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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暫且按下不表,且說武家坐的官船一路從南京順著運河北上,到了河間府時,武弘文卻是吩咐停船靠岸,
“我有位同科的好友,在這河間府靜海做知縣,以前離的遠隻書信來往,如今即是到了這處,自然還是要上門拜訪的!”
於是武弘文下船,身邊卻是帶了大女兒武馨安與大兒子武懷德,一路坐著馬車去往那靜海縣,馬車到了靜海縣城,只見得縣城算不的大,但大街上人來人往,道旁商鋪林立,又有小販沿街叫賣,倒是一派繁榮景象。
武弘文見狀便笑道,
“好好好,看來肖銑果然是能人,倒是將這靜海縣治理的百姓安居樂業,商業一片繁榮!”
武馨安撩了簾子往外瞧,卻是見這街面上人來人往,兩旁商鋪雖多,但這鋪子裡的客人卻少,店小二依在門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說著閑話,卻是沒一個人去照看生意。
武馨安眉頭一挑,放下了簾子。
馬車到了縣衙門前,便派了程貴上前去搭話,通報了姓名來意之後,衙役們進去稟報,不多時從裡頭匆匆出來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武弘文見著那人便跳下了馬車,與那人遙遙一拱手,
“肖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那肖銑也是哈哈大笑,快走幾步上來一把抱了武弘文道,
“好你個武翊帆,這般突如其來,倒是嚇了我好大一跳!”
武弘文笑道,
“怎得……嚇著你了,那……我走?”
肖銑伸手緊緊拉了他道,
“即是到了我這地頭,你想走沒那麽容易,這回不住上個一年半載休想離開!”
武弘文笑道,
“一年半載是不能的,不過三五日倒是成的!”
肖銑道,
“三五日便想跑,那怎成……少說也要半年!”
“我倒是想賴在這處吃你喝你,隻那調令上寫明了三月時間赴任,失了期便要掉腦袋的!”
“哦……”
肖銑聞言大喜,
“難道是翊帆高升了?”
“談不上高升,不過是換了一個地兒做官罷了……”
二人久別重逢,正自有滿腹的話說,那肖銑卻是瞧見了武弘文身後的武馨安與武懷德,
“這是……令郎、令嬡?”
“正是犬子、小女……”
武弘文轉身叫二人上前行禮,二人上前行禮,
“肖叔父有禮!”
肖銑上下打量二人道,
“好好好,兒郎頭角崢嶸,小娘容貌俊麗,武兄生的好兒好女啊!”
武弘文笑道,
“小孩兒家家愚鈍的很呐……”
這廂寒暄一番,肖銑便將三人引進了衙門裡頭,徑直回了後宅,這廂叫了自家妻子王氏與兒子女兒出來見禮,於是又是一番寒暄見禮,當天晚上武弘文便與兒子、女兒住在了靜海縣衙門後宅之中。
待得第二日,武懷德陪著了武弘文身邊,武馨安卻是由肖銑的女兒肖桂容容陪著在靜海縣中四處遊玩,肖桂容容比武馨安大三歲,卻是身子弱了些,身形瘦弱,臉上顴骨微凸,她對武馨安笑道,
“聽說妹妹是打南邊來的,那杭州城住過,金陵城也住過的,想來是經歷不少繁華,我們這靜海小縣怕是不入妹妹的眼!”
武馨安笑道,
“杭州有杭州的好,南京有南京的妙,這靜海縣城小雖小,倒也是百業興旺,商賈雲集,瞧著不比杭州城差多少!”
肖桂容聽了便捂嘴笑道,
“妹妹真會說話,我們這處小地方那裡能同南方的繁華都市相比,再說了這甚麽百業興旺,不過都是裝的樣子罷了……”
剛說完話便覺著不妥,於是及時止了話頭,笑了笑道,
“……聽說那十裡秦淮,最是江南盛景,也不知妹妹在那處可有見聞?”
武馨安笑道,
“見聞自然是不少的……”
卻是撿了些講給肖桂容聽,肖桂容聽了向往道,
“也不知這有生之年能不能去那處見識見識……”
武馨安笑道,
“姐姐莫發悲言,這天南地北雖說遙遠,但妹妹不也由南到北的來了,姐姐自然也能由北往南去的,姐姐這才多大年紀,以後有的是時間遊遍三山五嶽的……”
肖桂容笑了笑,眉宇間卻是帶了憂色,
“待到了五月,我便要嫁人了……”
“哦……那有恭喜姐姐,不知姐姐嫁的是哪一位如意的郎君?”
“他在撫寧做官兒,我要嫁到撫寧去!”
“撫寧?”
武馨安眉頭一挑,
“這可是遠嫁呀,再往前去那便是山海衛了!”
