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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獨角獸》No.三 魔杖 四(正位)
於是大家都能猜出來了吧?剛出生到五歲的這個時間段,是獨角獸奧帕爾和薇薇安在養育裡德爾的。  隻不過因為“歷史”無法違逆,所以在五歲的時候,奧帕爾不得不將裡德爾送去孤兒院――雖然她自己也不好受。

  哎,現在的V大說白了就是別扭,奧帕爾乃的融冰過程任重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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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杖4(正位):平靜且自得的生活。

  、

  【你的名字是湯姆・馬沃羅・瑞鬥。這是你和過去唯一的聯系。】

  孤兒院的修女有著與她的身份不符的肥胖,偏偏還自認苗條穿著可以凸顯其身材缺陷的衣服四處招搖。然後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一臉“我是你的救世主”的施舍表情看他,【沒有任何地方會收留你這種小癟三――除了我這裡。若是不乖乖聽話就把你趕出去,讓你徹底的餓死凍死在街頭成為被人踐踏泥土還有塵埃!】

  施舍的語氣,充滿了讓人作嘔的銅臭和不屑輕視。

  【在孤兒院裡的生活沒你想的那麽差。不要惹事,也許未來的哪一天,會有好心的先生太太帶你離開也說不定,那可是好日子的開頭哦。】

  被帶走總比留在這裡成為讓你繼續患肥胖症的養料要好。

  湛藍色的眼掃過了對方後收回,然後標準的四十五度的躬身禮,沒有說話,但是卻以行動表現了徹底的順從。

  記憶中有什麽東西在搖搖欲墜恍恍惚惚,似乎是被人刻意施展了名為“遺忘”的咒語。

  他的記憶跨度很大,明明上一刻屬於“過去”的記憶還在自己剛出生的時候,下一刻的屬於“現在”的記憶已經跳轉到了五歲的時候。

  生活常識禮儀規范的相關記憶一樣都不缺少甚至可以活學活用,但是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被“誰”教導了這些相關的知識,卻始終都記不起來。

  明明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被無法抗拒的外物而強製的剝離。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覺得異常的不爽,可是卻無從反抗。

  沒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談。

  這一點他再自然不過的醒悟並且理解。

  【人是無法離開他人而獨自生存的,歷史的軌跡我沒有能力更改,所以……對不起。】

  唯一想起的,就是午夜夢回時這模糊的語音語調,帶著歉意和無奈。

  佩戴在脖子上的,刻著他名字的紫水晶掛飾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被修女收走,大概會被換成壁櫥中的杜松子酒以及僅僅對她來說的豐盛三餐。

  不過沒關系,等他擁有了自己的力量後,終究會討回來這一切的。

  畢竟不會有誰比他更了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道理。

  【小子,被院長誇獎,你很得意是不是?】

  邋裡邋遢只會欺負弱小的小流氓,沒有力量只會靠群聚來顯示強大,孤兒院中的名景之一。

  仿佛源自那段缺失的記憶中的禮儀,讓裡德爾即使穿著破爛卻依舊給人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衣服雖然破舊卻不髒亂,站在那裡的姿態感覺就算到了高級私立校園也只會被人認為是標準優等生。

  和在社會底層打滾的肮髒低賤的“人”完全不一樣的,承傳自血脈中的驕傲與尊貴。

  【請讓開,院長要找我。】

  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外加目不斜視,七歲孩子表現出完美的禮儀,

以及隱藏其下的不屑。  【聽到沒有――他說‘請’哎!】

  自認強大的混混和身後的幫凶們哄然大笑,然後轉過頭來換上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你以為你是什麽高官顯貴家的大少爺啊!!小雜碎!】

  拳頭撞上了腹部,激烈的痛楚順神經一路傳來。

  半眯起眼,雖然疼到了嘴角咬出血絲,但是因為驕傲所以隻是緊咬了牙關一聲不吭。

  “叫喊”有什麽用?“哭泣”又有什麽用?

