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ie 表面上是一個粗人，但是內裡其實很精明。他看中了羅納德的新式剪輯膠帶的好處。

　雖然這個產品，不能賺多少錢，但是有一個好處。用這種剪輯膠帶，剪輯完拷貝以後，剪輯接口只有原來膠帶的十六分之一，可以直接試映給觀眾看。

　在拍片節奏非常快的香江，這是一個極好的發明，這樣片商就能省下新翻印一次拷貝的時間和成本，剪輯完成就先放出去試映。

　而作為新款剪輯膠帶，在香江的獨家經銷商，jackie 可以就此賣那些投資電影生意的老板們，一個大大的人情。

　而潘那維申的攝影機屬於大製作才用得起的設備，jackie 又可以給那些充滿創造力，瞄準大製作的導演和監製們，一個大人情。

　雖然東西是羅納德供貨的，但是在香江放在他的工作室裡出租，給誰不給誰，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嗎?

　所以他爽快地答應了羅納德，在所有用潘那維申攝影機，和新型剪輯膠帶的電影中，都在字幕上帶上白日夢影業的名字，這也是潘那維申那邊的租賃合同要求的。

　有了兩個很好的東西在手，連帶那個好像沒什麽大用的閃電機，jackie 也答應羅納德放兩台在自己這裡，給需要的人借用。

　做成了幾筆生意，把業務拓展到了東亞大陸的羅納德，也很滿意。一個電影市場，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自己已經把觸手伸進了東瀛和香江，東亞的兩個最大的票房市場。

　接下來憑借這兩個根據地，就能夠慢慢地滲透進去，電影的事情很難說，誰知道以後能發展到多大的規模呢?

　接下來，羅納德就完成了出席“壯志凌雲”規定的營銷宣傳的任務，回洛杉磯了。

　而湯姆·克魯斯還要繼續印度，新加坡的行程，這部電影是他成為大明星的關鍵一部，那時候簽得合約還有點苛刻，多處行程都是他領銜作為現場大明星和觀眾互動，給當地媒體一個娛樂版頭條。

　羅納德剛倒好時差，轉眼又來到了周末。

　“壯志凌雲”的票房在周中，繼續高歌猛進。

　派拉蒙和caa都看到了這個反常的現象，對待羅納德更加小心翼翼了。

　連想用“壯志凌雲”裡的未采用特技鏡頭的內德·塔寧，也特地把羅納德請去，在辦公室裡單獨向他道歉，希望他不要介意，繼續和派拉蒙合作。

　反正沒有外人看見，塔寧的姿態放的很低，說了很多軟話。最後羅納德都有點看不下去一個大製片廠的總裁，這樣卑躬屈膝地對待年紀相當於對方晚輩的自己，打個哈哈把他放過了。

　內德·塔寧為了讓羅納德消氣，親自把他送到了樓下，然後讓羅納德坐在了自己座駕的後排，自己親自坐進駕駛室，當司機把他送到了caa。

　“這下派拉蒙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重要性了。”

　在caa辦公室裡，看到內德·塔寧親自當司機的樣子，尼西塔笑得很開心。

　這個表態，不僅在派拉蒙讓所有人知道了羅納德的重要性，也讓caa的經紀人們，知道了派拉蒙對羅納德的看法。

　“我也不知道塔寧為什麽這麽謙恭，其實我寧願他尊重我的創作自由，而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醒大家。”

　“這也由不得他了。”尼西塔很明白塔寧的用意。

　“壯志凌雲”的票房兩次反常的上升，而且新的一周降幅繼續用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幅度緩慢下降。

　這就說明了一件事情，“壯志凌雲”成了一個現象級的電影。

　很多“音樂之聲”的失蹤觀眾們，平時兩三年都未必進一次電影院的中年夫婦們，這次也知道了有這麽一部空戰電影，必須要去電影院看看雄貓痛揍米格。

　每過兩三年，都會有這樣一部電影，不知道什麽原因，時來天地皆同力，各種局限都對它非常好，都處在了最好的位置。票房已經不能從經驗法則裡去推斷了。

　比如十年前的“洛奇”，比如五年前的“et外星人”，都有一種衝破所有規則的魔力，在票房上大殺四方。可以和一個月，甚至幾個月之後的新片，爭搶票房冠軍。

　“所以你原諒塔寧嗎?”尼西塔還想聽聽羅納德的想法，新片是不是繼續和派拉蒙合作。

　“我只是答應他去派拉蒙新片首映式捧場，至於我的新片，還是看看電影廠的條件再說。”

