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為什麽會在神州國?”庫讚直言:“我還以為你在馬林梵多戰死了。”

　“說來話長……”斯摩格歎息道:“這件事要從馬林梵多說起……”

　“嗯……”庫讚抿緊嘴巴，用鼻子發音，即便他戴著墨鏡，斯摩格也能從庫讚臉上看出他的困惑:“能長話短說嗎?聽起來似乎很麻煩。”

　“……”斯摩格臉頰的肌肉抖動，如果不是自己實在打不過庫讚，自己搞不好要動手了。

　“喂！”一聲呼喊從旁邊傳了過來，一位衣著更正式的執法人員快步走了過來:

　“處罰期間，不許與其他人交談！”

　“否則處罰時間會增加！”

　“處罰?”聽到這個陌生的單詞，庫讚納悶地看向斯摩格。

　斯摩格繃緊臉皮，開始有模有樣地指揮馬車、行人。

　執法人員問道:“你是遊客吧?”

　“嘛……算是吧。”庫讚撓了撓帽子下露出來的卷發，模棱兩可地回答。

　執法人員指了指地上的劃線，解釋道:“請不要站在路中間聊天。”

　“哦，沒問題……”庫讚低頭一看，道路上確實畫了白色、黃色的線，有些斷斷續續，有些是連成一條，也沒幾個路人路中間行走，基本都在道路兩側。

　“以前經常有馬車撞傷、壓傷路人，所以中間的路空了出來，規劃了行車路線和方向，制定、頒布了交通法規，於是這種慘劇減少了很多。”

　“聽說以後還有什麽叫‘汽車’的交通工具，我也不太明白。”

　“跟我走吧。”執法人員領著庫讚到路邊，說道:“念你是遊客，不太懂法律，這次我就不罰款，口頭教育了。”

　“為了你人身安全著想，不要在馬路中間行走，要過馬路請按照指示走人行橫道。”

　“那個……”庫讚彎下腰，拉近距離，指了指板著臉指揮的斯摩格:“他犯了什麽事。”

　“這個啊，他犯了好幾個罪。”

　“……”庫讚沒想到，濃眉大眼的斯摩格居然會批量犯罪。

　“你認識他?”

　“……嗯，熟人。”

　執法人員掏出一個文件，逐一念道:“斯摩格曾在室內公共區域抽雪茄。”

　“……”庫讚沒想到連抽雪茄也犯法，皺眉詢問:“這麽嚴格?”

　“他是在室內公共區域抽，在室外抽是不管的。”執法人員解釋道:“抽煙產生的煙霧會影響孕婦、嬰兒、兒童的健康。”

　庫讚若有所思地點頭。

　“還有，騎著摩托車在道路上超速行駛;摩托車產生大量煙霧，造成汙染等等。”

　“……”

　“綜上幾項罪行，斯摩格需要義務勞動半個月並處罰金，以示懲罰。”

　庫讚問道:“……他還要義務勞動幾天?”

　“今天是最後一天，他乾的不錯。”執法人員聳了聳肩:“也許是他的面相比較凶惡，讓這個路口的違法行人少了很多。”

　庫讚:“……”

　執法人員走後，庫讚就站在路邊，斯摩格幾次想轉頭看向這邊，卻硬生生地忍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執法人員走向斯摩格，告知他義務勞動的時間已經完成，斯摩格這才悻悻然地走到庫讚面前。

　“走吧。”

　“去哪?”

　斯摩格頭也不回地說:“不止我，緹娜也沒死。”

　“……”庫讚摩挲著下巴，說道:“在海軍本部的時候我就聽說過傳言，緹娜似乎早與埃裡克相識?”

　“……你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問題，否則，就算是你她也會出拳的。”

　“還有，澤法老師也在這裡。”

　“澤法老師?”庫讚一愣。

　“澤法老師想引爆endpoint從而摧毀新世界，結果被埃裡克擊敗，不過，埃裡克並沒有取澤法老師的性命。”

　“澤法老師的精神狀態也恢復正常。”

　庫讚默默地聽斯摩格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行至他們暫時居住的地方，打開房門。

　“庫讚?”熟悉的聲音響起。

　“澤法老師。”庫讚輕聲道:“能見到您，真的……”

　“青雉?你也被拂曉海賊團抓了?！”另一道聲音突兀地傳了過來。

　“你是……”透過墨色的鏡片，庫讚的目光落在德雷克身上:“原海軍少將，X·德雷克……”

　斯摩格注意到庫讚瞄了他一眼:“你也沒問他。”

　“……”庫讚無言以對。

　“庫讚?”身穿圍裙的緹娜從廚房走了出來:“你怎麽會來這裡?”

　“啊啦啦……”庫讚微彎腰，手托住下巴，露出一副欣賞的表情:“見慣了緹娜的紅西裝，一身居家服也別有味道……”

　澤法笑道:“哈哈哈，庫讚，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緹娜翻了一個白眼，放下盛滿水果的盤子:“坐吧。”

　“我是自己旅行到這裡的。”庫讚先回答了德雷克最開始的問題。

　“旅行?”