  那些無用的事情是隻有弱者祈求強者憐憫才會做的事情,而他不屑。因為……

  【哇呀呀呀呀!】

  慘叫聲喚來了一打左右的“慈善人士”,看著面前的景象目瞪口呆,然後急忙問周圍的人到底出來什麽事。被嚇得結結巴巴的小女孩顫抖著陳述事實。

  他們幾個圍攻湯姆・裡德爾,當裡德爾被打的倒在了一邊的時候,那幾個“打了他”或者“還沒打他的”人手關節突然變形,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折斷了一樣……

  【裡德爾,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從入院後就一直乖巧並且瘦弱的孩子能做出打折別人雙手的暴力事情,因為人們總是會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實”。

  黑發的男孩一臉困惑的搖了搖頭,在得到大人的安撫並送去檢查身體狀況的時候,低垂下的湛藍色眼中卻是沒有絲毫迷惑。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

  理由很簡單。

  方才,他隻是平靜的,卻是非常強烈的……在“想”而已。

  因為知道不會有人來“拯救”自己,所以他隻是在想,要停止這種狀況,首先必須要折斷他們的雙手。

  僅此而已。

  那就是,黑暗公爵開始尋求力量的第一步。

  =================我是切換回現實分割================

  思緒從不算悠久的過去折回的時候,裡德爾的視線很自然的落到了正在不遠處練習走路的奧帕爾身上。

  “啪。”

  大概是還沒有徹底協調好身體與意識的差別,正在練習行走中的奧帕爾突然身形不穩,趴跌到了地上。

  雖然有著柔軟的耳絨草作為緩衝,但是膝蓋卻也因為沒有防備的衝擊而感覺有些麻木的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奧帕爾再次拉著一邊伸過來的魔山虎站了起來,然後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練習著行走。

  很好,沒有哭。

  剛從小憩中恢復過來的裡德爾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了一邊的桌前,取出了從禁林中找來的魔藥材料開始煉製起藥劑。

  半人馬一族和在湖之秘境生活的綺族一樣,是堅定的素食主義者。

  不過經過了薇薇安的瘋狂惡補之後,知道所謂的“嬰兒成長須知”的裡德爾,在“自己動手做飯”以及“製作營養劑”二選一的情況下,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後者。

  雖然很想就這樣讓“蓋亞之子”就這樣死於營養不良,不過……

  湛藍色的眼微微合上,前段時間所經歷的那個夢境相通的夜晚,仿佛熨進了心髒的柔軟溫度似乎再度的出現,那種單純而參加任何雜質的,沒有理由的全心全意的依賴……

  隻是不想回去後因為這種理由而被那個魔女嘲笑到死,僅此而已。

  在找到機會徹底吸收掉她體內的同源魔力之前,靠這種事情來打發時間也未嘗不是一種消遣。更何況半人馬族裡的藏書出乎意料的豐富,有很多還是湖之秘境所沒有的。看完那些東西也需要時間。(天音:V大乃就繼續死鴨子嘴硬吧……)

  並不知曉奧帕爾真實狀況的裡德爾,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進行教育。

  首先,是讓她知曉哭泣的無用。。

  雖然奧帕爾的聲帶缺陷讓她無法發聲,但是她卻也會流淚,而天生的精神感染能力卻是能將她的某些感覺放大到影響周圍環境的程度。

  裡德爾從來沒在奧帕爾流淚的時候接近過她――他從不打罵,當然也更不會有擁抱和安慰。

  他甚至不會看她一眼,隻是徑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對於在孤兒院長大的他來說,小孩的眼淚已經是一種會被他非選擇性無視的東西。

  他知道奧帕爾喜歡親近他,所以他也允許並且利用這種親近――當那個小小的孩子知道她在某方面的努力能獲得他的肯定與親近之後,她幾乎是會立刻選擇繼續在這方面努力。

  每一個人都需要溫暖,而孩子更加如此。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那個女孩似乎是認定了他是唯一能給予她這些東西的人,而他在特定的條件下,也並不吝惜於這種給予――當然,他不否認自己的目的。

  現在的奧帕爾成長的越完美,越依賴她,那麽將來的時候也能夠越好的利用。

  裡德爾不太清楚這種似曾相識的篤定從何而來,過去的時候因為各種的事情而未曾在意,現在清閑下來後,卻發現記憶從他出生起就擁有大片大片不自然的,明顯是記憶被剝離空白。

  除了最開始的那段記憶之後,剩下來的空白,裡德爾首先排除掉了薇薇安,而最後剩下的可能,就是剝離了那段記憶的人是他自己本身。

  會剝離掉,那是因為隻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才對。

  因為對自己的性格心知肚明,所以裡德爾也沒有再在這方面糾結。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生活基本上一成不變。

  早上去禁林搜索材料,中午到下午則是用來製作藥劑或者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況,同時對奧帕爾進行相應的體能訓練,而晚上則是負責教導她識字看書直到翡冷翠或者羅南過來接她。

  可以說是平靜且自得的生活。

  若是傳出去有誰會相信曾經讓人緘口不敢言其名的伏地魔竟然會過這種生活?

