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笑嘻嘻道,
“師傅,你可不許過河拆橋!”
苗師傅推她,
“去去去!快回家去,這時辰都不早了!”
武馨安不肯走拉了她道,
“你們二位就在南京城安家落戶吧,您同萬師叔成了親,我們師徒也好在一處親熱!”
苗師傅紅了臉應道,
“這……這八字兒還沒一撇呢,我都不急,你急甚麽?”
武馨安笑嘻嘻道,
“您不急,我著急呀,你倒是讓徒弟我省省心呀!”
苗師傅被她纏得沒法子隻得應道,
“你這丫頭,這也不是我一人的事兒,總還要問過他才成吧!”
武馨安聽了捂嘴兒笑,
“好好好!師傅您與師叔商量,待商量好了可別忘記了頭一個告訴我!”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你這多事的丫頭!”
師徒二人這廂嘻嘻哈哈的分開,武馨安自回府去了,那頭萬金全卻是陪著邵蝶母女去見了邵長山賠罪,邵長山聽聞是小娘子打架,不由的也是啞然一笑,搖頭道,
“這小丫頭家家的打架,讓我怎麽說?”
只是對萬金全道,
“萬教習不必放在心上,小丫頭動手動腳的說出去都讓人笑話,此事就此揭過不必再提!”
萬金全抱拳行禮道,
“此事是金全教導晚輩無方,傷著了關家小姐,這湯水醫藥費用自然是應當承擔的!”
邵長山擺手道,
“罷了!”
二人客氣一番,萬金全這才離去,邵長山卻是盯著自家外甥女不悅道,
“琳兒,你做事怎可如此無狀?”
母女二人聞聽都是委屈不已,關琳兒氣道,
“舅舅,明明就是我受了欺負,為何您還要訓斥我?”
邵長山道,
“你去那得賢樓做甚麽?難怪昨日你來問我萬金全是不是要了包房,我也是一時大意未細想便告訴了你,你敢說你不是特意去尋人家麻煩的?”
“我……”
關琳兒嘟了嘴,
“我也是為了娘!”
邵長山面色沉了下來,
“早同你講了,此事萬金全並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你要如何才能明白,若是強逼著他娶了你娘,以後他對你娘不好,豈不是害了你們母女二人?”
關琳兒哼道,
“有舅舅在,他敢對娘不好麽?”
邵長山聽了連連搖頭,
“你這孩子為何有如此偏執,這世上權勢能左右一切,唯獨人心不可左右,慢說是舅舅了,便是那皇帝的女兒,公主殿下尚駙馬也有不少日子苦熬的……”
這歷代裡的公主,慢說是這一朝,便是那大唐盛世裡的公主,那般的風光無限,卻也沒幾個幸福美滿的,可見這男女之事從來不是以權勢能左右的!
關琳兒聞言一撇嘴似是十分不屑,卻是再沒有多說甚麽,邵長山見狀暗暗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孩子自小生在關家,這心性都被關家人給帶偏了!”
第二日萬金全便親自上門送了不少補品,跌打傷藥到邵蝶母女住的小院之中,卻是猶豫一下,叫了那邵蝶出去,
“夫人,萬某有話要同夫人講!”
邵蝶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又是臉色發白,還是跟著萬金全到了外頭,二人到了院中,萬金全先是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對邵蝶道,
“夫人,萬某少年時與師姐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多年前因為一場誤會分開,如今誤會盡除,萬某是再也不會同師姐分開了……”
頓了頓又對邵蝶施了一禮道,
“夫人……夫人對萬某的一片心意,萬某萬萬無福消受,夫人仙資玉質,性溫賢良,必定有佳偶相配,萬某祝夫人以後覓得良配,幸福和美!”
說罷也不管邵蝶如何回應,直起身子轉身就走,邵蝶立在院中半晌,之後嗚咽一聲,淚水撲索索的掉了下來……
萬金全此時已是將話說完,便將邵蝶拋之腦後,卻是等不了明日,當晚上便去尋了苗妙,他們二人誤會盡除,隻覺是白白浪費了這麽些年,如今再見面是一刻也不肯耽誤,當晚上萬金全便去尋了苗妙,不過萬金全乃是君子,自不會做那欺於暗室之事,他在那客棧之中又開了一間房,卻是就在師姐旁邊,二人在房中開著門說話直到深夜,待到外頭四更鼓響,他才退出了房門,隻卻不回自己那房裡,而是立在師姐的房門前,就那麽癡癡的看著,一直立到了天亮。
武馨安這廂也惦記著二人的事,這二人好不易破鏡重圓,下一步是預備如何呀,怎得也要讓自己知曉才是呀!
她也是一大早便又來了客棧,上得樓來便見著萬金全立在那房門前,跟站樁似的,身子筆挺,一雙眼緊緊盯著前方,好似要將房門給瞪出個窟窿一般,
“師叔?”
