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八兩被她給氣笑了,很是怒其不爭,當下應道,
“你若是要我出面,我便打斷他兩條腿,讓他成日躺在床上,看他還能領著庶子到處現眼不!”
說罷又看了看三個外孫道,
“至於鋪子上的事兒,也好辦……讓這三個小子跟在為父身邊,不出三年必給你調教出來,以後便是不接他許家的家業,也能在這一行混口飯吃!”
金珠只是搖頭哭道,
“他……他畢竟是我的夫君呀!再說了……他們都是許家的子孫,憑甚麽要將偌大的家業便宜小妾生的!”
金八兩見狀只是冷哼,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許坤正是認準了你豁不出去,才敢如此胡為,說來說去,還是你自己不爭氣!”
說罷便吩咐人將這母子四人趕了出去,
“你們自己不爭氣,便別怪老子絕情!”
之後金珠又來求了幾回,金八兩都避而不見,隻叫了武馨安出面應付,武馨安也勸了金珠幾回,隻自己這位年紀相差太多的師姐,是個性子軟弱,遇事無主見的,武馨安這頭好不易勸得她硬氣了些,她回去對上夫君便又被幾句話罵得沒了脾氣,哭哭啼啼的過來找人。
金八兩也是嘴硬心軟的,心裡疼女兒,又恨她不爭氣,便隻好私下裡拜托武馨安想法子,武馨安道,
“我也是被師姐給哭煩了,正想著這幾日尋個空閑的時候出門,去許家好好的替師姐撐撐場面呢!”
金珠雖說與他們不親,但總歸是師父的女兒,也沒讓人欺負成這樣的道理,裴赫聽了點頭,手指頭卻是順著武馨安的腳踝處一點點的撫上了她的小腿,武馨安兩杯酒下肚,竟是有些恍惚了,她不知是自家那便宜師叔釀的酒有問題,隻當是這夜色太過迷人,眼前的夫君實在是太過“秀色可餐”讓人一陣心神迷糊,當下笑嘻嘻抱過一旁也有些瞌睡的女兒,親了親小臉,
“虎妞兒,可是吃飽了?”
“飽……”
虎妞點點頭,用小臉蹭了蹭娘親的胸口,裴赫看著母女二人相依相倚在一起的樣子,眼角眉梢都是一片溫柔,又接著道,
“看來……裕王那裡,我要親自出面了!”
武馨安抱著女兒輕拍,應道,
“依我看來,裕王這麽多年請了不少名醫,就為了生兒子,那些名醫們非是醫術不精,卻是裕王這病人不甚配合,他不禁女色,不知收斂,吃多少藥進去,便如那漏底的水杓一般,任你裝多少水進去,都是要漏完的,倒不如想個法子將裕王給弄出王府,遠遠離開他那一幫子後院佳麗才是!”
裴赫聞言目光一閃,伸手在妻子的膝蓋頭上揉了揉,又順著往上頭摸去,此時夏日武馨安穿得清涼,褲腿兒又寬又大,被他往上一推,便推到了大腿根兒,武馨安有些不適,動了動腳,便聽裴赫又道,
“安安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將裕王給弄出府去,尋個僻靜的地方關起來,修身養性再以藥物調理身子,他有把握不出三月必能讓裕王腎元回復。
如此他也不必每日守在裕王身邊,有家不能回了!
“只不過……要將裕王放在哪兒呢?”
說著話,手指頭在妻子的大腿上跳了幾跳,低頭看了看睫毛顫動的女兒,
這是……睡著了?
武馨安笑道,
“這還不好辦?送我師父那裡去,我師父那裡地方僻靜,他老人家又最會修身養性、吐納調息,裕王若是肯跟著我師父學上三年五載,說不定還能延年益壽呢!”
“這個法子好!”
裴赫喜道,伸手接過了女兒,虎妞睜開眼看了看是他,便又安心的閉上眼睡去,裴赫輕輕拍哄著女兒,指了指桌上的酒道,
“還剩一壇灑,你全吃了吧!”
武馨安笑嘻嘻點頭,
“好呀!”
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又倒了一杯,看著丈夫抱著女兒在窗前走來走去,突然眉頭一皺,
“你哄女兒便哄女兒,使甚麽輕身功夫?”
裴赫回頭看她,黑眸眯成了一條縫,笑得跟個狐狸似的,
“我沒有使勁身的功夫……”
“那……我怎麽瞧著有兩個你了!”
還晃來晃去的?
裴赫笑道,
“安安,你醉了!”
“胡說!我怎麽可能醉!”
武馨安瞪大了眼,
“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身子,這世上能讓我喝醉的酒還未釀出來呢!”
裴赫不說話,只是拍撫著女兒,笑眯眯看著妻子又倒了一杯酒,
“你少吃些,你真醉了!”
“胡說!”
