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堅實的地面在徒增數十倍的重力下，塌陷出數十個坑洞。

　“重力刀·猛虎！”

　隨同刀刃一起斬出的紫色波紋，化作強大的橫向推力，朝著埃裡克橫掃而去，重若千鈞的恐怖重力，化作一堵無形的風牆朝他壓來。

　埃裡克冷哼一聲，迎著一笑斬出的這道斥力劍氣，催動武裝色霸氣，依靠強韌的體魄，挺槍徑直衝了上去。

　一道青影撞進這堵無形的重力之牆中，身形沒有半點遲滯，勢如破竹的朝前方繼續突進。

　“不愧是四皇。”一笑讚歎一句:“那麽……”

　“重力刀·地獄旅！”

　攻擊招式接連而至，在無聲無息間，一笑周圍的重力被他加強到極限。

　漂浮在空中的塵埃，在極限重力下，迅速回落至地面。

　周遭的重力，山嶽一般壓在埃裡克的身上，試圖強行中斷他的衝勢。

　哢、哢……

　在重力施壓下，埃裡克雙腳踩住的土地，皸裂出一條條裂痕。

　“嗶哩…”

　埃裡克憑空消失，憑借響雷果實的瞬移能力，閃身來到一笑身側。

　就在埃裡克顯露出身形的一瞬間，一笑反手就是一撩，反握的杖刀裹挾扭曲的重力，一道劍風以極快的速度轟向埃裡克。

　然而埃裡克早有準備，這一次閃現突進不過是虛晃一槍。

　在劍風即將波及到自己的一瞬間，尚未刺出一槍的埃裡克，再次閃現位移躲過一笑的重力刀，杖刀劈開空氣，斬擊落在空處。

　創造出進攻機會，在一笑身後顯現出來的埃裡克，將全部的武裝色霸氣覆蓋在槍刃上。

　“這一槍應該不會刺死你吧……”

　埃裡克刺出凝聚全力的一槍，赤紅鋒芒直取一笑的肩膀。

　在無法收刀的情況下，一笑微睜眼瞼，無形的重力再次施加在埃裡克的身上。

　化作赤芒的槍尖一頓，一笑腳掌踏地，以左腳為支點，身體旋轉半圈，平平無奇的杖刀抵住直刺的神槍。

　緊隨其後的強大衝擊波，在兵器相接之處迸發出水母形狀的白色氣浪。

　“噠、噠”

　一笑腳下的木屐踩碎地面，向後連續倒退兩步。

　“呼……”一笑長呼一口氣，抬頭詢問道:“埃裡克閣下，剛才為何不朝老夫的身體攻擊?”

　“這不是生死決鬥，無需讓你重傷，點到為止即可。”埃裡克挽出一個槍花:“我們繼續把。”

　一笑沉默片刻，單手緊握的杖刀插回刀鞘，苦笑著搖頭:“這場決鬥是老夫輸了，在神州國逗留一年便是。一年期滿，老夫立刻離開。”

　“很好。”埃裡克笑著點頭:“一笑先生，我們繼續戰鬥吧！”

　“不，決鬥已經結束……”

　“一笑先生，你未來的工作就是陪我們戰鬥啊……”

　“……”

　◇

　“給。”身穿圍裙的赤瞳，把一碗面端給一笑。

　“十分感謝。”一笑合掌道謝，隨後端起碗筷開始吃起面條。

　“吸溜溜……”

　大口吃麵、吃得異常香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來是一位實力超群的強者。

　“呼……”喝完最後一口面湯，一笑露出滿足的笑容，將筷子疊放在碗口上，誇讚道:“真是美味。”

　“看到你吃得開心，我也很高興。”盡管赤瞳還是和平常一樣的面無表情，但一笑的見聞色可以聽到她內心裡喜悅的心情。

　“赤瞳閣下。”一笑斟酌語句谘詢:“老夫從新聞中了解到，你似乎是最早跟隨埃裡克的成員之一。”

　“是。”赤瞳點頭承認。

　“老夫很好奇。”一笑皺起眉頭:“拂曉海賊團的大部分成員，看上去並不像那些凶狠殘忍的海賊，你們為何會走上海賊之路?”

