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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吸血鬼是真的害怕,還是僅僅做出一幅畏懼的樣子,但是他們前進的速度在明顯地加快,這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澤麗法現在幾乎用盡全力,配合上時斷時續地漂浮術(現在這個法術的效果越來越弱),才能跟得上那名男子的移動速度。
澤麗法的雙眼都集中到前面那名吸血鬼身上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到達眼前這個位置的。當一座巨大的綠色高塔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澤麗法才猛然驚醒,並且為自己的大意而懊悔不已。
“真該死,這下子可能要被困在這裡了。”
雖然她的心裡這樣想,但是目前所要全力面對的,還是躲藏在高塔裡面,那個亡靈軍隊的主人。這座降臨在精靈森林邊緣的巨塔使用無數頭骨拚接而成,用來粘連的膠狀物則是僵屍的體液。雖然那種惡臭在幾裡外都可以聞到,但是卻沒有將任何一隻蒼蠅吸引過來。死亡的氣息令所有的生靈都遠遠的避開這裡。在塔的外面,乳白色的霧氣中摻雜著黑色斑點,就像是患了瘟疫正在潰爛的皮膚,令人陣陣作嘔。
澤麗法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把自己的思維集中到那緩緩開啟的門本身。一個熟悉的標志映入她的眼簾,半個破損的惡魔頭蓋骨正鮮明的刻畫在那扇門上。
“亡靈法珠!”澤麗法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發現。那麽這座塔的主人必定是一名奧術施法者,澤麗法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小心應對眼前的情況。在她的認知裡,地面世界的法師,應該都具有和林奇相似的力量,是難纏的角色。但是她又怎麽會知道,林奇現在已經超越了一般法師學徒的能力,接近大法師的水平?
不同於外面汙穢的土地,塔的內部卻顯得乾淨而整潔,淡淡的麝香氣味把外面的臭氣完全阻隔。一塵不染的鮮豔地毯柔軟而舒適,只是上面繡製的幽靈群舞圖令人感到不安。兩排樓梯分別通向塔的兩側,寬大的台階上用潔白的骨頭製成了欄杆。在盤旋而上的階梯旁,牆壁上掛著無數畫像。那些巨型並鑲嵌著金邊的,應該是這座塔的主人們。澤麗法在其中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第一家族首任主母的畫像。另外那些用黃銅色花紋裝飾的,全是一些痛苦哀嚎的畫面。不同種族、不同性別和年齡的生物,都在畫框裡做出恐懼的表情,扭曲的面孔上看不到一絲希望,只有必然的死亡從他們的眼睛裡映射出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畫家,才會變態到捕捉這種圖像。
澤麗法站在大廳的中央,看著周圍的陳設。雖然這裡有亡靈們所喜歡的風格,到處都布置著一些尖銳而鋒利的雕塑,螺旋狀的花紋和形狀大小充滿強烈對比的畫卷,但是也能都找到一些和高塔本身格格不入的東西。
一株落月草孤零零的站在房間一角,潔白的花朵並沒有凋謝。即使已經失去了青色葉子的襯托,它還是顯得純潔美麗,傲然在骷髏頭形狀的黑色花盆裡頑強挺立。這種花是精靈們所喜愛的植物之一,它的名字正是來源於那潔白的顏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這種落月草會閃現出皎潔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明月,但是總會比那月光更加動人一分。當三顆月亮都消失的時候,這種花草仍舊潔白明亮。無論何時,月亮都會在它面前黯然失色,而它卻永遠不會失去光彩,於是精靈們稱它為“落月草”。
不過,在亡靈們層層守衛的高塔中,出現這種植物的確令人費解。澤麗法絕不會相信,骷髏和僵屍會有這種審美能力。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的主人是一名精靈,或是在精靈世界生活過。
“歡迎,我的客人。”一個操著通用語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你看上去潔白無瑕,但是卻同樣來自於黑暗的世界。歡迎你來到我,斐易安的高塔。”
澤麗法抬頭看去,一個高大的家夥拾級而下,精靈的尖耳朵明顯可見,但身上穿的卻是人類貴族常用的華裡服飾。從他的聲音上聽,精靈語的口音仍然清晰,只是多了幾分沙啞。
但是,他的面目已經全被毀壞了,橫七豎八的傷痕像是胡亂開墾的溝壑,把整張面皮攪得一塌胡塗。澤麗法暗暗盤算著那些傷痕的排布,發現,那些裂口更像是他自己造成的。
一個會拿著刀子戳自己臉的精靈,現在擁有了亡靈法珠的幫助,也就同時具備了瘋狂和危險兩種特質。澤麗法輕輕吐出一口氣,拿出黑暗精靈的口吻:“男性爬蟲,你這個地方難道就沒有座椅,而要讓我站著嗎?”