武馨安過去歪著腦袋看他,萬金全回過神來,一低頭見是她,便笑了笑道,
“你來了?”
武馨安看了看房門裡頭,
“師叔,您今兒這麽早?”
萬金全唔了一聲,卻是沒好意思告訴自家師侄女,他在這處守了一夜,武馨安又道,
“師叔為何不敲門?”
說罷自己抬手便要拍,萬金全忙攔了她道,
“別吵你師傅,昨晚上她睡的晚,讓她多睡會兒!”
武馨安哦了一聲放下手,猛然一回頭,一臉古怪的瞧向萬金全,
“師叔,您怎麽知曉師傅睡的晚?”
說罷又是圓眼兒一瞪,小嘴兒半張,
“啊……你們……”
這……這乾柴烈火,燒的也太快了吧!
萬金全被她那小眼神兒一瞪,立時便會意過來,當下就紅了臉,連脖子耳後都紅成了一片,隻他一個大男人如何向一個小丫頭說自家兒女私事,說自己甚麽都沒乾,只是與師姐說了一夜的話?
當下是支吾道,
“那個……這個……你早上練了拳沒有?”
武馨安根本不理他這話,眯著眼兒上下打量他一番,想了想道,
“師叔,師侄可是沒瞧出來呀,您這一派正氣,滿臉憨厚的,也做這樣的事兒呀……”
頓了頓又想起一事來,瞪眼兒問他,
“師叔,昨日那婦人與師叔有何瓜葛,莫非師叔你左右逢源,左擁右抱?”
萬金全聽了更是又羞又惱,
“決……決沒有的事兒……我怎會做這樣的事……”
他為人老實方正,這樣的兒女私事,他是當真不知如何向小一輩的師侄女解說,若是自家徒弟倒是能一個爆栗打過去,讓對方閉嘴,可這總歸是師侄女,他也不好動手,只能支支吾吾,吐吐吞吞,窘迫不已之時,幸得房門打開了,裡頭苗妙出來,給了自家徒弟一個腦瓜崩,
“這事兒是你管的麽,要你多嘴多舌!”
苗妙與萬金全一般,那裡睡得著,在那床上翻來覆去的許久,才剛閉上了眼,便聽到外頭的說話聲,這廂忙起身穿衣出來正好解了萬金全的圍。
武馨安捂著腦門兒道,
“您就不想知道麽?”
苗妙瞪她一眼,
“這事兒我已是知曉了……”
當下將那邵蝶母女的事兒一講,
“你師叔昨日已經替你去向那邵長山賠禮了,又給了湯藥錢,又買了補品,也去同那位邵夫人說明白啦!”
武馨安聽完這才哦了一聲,心中暗道,
“我就說嘛,她也不是甚麽正經親戚,果然……不過就是侍衛長的外甥女,還有臉譏笑我!”
面上卻是哼道,
“她自己先動的手,憑甚麽我們要賠禮!”
苗妙又瞪了她一眼,
“你還好臉說,那小娘子不會拳腳功夫,雖說行事惡劣了些,你也不能下重手打人!”
武馨安立時委屈道,
“我都隻用了三成力道好不好,她自己不禁打,還敢出來挑事兒,我這也是為她好,教訓她一回,以後她在外頭自會收斂些的,也免她以後惹出大禍來!”
“這麽說,你還有理了!”
師徒二人正在這處拌嘴兒,那萬金全卻是附和武馨安道,
“師侄這話倒是無錯,那關小姐生的貌美,性子卻著實有些偏激,受些教訓也好,也免得以後給邵兄惹上麻煩!”
武馨安聞聽師叔也向著自己,不由得意衝著苗妙一笑,
“您瞧瞧……師叔也這麽說呢!”
那甚麽關琳兒,開口閉口便抬出自家舅舅來,知道的知曉邵長山是她舅舅,不知曉的還當魏國公是她舅舅呢,這麽點兒事都要仗勢了,以後當真讓她尋著大靠山,她豈不是要翻天了!
武馨安是不知曉, 以後還當真讓她給猜中了,這是後話,以後自有交待!
那對母女的事兒,萬金全即是辦妥了,苗妙也不是那心胸狹隘的女子,問過之後便拋在腦後,武馨安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便問起二人以後的打算來,
“師傅、師叔您們二位這以後是如何打算的?”
苗妙還未說話,萬金全便應道,
“自然是要同師姐在南京的,不過……若是師姐要想回杭州,我自然也是陪她的!”
苗妙忙應道,
“你在魏國公府裡做教習,深得魏國公器重,做的好好地離開豈不是可惜,自然還是在南京城的……”
萬金全聞言大喜,
“師姐肯同我留在南京城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