肖桂容點頭,
“正是的,因而我才會有些感言,以後嫁了人能不能回娘家都不知,更不必說往南方去了!”
她神色憂鬱,隻這是她家事,武馨安自覺再問下去,便有些失禮了,只是笑著安慰道,
“姐姐不必擔心,以後同姐夫一起歸寧,自能回娘家的,姐夫若是高升,說不得便能去往南方的!”
肖桂容笑了笑不再說話,繼而恍然拍了拍嘴道,
“瞧我……妹妹遠道而來,我卻講些自家的瑣事,壞了妹妹遊興,該打!”
武馨安笑道,
“姐姐當我是知音,才說心裡話呢,姐姐想說但說無妨,妹妹我聽著呢!”
話雖這樣說,但肖桂容卻是再不此事,只是與武馨安在街上四處閑走,
“我們這靜海縣大不過兩三條街,倒是無甚可逛的,也不知妹妹在杭州、金陵一地可是四處走走看看?”
武馨安笑道,
“倒也去了不少地方……”
肖桂容問道,
“那妹妹在家裡不被父母管束麽,可會在家繡花寫字?”
武馨安笑道,
“在家倒也練這些的,不過空閑便能四處走走,約上好友河上泛舟倒也愜意!”
肖桂容聞言羨慕之楹,拉了她的手道,
“妹妹必是在家裡受寵的,比我可是強上不少!”
武馨安聞言哈哈笑,倒也不提自家的身世,只是道,
“家裡寵不寵,這日子都是要自己過的……旁人不寵,自己寵自己便是了!”
肖桂容苦笑搖頭,
“你不明白……”
武馨安便問她,
“瞧姐姐滿腹心事的樣兒,心憂傷身還要萬事往好處想才是!”
肖桂容聞言卻是心頭一酸,
“妹妹那裡明白我的苦處……”
想來她這些日子因著心裡的事兒,也是備受折磨,今日好不易得了出來透氣的功夫,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拉著武馨安這陌生人倒起了苦水來!
“家裡定下的婚事,那人我從未見過,只聽說是大我十歲,前頭死了一個妻子,我……我這是去做填房的!”
說著便聲音哽咽了,武馨安恍然,
“怪不得她心裡難過,要拉著人傾訴,十五六歲花一樣兒年紀,倒要去撫寧那地界兒做人的填房,若是換了我只怕也是心裡難過的!”
要是換了她,要嘛逃婚,要嘛嫁過去都要攪得那男人雞犬不寧的!
只可惜肖桂容不是她,這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她不得不從,心裡苦悶還生了一場病,武馨安奇道,
“肖叔父為何要你遠嫁去那撫寧,還要做人填房,難道我們這靜海縣便沒有好男兒了麽?”
肖桂容苦澀道,
“自然是有的……隻……隻那人乃是我父親上官的遠房侄兒,據說在族裡極受看重,說是在外頭歷練幾年,必是要想法子弄回京裡的……”
“那……倒也算得不錯……雖說遠了些,但總歸能調回京城的,以後他若是高升,姐姐必也能跟著享福的!”
“享甚麽福呀!他人雖有本事,但極是好色,夫人雖說死了,可後宅裡還有八房小妾,在外頭還捧了一個青樓的名妓……”
武馨安聞言立時張大了嘴,
“這樣的人,肖叔父也讓你嫁?”
肖桂容苦笑道,
“父親在這靜海縣任上一呆就是十多年,這七品的芝麻小官兒早就做是不耐了,他就靠著我出嫁,好想法子挪一挪位呢!”
肖桂容這也是豁出去了,甚麽話都往外倒!
武馨安聽了一陣沉默,肖桂容落淚道,
“我比不得妹妹命好,生就了這命,我便只能認命了!”
說罷肖桂容取了帕子擦著淚道,
“我前頭也是哭過鬧過,可父母就是鐵了心要我嫁出去,我大病了一場,一直悶在屋子裡,如今妹妹來了,我才能出來走動走動,說起傷心事兒,倒是讓妹妹見笑了!”
武馨安長歎了一口氣,
“姐姐,若是當真不想嫁,還是想法子推了這婚事吧!”
肖桂容搖頭,
“推不了,我後來也想通了,若是能用我一個換一家人得益,我也是願意的!”
武馨安看著她腮邊的眼淚,輕聲道,
“你若是願意又怎麽會流淚呢?”
肖桂容聞言眼淚又流了出來,忙使帕子擦去,
“只是一時心裡難受,尋同妹妹說了這許多廢話,無事……我自己哭一會兒便好了!”
武馨安心裡為她暗暗歎氣,雖覺肖桂容軟弱無能,卻也知這是自己天生了一身蠻力,又有錢財傍身,這才有底氣,能自家做主婚事,若是不然……只怕也同這肖桂容一般,任人擺布!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157章 交淺言深心頭恨)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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