　“唔……”赤瞳歪頭回憶道:“一開始，我和埃裡克是賞金獵人。”

　“在殺死海賊克裡克領取賞金的時候，卻被東海支部的少尉誣陷，我們奮起反擊，最後成為世界政府通緝的懸賞犯。”

　“原來是這樣……”一笑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

　“不過，我並不後悔。”

　“這又是為何?”

　“因為埃裡克會創造一個可以讓普通人幸福的世界，我相信他。”

　“……”一笑默然片刻，隨後說道:“老夫會祝願你們成功的。”

　“另外……”赤瞳最後補充一句:“我們對敵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

　“哈……哈……！”古伊娜手持武士刀，在數倍的重力下持續進行揮砍。

　“古伊娜小姐真努力。”面貌如玩偶一般精致的四糸乃，乘坐在一個長約三米、外形像兔子般的布偶身上。體表仿佛金屬一樣光滑，各處都刻有白色的花紋。

　一笑露出笑容:“你也很努力，四糸乃閣下。”

　“我還差得遠……”四糸乃害羞地搖搖頭。

　“喂，給我認真一點，怪物老頭！”潤媞口吐惡言，用已經變成淺綠色龍腿的雙腿使勁一蹬地面，頂著一對牛角猛地撞向一笑。

　“重力刀·地獄旅！”徑直撞向一笑的潤媞在空中掉了下去，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摁在地面。

　“姐姐！”擔心姐姐安危的佩吉萬，化身成一頭棘背龍，張開龍顎狠狠咬向一笑。

　“砰”

　不出意外，佩吉萬同樣被徒增的重力摁在地上。

　“喂，那個玩手偶的！”趴在地上的潤媞大聲呼喊:“別光看著我們挨打，你也動手啊！”

　“是、是！”四糸乃雙手使勁，操縱長有利齒的冰結傀儡轉向瞄準一笑:“請、請多加小心！”

　冰結傀儡身體後仰，與此同時，周圍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形成冰錐型的冰塊，如暴風驟雨般激射出去。

　“漂亮。”一笑隨手擊碎冰刺，並沒有即刻反擊。

　“喂，臭老頭！”脾氣暴躁、說話尖酸刻薄的潤媞，掙脫重力牢籠，不爽地喊道:“你為什麽對四糸乃這麽友好?！”

　“因為她的內心非常善良。”一笑說道:“真不敢相信，這麽純潔無垢的孩子，居然會成為海賊……”

　四糸乃小聲說道:“因為，只有拂曉海賊團的成員不會欺負我……”

　一笑扣緊牙關:“這、這還真是——！”

　他從未想過，現在的世道居然連一個純潔的孩子都容不下。

　“接招！”古伊娜手持兵器衝了上來。

　“鐺”

　刀刃相交，一笑輕松抵住突進的古伊娜。

　“古伊娜桑呢?”一笑居高臨下地問道:“為何會如此拚命地修習劍術?”

　古伊娜展露不服輸的笑容:“我和別人約好了，總有一天要成為世界最強的劍豪。”

　輕輕一歎，一笑露出認真的表情:“既然有如此崇高的目標，那老夫也必須認真一些了。”

　“等、等一下——！”

　突增的重力將潤媞的聲音堵在喉嚨裡。

　……

　“黑白的天空染上色彩後就是全新的世界”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今天也會展現笑容”

　“將牽著的手緊緊地回握”

　“有傳送到嗎?我所有的心情”

　“只要你一直在身旁，這種不安就會煙消雲散”

　“無論多短都無妨，和昨天相比，隻想離你更近一步”

　“彩虹色的風吹拂而過，行道樹都在微笑”

　一笑就像一個真正的追星族一樣，雙手拿著閃亮的熒光棒，和周圍的群眾一起搖擺，紫色的光芒共同組成一片波浪。

　埃裡克抽搐著臉頰說道:“你光明正大的在這麽多人前，真的合適嗎?”