　“很好，你已經有一個好萊塢成功者的心態了。”尼西塔很高興地說道。

　……

　派拉蒙的另一部面對青少年的力作，“春天不是讀書天(ferris bueller"s day off)”就要首映了。

　同為派拉蒙發行的電影，又是熟人約翰·休斯導演的第四部青少年電影，羅納德還是去了首映現場。

　這是約翰·休斯第一次離開了少女繆斯——莫莉·林沃德，執導拍攝的電影。

　因為莫莉不再想重複自己花季少女的角色形象，而休斯編劇或者導演的連續三部電影“十六支蠟燭”，“早餐俱樂部”，“紅粉佳人”，她扮演的都是雷同的角色，十六七歲的少女，經過自我覺醒和心儀的男生成為情侶，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大轉變。

　沒有長約綁住莫莉·林沃德，約翰·休斯的圍繞真正的青少年演員拍青少年電影的計劃，也中途破產。這一部“春天不是讀書天”，他也必須啟用超齡演員。

　24歲的馬修·布羅迪克演男主角高中生，29歲的阿蘭·拉克演男二號同學，21歲的查理辛演男配角，25歲的詹妮弗·格雷演男主角的姐姐。

　都是已經過了青春期的超齡演員。只有男主角的女友由19歲的米婭·薩拉主演，但是她的戲份又不重。

　羅納德到達現場的時候，正好幾位主演和莫莉·林沃德在聊天。

　“我真的不明白，讓-呂克·戈達爾是怎麽導演的，他導演的李爾王，就讓躺在海邊的大石頭上。我問他我的角色是睡著了，還是死了。他就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問得問題是非常愚蠢的一樣。噗……”

　莫莉·林沃德長出一口氣，吹起了自己紅色的劉海，這個髮型在阿美利加引發了流行，還上了上個月“時代雜志”的封面，大頭照下配一行標題“她真甜美！”

　周圍的兩個女演員米婭·薩拉，和詹妮弗·格雷，雖然也演了幾部好萊塢出品的電影，但是對莫莉·林沃德這種熱度的明星，明顯還是非常羨慕和嫉妒的。

　雖然嘴上吐槽，但是隱隱卻在炫耀，自己可以被髪國新浪潮三傑裡的讓-呂克·戈達爾選進劇組，拍攝現代版的“李爾王”，而且用這麽親密的語氣講述戈達爾對她表演的指導，讓幾位旁人聽在心裡不是滋味。

　“約翰·休斯讓你出道拍攝商業片，又叫好又叫座，現在又去歐洲演文藝片，怎麽好事都讓你佔了?”

　“羅納德，你來啦！”

　演技班的同學詹妮弗·格雷看到了新晉大熱導演走進了休息室。這可是比約翰·休斯還要票房成績好的導演。與其羨慕莫莉·林沃德的好運，不如試試這邊的運氣。

　嘩的一下，原來圍著林沃德的眾人，都跑來圍著羅納德，想要聽聽他對藝術的看法。

　“羅納德，你對戈達爾的導演方法怎麽看?”

　莫莉·林沃德對戈達爾已經徹底失望，也想聽聽羅納德的高見。

　“我在髪國新浪潮三傑裡，最喜歡的是特呂弗，他不排斥好萊塢商業片，還出演過斯皮爾伯格的‘第三類接觸’，也許他在世的話，才會和我這個充滿銅臭味的商業片導演說話。”

　“哈哈哈……”

　眾人被羅納德的“幽默”徹底逗笑了，似乎他的喜劇表演水平，能比最近最賣座的喜劇演員比爾·莫瑞還要好笑。

　莫莉·林沃德撇撇嘴，這個導演確實如他自嘲的，對藝術其實不是很精通吧。

　幾人聊了一會，羅納德找機會叫過詹妮弗·格雷，“我聽說你的父親是有名的舞蹈演員，你會跳舞嗎?”

　夢見的“辣身舞”主演，就是這位演技班的同學，正好問問她的舞蹈水平。

　“其實我不會……”格雷笑了，她沒有繼承父親的舞蹈事業，“不過我可以學……”

　她突然想明白了，羅納德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她會不會跳舞的問題，難道是有角色?