武馨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我決不會醉的!”
說著,又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子喝了進去,裴赫看著幾滴酒滴在了妻子的前襟之上,迅速的潤濕了一片衣衫,黑眸之中異彩一閃,裴赫向外頭叫道,
“來人!”
杜鵑應聲閃身進來,行禮道,
“爺!”
“把大小姐抱回去吧!”
“是!”
杜鵑低頭從裴赫的手中將虎妞接了過來,再抬頭時,裴赫已經轉身走向了妻子,
“安安……”
如今的裴赫年紀漸長,權威日重,聲音已是去了以前的清朗單薄,渾厚低沉了不少,平日裡他冷面無情,對滿宅子奴婢不假辭色,卻是少有人聽到他能用這樣溫柔醇厚的聲音說話,只有杜鵑等幾個近身的丫頭,才知曉裴赫面對妻子時,是如何的柔情似水。
“爺……”
杜鵑抱著虎妞低低的叫了一聲,裴赫此時正彎腰抱起了雙眼發直的武馨安,回頭看了一眼杜鵑吩咐道,
“把大小姐小心送回院子去……”
“……是”
杜鵑咬了咬唇,低頭退了下去,外頭等著的關媽媽等人上來,取了一件薄披風蓋在虎妞的身上,杜鵑回頭看了一眼閣樓之上交纏的兩道人影,面上一片落寞之色,關媽媽一旁冷眼旁觀,卻是心頭暗歎,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杜鵑與知嫋年紀都大了,留不得了!
知嫋還好些,她是個粗心眼兒的,一直都沒開竅,倒是杜鵑,這心思已經落到姑爺身上了,依著大小姐與姑爺的性子,是定不會納小的,杜鵑實則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依著姑爺的人才,這些貼身的丫頭們平日不見著還好些,若是日日見多了,都是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哪一個都把持不住的!
想到這處,關媽媽暗暗打定了主意,
“我明兒一早便同大小姐好好商量商量!”
這一夜樓閣裡頭有人吃醉了酒,那是聽教聽話,讓做甚麽便做甚麽!
再有人在衙門裡素得久了,回到家中敞開了胸懷吃喝,那是沒個節製,待到第二日紅日初升,院子裡一片溫暖時,有人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再轉過頭打量了一下這有些陌生的地方,
“我……我昨兒怎麽睡在了這湖邊的小樓裡?”
武馨安眨著大眼兒,總算是清醒了過來,看著壓在自己胸口上的一隻手臂,勁瘦有力,肌肉勻稱,就是皮膚比自己的白上不少,不是丈夫的手臂又是誰的?
轉過頭推了推身邊人,
“裴赫……我們昨兒怎麽睡在這裡了?”
裴赫唔了一聲,伸手緊了緊懷裡的人,把頭湊過來埋在她的頸間,躲開了外頭射進來的陽光,武馨安又推了推他,
“你醒醒,這時辰了……你都不去衙門的麽?”
“唔……”
裴赫含糊的聲音在她頸間響起,
“今兒事少,晚些去也無妨的……”
武馨安努力回憶昨晚的情景,卻是越想越臉紅,抓起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你真是不知羞,也不想想虎妞還在呢!”
她突然想了起來,
“咦……對了……虎妞呢,昨兒晚上虎妞是同我們一起過來的……”
裴赫抬起頭親了她一口,
“放心,虎妞早讓關媽媽送回去了!”
武馨安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兩人身上的衣裳早不知去向,隻蓋了裴赫的一件薄衫,就這麽身子緊貼著身子,武馨安莫名覺著身上一熱,緊貼的肌膚上立時就出了汗,
“你……你別貼這麽緊呀!”
武馨安推他,裴赫紋絲不動,還挪動身子將她壓在下面,笑道,
“你這時節嫌熱了,昨兒晚上是誰騎在我身上,不肯下去的!”
武馨安眨了大眼,一臉的無辜,
“誰……誰騎你了……你莫不是做夢了!”
裴赫低低的笑,
“現下不認帳了,昨兒晚上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說著雙手便動了起來, 武馨安忙推他……
二人正在這處糾纏著,便聽得閣樓下頭傳來有人嬌聲嬌氣的呼叫聲,
“爹,娘……爹……娘……”
緊接著有人咚咚咚的跑上了樓,二人陡然一驚,忙分開身子,這才發覺身上不著一縷,忙又緊緊摟抱在了一處,
“衣裳呢?我們的衣裳去哪兒了?”
昨晚的事兒,武馨安有些記不住了,裴赫卻還記得,他對上妻子臉皮比城牆還厚,可面對要進房的小女兒,卻是有些心虛臉紅了,
“在……在……”
裴赫豎起指頭,指向了房頂上,武馨安瞪大了眼,
“我們的衣裳怎麽跑到……跑到房頂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