　“噓——”一笑豎起一根指頭:“多麽美妙的歌聲，如果不認真傾聽未免太可惜了。”

　“咯噔”

　埃裡克感覺到腦內的血壓激增，額頭鼓起一道青筋。

　時長120分鍾的演唱會終於結束，一笑的臉上湧現出興奮的紅潤之色，他長吐一口氣，意猶未盡的說道:“真是美妙的音樂，真是不虛此行。”

　“如果你加入拂曉海賊團，可以隨時來聽超級偶像的演唱會哦?”埃裡克勸誘道。

　一笑還是搖搖頭，說道:“不，老夫的目標很明確。”

　“是嗎。”埃裡克撇了撇嘴，帶領一笑走進後台。

　“達令！”身穿華麗演出服的美九，歡快地撲進埃裡克的懷中:“你來演唱會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嗯。”埃裡克含笑點頭:“美九的演唱會非常精彩。”

　“誒嘿嘿……”美九閉上雙眼，嘟起有人的雙唇:“那就給我獎勵——”

　“美九姐……”溫蒂和波爾琪同時臉上飛紅。

　“沒想到，就連‘歌姬’也是埃裡克的人……”一笑有些泄氣:“埃裡克閣下，雖然這話由我說不太合適，但與你牽扯過深的女人有一些多……”

　“喂！”美九頓時很生氣，自己和達令的關系就差臨門一腳，萬一達令真的聽了他說的話，那可怎麽辦！?

　埃裡克不著痕跡地放下懷裡的美九，面向溫蒂和波爾琪說:“辛苦了，在演唱會中又唱又跳，很累吧?”

　溫蒂搖了搖頭，她的臉上不再出現過去那種青澀又內向的表情:“我們很高興可以將歡樂帶給所有聽眾。”

　“討厭~”波爾琪用手輕撫臉龐:“老大，你太客氣啦~”

　一笑的見聞色感知到她們的心聲、情感，全部都是發自內心，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

　“埃裡克閣下，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一笑在心裡想道，無論是拂曉海賊團的成員，還是神州國的民眾都對他讚譽有加。

　一笑安靜地走在街道上，街邊的歡聲笑語比其他國家的都要多。最難以置信的是，它居然是出現在一個由海賊統治的國家。

　直到他徒步走到兔碗挖掘場的邊緣，這裡到處都是不滿、怨恨的心聲。

　今天擔任采石場守衛的阿金應了上來:“一笑先生，這裡的環境有一些髒亂，你不要來這裡。”

　一笑蹙眉問道:“他們這是?”

　“這些都是罪犯。”阿金說道:“之前在國家發動叛亂，或是在港口鬧事的海賊。”

　一笑神情複雜的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做過錯事便要接受懲罰，按照罪過的大小來判定勞改多少年。”阿金解釋道:“我們抓來的都是乾過不少壞事的罪犯，都是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一笑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他利用自己修煉而成的“心眼”觀察周圍，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罪犯進行極為艱苦的工作。

　“不，這不是正義……”一笑有些接受不了。

　埃裡克突然現身，問道:“怎樣的做法，你才能接受?”

　“埃裡克閣下……”一笑臉色一正:“你讓整個國家的人民幸福的做法令老夫讚歎。可是以正義之名而肆無忌憚地行事， 這就不是正義！”

　“行事完全沒有顧忌，你又如何保證自己不會成為新的惡人?”

　埃裡克不屑地搖了搖頭:“天真！”

　“在這種人命如草芥的亂世裡，你還跟我談什麽正義?”

　“你是實力強大的劍士，不僅性命無憂，還能吃上飽飯，可以在這裡高談闊論地與我討論什麽是正義，可是那些普通人呢?”

　“他們可沒興趣了解什麽是正義，他們隻想要一個沒有海賊劫掠的安穩日子！”

　“……！”

　“相較於海賊，我們不是更應該關注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嗎?”

　“——”一笑露齒一笑:“沒想到，居然會碰到和我有同一種想法的人。”

　“造成海賊橫行的元凶，不正是世界政府嗎?”埃裡克繼續道:“你可不要說出， 是因為海賊王臨終前的發言才造就的大海賊時代。”

　“唉~”一笑長歎道:“我還是覺得，在世界政府內部改革比較合適……”

　埃裡克“呵”了一聲:“我殺的海賊越多，心中就越是清楚:造成這大海賊的根本不是海賊王，也不是那些趁勢而起的海賊，而是世界政府。”

　“正是因為有一群竊據高位的賊寇，大海之上的海賊才會越來越多！”

　“埃裡克閣下，也許你說的話都是對的。”一笑說道:“可是，我想試一試我的想法。”

　“……”埃裡克伸手按住疼痛的太陽穴:“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不許透漏你在神州國看到的一切信息。”

　一笑點頭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