己關系不一般,還是得說兩句,幫吳氏解圍。
“鎮守使大人,我是林氏族長林青山,您可別被這吳家主的一面之詞給蒙蔽了,在場這麽多人都看著呢!”林青山不急不緩道:
“今日,我等本是來上門討債的,奈何吳氏賴不認帳,欠錢不還,這才起了些衝突。”
“胡說,鎮守使大人,我吳氏沒有借過林氏任何錢!”吳跬山連忙辯解道。
嚴正華看向林青山。
這年輕人年紀不大,但修為不弱,十八九歲的模樣,修為已經開元境七重,氣息沉穩,距離八重也不遠了,在屏南衛算得上一代青年才俊了。
而且,幾位凝神老祖竟然將他圍在中間,隱隱有以他馬首是瞻的架勢,可見這年青人不一般。
“青山族長,你說吳氏欠你林氏錢,空口無憑,可有證據?”嚴正華開口問道。
“當然有,鎮守使大人請看。”
說罷,林青山將手中那一摞皮紙遞給了嚴正華。
吳跬山也將信將疑地上前看了看林青山所謂的證據。
只見一張張皮紙上,記著一筆筆欠款,借錢的日期金額都清清楚楚,右下角下,甚至有他吳跬山的“親筆簽名”。
“扯淡,我沒有借這些錢!”吳跬山大叫道:“林家主,你當我等是傻子不成,這欠條,我們不認!”
他當然不認,他真沒借這錢!
欺人太甚,吳跬山急了。
林青山微微一笑,這些所謂的借據欠條,都是他命人偽造的。
吳跬山不認,是自然的,但沒關系!
“吳家主,這認不認,可由不得你一人說了算。”林青山笑道:
“一年前,你拿著一份不知哪來的所謂契約,強行說我林氏五十畝靈田是你的,今日我這些欠條與那契約有何區別,都是白紙黑字,這你就不認了?”
“你這沒有鎮守府公證!”吳跬山道。
“你那份契約,就有鎮守府公證?”林青山反問道。
吳跬山語塞,他那份契約,自然也沒有什麽公證。
世家之間來往,如果金額不是特別巨大,一般都不會找鎮守府公證。
而且那一次借貸,是吳氏主動給林氏下套,怎麽可能去請第三方公證。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你們林氏也沒認啊,最後是光明正大,上台比鬥決定的結果!”吳跬山道。
“說得好,比鬥是吧,那我今天也要求吳家主與我公平一戰,以勝負定對錯,如何?!”林青山肅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