　幾人找位置坐下後，庫讚主動挑起話題，他看向德雷克:“果然，你叛出海軍是機密任務吧?”

　“沒錯，我遵從戰國元帥的命令加入海軍機密特殊部隊‘SWORD’，本打算潛伏進拂曉海賊團做臥底。”

　庫讚接上話:“……被他們識破了?”

　“……沒錯。”德雷克低下頭、閉上眼睛:“非常慚愧，埃裡克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內心，直接認定我是海軍派來的臥底……”

　不用德雷克繼續講下去，庫讚都能想象到後面發生的事，德雷克沒有絲毫勝算地成為了拂曉海賊團的俘虜。

　庫讚隱秘地掃了眼幾人的手腕，上面並沒有限制他們行動的束縛。

　澤法敏銳地察覺到庫讚的視線，說道:“拂曉海賊團並沒有限制我們，相反，埃裡克還想招攬我們。”

　“噠噠”緹娜從兜裡掏出一盒香煙，輕輕敲打兩下，一根香煙跳出一截，她剛想伸出兩根指頭夾起來，動作一頓，又把香煙摁了回去。

　注意到幾人的目光，緹娜面色不自然地解釋:“緹娜最近正想戒煙。”

　“你是擔心和斯摩格一樣違法吧。”澤法笑道:“戒煙真好，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吸什麽煙。”

　庫讚轉動脖子，在客廳內掃視一圈:“看樣子，你們在這裡生活得挺好。”

　“是啊，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充滿活力的城市。”澤法感慨地說:“當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想毀掉這裡……”

　庫讚注意到牆上掛了幾面“見義勇為”的錦旗，臉上透露出詢問之意。

　“我們幾個初到這裡時，不相信海賊的統治會如此乾淨，專門找陰暗的小路往裡面鑽，偶爾有幾次碰到小偷，順手抓了。”

　“這些都是警察局給我們的錦旗，還有一些獎金。”

　斯摩格的臉色有些難堪，他們四人都是能抓懸賞上億的海賊，如今只能抓偷雞摸狗的小毛賊。

　“能為民眾作出貢獻就是英雄。”澤法語重心長地教育:“與其抓捕大海賊，我更希望大海上再沒有大海賊出現。”

　“打擊犯罪行為的都是英雄，不分大小！”

　“是。”斯摩格心裡縱然不願接受，但澤法說的都是實情。

　神州國本土的犯罪行為也少得可憐，讓幾人泄氣不已，即便他們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面前，讓他們不得不承認埃裡克的統治更好。

　庫讚拿起一個水果啃了一口，轉移話題:“緹娜的手藝不錯。”

　“……緹娜只是洗了洗。”

　庫讚追問:“你還會做家務?”

　“他們三個……只能緹娜幹了。”緹娜看了兩個大老爺們一眼，歎了一口氣。

　斯摩格撇嘴道:“誰讓你非要搬出來的。”

　“也不能怪緹娜，你沒看到，拂曉海賊團的成員看緹娜的眼神有些不對，感覺……”

　“砰”緹娜身形如電竄了出去，一拳印在德雷克的肚子上，德雷克的身體彎曲如蝦仁，倒飛了出去，把背後的座椅撞成了碎片。

　攥緊的拳頭冒著白煙，緹娜冷冷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蜷縮成一團的德雷克連連擺手，聲音沙啞地說:“沒……”

　庫讚大概摸清緹娜的逆鱗在哪裡，可能跟傳言有關。

　澤法問道:“對了，庫讚。你爭奪元帥之位失敗後去了哪裡?為什麽要脫離海軍?”

　“這個啊……”庫讚撓了撓後腦杓:“如果繼續呆在海軍，我得聽薩卡斯基的命令……”

　澤法打斷道:“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庫讚。”

　“……好吧。”庫讚歎了口氣:“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世界政府是一切。”

　“……”其他幾人的面色一怔。

　“即便不在海軍，有些事情我也能做，而正因為不屬於海軍，有些事情才能看得更清楚。”

　“……這樣啊。”澤法低歎一聲，面色一肅:“庫讚，你真的想好了?”

　“嗯。”庫讚抬起頭，視線穿過天花板，穿越二十多年的歲月，來到遙遠的西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依舊時時在我眼前飄過，清晰如昨日。”

　“原來是這樣……”曾經身為高層的澤法自然清楚當年的真相:“奧哈拉給你帶來的影響這麽大。”

　“也多虧了這件事，讓我想明白，世界政府的命令不都是正義的， 絕對的正義也會殺人。”

　斯摩格、緹娜、德雷克安靜地聽著。

　“在脫離海軍後，我先去了北海。”庫讚笑了笑:“澤法老師，您知道，自從北海被拂曉海賊團佔據後，北海這個詞在海軍內部幾乎成了禁詞。”

　“但它就在那裡，等著我去探尋、去發現。”

　“北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國王和貴族沒有了後，北海居然可以變得如此美麗。”

　“當初碰到一些國王、貴族奴役平民，如果不是披著海軍的衣服，莪都想親自動手！”

　聽了這麽多，澤法問道:“所以，你打算加入拂曉海賊團?”

　“是，我來這裡就是想加入拂曉海賊團！”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