  “碰!”

  不算輕的聲音讓裡德爾分心抬起了頭。

  用於練習行走的用耳絨草形成的地面是平整的,但是在耳絨草的邊緣之外卻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方才奧帕爾行走得急了點,耳絨草的生長速度沒有跟上。

  手掌微紅,膝蓋被細碎的石子地面擦傷,淡淡的血色溢出,半趴在地上的奧帕爾紅色的雙眼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他的方向,卻在接觸到了他的視線後迅速別開。

  秀氣的眉擰著,似乎是在思索她目前的處境,在尋求他的幫助還是自己解決現在的問題。

  她會怎麽做?

  裡德爾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切片,饒有興致的看著奧帕爾那雙鴿血紅色的眼中盈滿水汽,卻在一瞬間又凝結了起來。

  像被冰封住的寶石,清澈而且堅定。

  然後小小的孩子扶著一邊伸過來的魔山虎再次吃力地站起,松開了手後一點一點地向著他挪了過來。

  她的腳……崴到了?

  注意到了女孩走路的姿勢很奇怪,瑞鬥的眼神暗了暗。

  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從奧帕爾那裡傳遞過來的和“痛苦”有關的精神波動,看來是這個女孩用她的意志強行壓製了下來。

  很像被神所祝福的獨角獸,即使受傷,卻依然是高傲無比的存在。

  看著女孩的樣子,突然有了如此聯想的裡德爾挑了一下眉,下一刻依舊努力在靠近他的女孩嬌小的身體已經飛了起來落在了他的懷裡。

  [裡德爾?]

  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出手,但是奧帕爾依舊露出了燦爛、乾淨並且單純的笑容。

  抬手拂過了她的額發,裡德爾讓她半靠在他的懷裡,雙腿斜搭在他的腿上,視線落到了她還在滲血的膝蓋上:“不疼?”

  [有點……]

  乖巧的點著頭。

  “那方才怎麽沒哭?”

  [裡德爾不喜歡奧帕爾哭不是麽?]

  看向了他的紅色眼中滿是認真的苦惱,[而且裡德爾正在做事,奧帕爾不想打擾到裡德爾。]

  “我不喜歡的事情你就不會做?”

  湛藍色的眼微微眯起,裡德爾不太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想法。

  [嗯,因為奧帕爾最喜歡裡德爾了。]

  回應他的,是奧帕爾如往常一樣乾淨而燦爛的大大笑容。

  仿佛為了強調這一點般,她還重重的點了點頭。

  單純到了,讓人有種想要因此而彎起唇角的衝動。

  無法理解。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是裡德爾還是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在她的腿上碰了碰,一個簡單的治愈咒之後,她身上因為聯系走路而造成的所有傷口在瞬間就愈合,甚至沒有結疤的過程。

  [裡德爾好厲害呢……奧帕爾可以學麽?]

  鴿血紅色的眼中閃爍著最單純的崇拜與興奮,[能教奧帕爾麽?]

  湛藍色的眼微微眯起。

  果然,還是完好無損的她看起來比較順眼。

  聽話而且聰明,身體嬌小卻有著柔韌的筋骨,從她行走的動作還有跌落地面的瞬間所采取的自我保護的姿勢來看,還有著無與倫比的反射神經……

  嗯,以尚未到兩歲的年齡就可以翻看《屬於森林的魔藥辭典》這樣的舉動來說,即使沒有蓋亞之子的承傳,也可以說明她有著傲人的智商。

  如果放到巫師界的那群貴族中,恐怕不管去哪一家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而被培養吧?

  還是說,這個嬰兒,隻是單純的因為是“蓋亞之子”才會表現的如此優秀?

  “現在還不到時候,等你再大一點好了。”

  移開了眼,將奧帕爾放下來的裡德爾,淡淡的敷衍了一句。

  [好的。]

  因為注意力並不在奧帕爾身上,所以裡德爾並沒有看到那雙注視著他的鴿血紅色眼中,所閃過的那一絲黯然還有悲哀。

  沒有關系。

  重新走向了練習地的奧帕爾,合上了眼將手按在了心髒的地方。

  現在的他,並沒有拒絕自己的親近。甚至還幫她治療了傷口――姑且不論這是否他的一時興起,但終究是一種進步。

  隻要繼續努力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是會被他接受的吧?

  在那之前,一定一定不能氣餒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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