斐易安的手指抖動著,就像是觸到了滾燙的開水。不過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低沉的嗓音在這個城堡回蕩:“年輕的女士,我一直忙碌於自己的事業,從來沒有坐下休息的時間,自然不需要任何的座椅。坦白的說,我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
“那麽我希望今天你能有時間暫停下你偉大的‘事業’,來聽聽一個潛在盟友的建議。”澤麗法說:“這值得你犧牲一定的時間。”
“如果不是感受到你身上那來自於黑暗的氣息,外面的亡魂們早已將你撕成了碎片。那樣死去的生靈,將會永遠承受痛苦,在地獄的火焰中接受煎熬,乾涸的喉嚨中只有絕望的呼喊繚繞。小姐,你會希望那樣嗎?”
“收起你的那種自傲和得意,男性!”澤麗法心裡明白,這個時候絕不能向他示弱。既然要表現得像是‘潛在的盟友’,自然要展現出信心和實力。於是她說:“亡靈法珠曾經是我們黑暗精靈的東西,蜘蛛女神將它賜予虔誠的第一家族。當我們使用它的時候,也不知道你的這種自傲和得意在哪裡!現在,卓爾向你提出結盟的建議,而你愚蠢地想在你力量唯一來源的主人面前叫囂,真不知道你憑借的是什麽。如果不是為了精靈,我絕不會和你在這裡廢話。”
那名男子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如果把他臉上那種“七拚八湊”出來的表情稱之為笑容的話,斐易安的確笑了。
“你的話語比你的武器更加厲害——至少在我的亡靈軍隊面前,是這樣的。”他說:“我現在很想聽聽,你所謂的結盟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澤麗法正在向那名神秘的男子敘述一個從未存在過的盟約時,林奇卻坐在精靈的小劇場裡品嘗著這裡特有的蜜酒。
精靈女皇已經進入了冥想狀態,她近來多次使用法術,已經陷入了疲勞之中。林奇並沒有能見到赫恩凡睿女士,但是卻收到了她的留言。一切準備的工作正在按照法師的計劃進行,並沒有什麽值得擔心的。所以,林奇難得抽出時間來到了這個小劇場。
精靈們熱愛優美的詩歌和動聽的音樂,在他們的生活中,小劇場就像是人類貴族的舞會和矮人的狂歡篝火一樣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有一句描述精靈生活的句子是這樣說的:這些生活在樹枝上的精靈,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創作,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歌唱,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欣賞。而小劇場則是可以同時做這三件事情的地方,自然特別受人歡迎。
不過,前一次戰爭的陰影仍舊沒有散去,未來亡靈們的威脅卻越來越急迫,精靈們也沒有太多閑暇的時間來這裡歌唱。這個名為“希瑟豎琴”的劇場比平時要冷清很多。許多在這裡的訪客都是忙裡偷閑,在這裡呆不了多長時間。現在能夠真正靜下心來的,只有林奇一行人。
索卡是三個人中最滿意的一個,她正舒服得趴在光滑潔白的木質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著飽嗝。精靈餅乾是她到目前為止吃過最美味的東西,松軟的像是奶油蛋糕一樣,而香噴噴的味道卻比水果餡餅更加濃鬱。小索卡如同一隻貪吃的蠶蟲,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林奇給她討來的精靈餅乾,就是這樣,她也吃了過多的份量,現在已經基本不能移動了。
林奇面前鋪著他的法術書,旁邊擺放著淡金色的蜜酒和書寫工具。他正把精力集中到對法術的轉譯上來。以前在法師協會學習到的知識,正一點一點變成能在魔法本源力量下運行的東西,他的施法水平已經回到了面對魁資曼法師時的那個水平。
而且,擁有了幾乎用之不竭的本源力量和號稱最強防禦的“左手”,林奇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在月港城的那個自己。
但是,在他的心裡,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充滿了疑問。原本清晰明了的魔法原理,現在卻亂得像是一團麻。轉譯的工作進行的時間越久,林奇就越發感到困惑:原本應該是來源於同樣原理的奧術,為什麽在魔法網絡和魔法本源的驅動下,會變得不能相互融合?即使是同樣的法術,他們能夠形成相同的效果,也會因為力量來源的區別而互相排斥,最終引起爆炸。
“難道,這兩者天生就是仇敵嗎?”林奇皺緊了眉頭,不太相信這個結論:“魔法神為什麽要設計一個與原本魔法本源力量完全不同的魔法網絡,而不是簡單的限制本源力量的強度?他這樣舍近求遠到底有什麽目的?”
伊林瑞無聊的看著法師,她的眼光卻不時地瞄向小劇場中的其他人。雖然她總是想引起法師的注意,不時地靠近這個男性人類,展露自己的魅力,但是林奇總是無視她的舉動。這比直接拒絕還令她氣惱。伊林瑞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己所預見的情景,但是心裡卻不知不覺滋生了一絲懷疑。
“他真的就是那個人嗎?”