　“不用學，我也是隨便問問。”羅納德笑著否定了格雷的想法，那個夢見的電影裡，格雷扮演的女主角baby，明顯跳得是個初學者的水平，和她在劇本裡的形象相符，如果現在去學跳舞的話，那反而不佳了。

　“羅納德找你演什麽角色?”扮演“春天不是讀書天”裡的男主角的馬修·布羅迪克，之後拉過詹妮弗·格雷聊了起來。

　雖然在電影裡，格雷扮演的是他的姐姐，但是私下裡，布羅迪克反而不喜歡扮演女友的米婭·薩拉，而是和她成了一對。

　“他只是問我會不會跳舞，然後說不用專門去學。”

　格雷把自己和羅納德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問男友怎麽辦。

　“導演的想法都很多，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角色，你多問反而不好。到時候我讓我的經紀人幫你打聽一下，羅納德最近在忙什麽項目。你以前不是練過芭蕾嗎，也可以重新熟悉一下，以防萬一。”

　“嗯，我都聽你的。”

　詹妮弗·格雷已經沒有在和邁克爾·j·福克斯約會了，他明顯看上了電視劇“親情紐帶”裡演他女友的的那位女演員，自己沒了指望，正好布羅迪克的橄欖枝伸過來。

　約翰·休斯的男女主角都會紅，能和他戀愛也是不錯的。況且布羅迪克還是同族裔的猶太裔，長得也很帥。

　“約翰”，羅納德這時候已經過去向約翰·休斯打招呼。

　“羅納德，歡迎你來。這位是我的搭檔，霍華德·多伊奇”，休斯歡迎了他，然後向他介紹了身邊一位高個子的朋友，正是今年早些時候的“紅粉佳人”的導演，休斯的搭檔好友。

　“還是你說的對，紅粉佳人在上映之前，試映的時候，觀眾對結尾莫莉·林沃德扮演的安迪，愛上了鄰居發小非常不滿意，我最後還是讓霍華德召回了已經去拍其他電影的男主角安德魯·麥卡錫，回來補拍了一個不同的結尾。”

　休斯抱怨了一下“紅粉佳人”的票房不佳，只有四千萬不到，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他有點不明白是結尾的問題，還是導演霍華德·多伊奇的功力，比自己有差距。

　“我告訴過你的……那個結尾不太符合阿美利加的觀眾價值觀。”羅納德笑道，這個故事如果反過來，發小是女孩，醜小鴨一番打扮以後變成了白天鵝，愛上了男主角，這還差不多。

　“誰說不是呢，我應該聽你的。”

　約翰·休斯和羅納德差不多，平均一年出產兩到三部電影，都很賣座。所以現在除了對比自己票房成績更好的羅納德，和其他人自有一股傲氣。

　眾人一番閑聊，進了放映廳，開始看這部在休斯老家芝加哥拍攝的“春天不是讀書天”。

　“哈哈哈……”

　觀眾的笑聲和掌聲，說明休斯在上一部票房不及預期的電影以後，自己導演的電影還是能夠達到休斯青春片的平均水平。

　羅納德也鼓起了掌。休斯不再對選角執著，一定要真正的青少年演員來演青少年角色，而是換了一種導演方法。

　這部“春天不是讀書天”，就是一個高中男孩的所有夢想。有漂亮的女友，很鐵的哥們，捉弄了老師和校長，裝病騙過了父母，不去上學和女友哥們一起在芝加哥遊玩。

　最後還在穿幫之前，回到了家中，讓趕來捉拿他說謊的姐姐和校長，一敗塗地。

　這種白日夢，大概每個阿美利加的高中男生都做過，休斯很好的把他串聯在了一起，還展示了他家鄉芝加哥的所有值得一看的風景。

　不過約翰·休斯有個習慣，讓羅納德很不喜歡，他讓男主角好多次，打破了電影的空間，直接對著觀眾做內心獨白。

　這種手法很讓人出戲，也不太合羅納德的口味。觀眾有的時候也會在那個時候出戲。不過其他的部分非常精彩，還是蓋過了這一點小瑕疵。

　和幾位相熟的演員道別，對記者說了些休斯的好話，羅納德告辭回家。

　留下的約翰休斯，沒有太過沈浸在新片的成功裡，還和好友霍華德·多伊奇一起討論新片的問題。

　“約翰，這部電影，就好像‘紅粉佳人’的負片，把一女兩男的故事，轉換成了一男兩女。我們有了上次的經驗，選角是非常重要的。我覺得如果不能找到像莫莉·林沃德那樣的主角，還不如不拍。”

　“紅粉佳人”是霍華德·多伊奇的處女作，對電影沒有達到休斯作品的平均票房水準，他很想憑借新片翻身。林沃德拒絕再次重複角色，多伊奇覺得自己的前景堪憂。

　“你這麽想的?”休斯在霍華德·多伊奇面前，可不像面對羅納德那樣謙虛。

　“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

　“那好吧，你就不要拍了。”

　“什麽意思，約翰。你想寫一部新的劇本來拍嗎?”霍華德·多伊奇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你以後也不要拍了，你被開除了。”

　約翰·休斯對票房失敗，繆斯林沃德離他而去本來就一肚子氣，霍華德·多伊奇還這樣說，剛才在羅納德面前票房被他死死壓住的怒氣又一次爆發了出來。

　題外話

　今天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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