林奇合上自己的書本,啜飲了一口蜜酒,甘甜清爽的味道令他舒心。一名精靈走了過來,他的身上並沒有攜帶盔甲或者武器,反倒是帶著用羽毛和貝殼裝飾的長笛。他向法師輕輕地鞠了一躬,說到:“林奇先生,我已經從同胞那裡聽說過你的名字,首先感謝你能夠在這個時刻站在我們精靈一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是一名吟遊詩人’林奇心裡想到‘他們是把詩歌當作自己生命的狂熱者。’
“請說吧,精靈朋友。”法師注意到幾個精靈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說到:“我現在正好有一點時間,可以解答來自朋友的問題。”
“希瑟安全嗎?我們的女皇陛下安全嗎?”
林奇盯著面前的精靈詩人,堅定地說:“我所知道的希瑟,是一座最不像城堡的要塞,但是它卻具有其他工事所沒有的特性:它是攻不破的。”
法師頓了一下,看到自己已經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說到:“攻不破的原因不在於這座山,也不在於外面的那條聖河;而是因為,希瑟是建立在所有精靈心上的聖土。只要有精靈在為她奮鬥,她就是不可能被攻陷的。”
吟遊詩人頓了一下,然後把手中的長笛放到嘴邊。林奇揮手暫時停住他吹奏樂曲的行動,說到:“在別人演奏的中途離開是不禮貌的,但是我現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留下來聽你的音樂。”
說完,他抱起癱軟無力的索卡,向門外走去。伊林瑞看了看吟遊詩人,然後快步跟了出去。
“那可是希瑟最好的歌唱家。”精靈對法師說到:“你不留下來聽聽,真的可惜了。”
林奇不想提起,在這個大陸上法師和其他施展奧術者之間所存在的互相敵視情緒。他們與吟遊詩人以及術士之間的關系都不好。林奇雖然並不像有些法師一樣,把這些施法者稱之為騙子和盜賊,但是也不願意和他們過多地打交道。
於是法師根本就沒回答伊林瑞的問題,而是說:“王女,你的射箭本領怎麽樣?”
精靈仿佛被嚇了一跳,結巴了兩下才反應過來:“我?射……射箭?我的技術不錯。”
“那麽你能不能教導索卡這門技藝。我想,小家夥應該有一項能夠用來自保的武技。”
“這沒有問題。”伊林瑞心裡非常高興,法師林奇到底還是注意到她,發現了她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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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斐易安說到:“你們卓爾想要精靈們從地面上消失,而同時還想取回亡靈法珠;而提供的,不過只是一些情報和我勝利後能得到的援助。親愛的女士,我想,這交易的天平離它的平衡點還有很大的差距吧。”
“世界上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澤麗法仍舊一幅自信滿滿的樣子。在與自己姐妹勾心鬥角的過程中,她早已練就了欺騙的高超本領。她說:“幽暗地域所擁有的能力是你無法想象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如果你攻擊希瑟,只是為了統治一座充滿亡靈的死山,那我的話你可以不聽。 要知道,亡靈法珠現在只不過被迫聽你的命令,那些不死生物隨時都可能反噬你。只有我們第一家族的主母,才知道操作它的全部秘密。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沒有盟友和力量的你,身邊又能剩下什麽?”
澤麗法憑借著自己對於這枚法珠依稀的記憶,信口開河唬騙斐易安。精通欺騙的人,總是可以滔滔不絕,因為他們說的都是謊言;而老實的人,反而因為要在腦海中驗證自己話語的準確性,在說話時卻顯得有些猶豫和緩慢。但是,大多數的人,反而認為那些流暢的話就是事實。
斐易安仍然不能完全相信澤麗法的提議,但是內心卻有些動搖。陰謀者總是害怕陰謀,那些恍惚不定的信息令他感到躊躇。他邀請澤麗法暫時住在這座亡靈塔裡,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外面被汙染的土地。
一個幽靈忽忽悠悠飄到他的面前,將“手”中的卷軸交給了斐易安。毀容者好奇的展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卓爾的語言。複雜的文字和圖案他不能全部理解,但是這明顯是一張魔法卷軸。
已經消失的字跡表明,這張卷軸在施展力量的時候被強行中斷,那個倒霉的施法者並沒有成功的念完這個複雜的法術。斐易安右手伸進自己的口袋,在裡面不住搓動;他面前的幽靈瘋狂的扭動透明的軀體,變得越來越淡。突然間,像是被神聖的法術所擊中那樣,幽靈一下子爆炸了,煙消雲散。斐易安點點頭,望著身後的高塔,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現在,終於要開始變得順利而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