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關於方舟組織是如何從策劃拯救,以及毀滅世界這種大事的組織,逐漸退化成,在地中海海域和名為海雷丁的海盜頭子爭奪黃金航線,通過壟斷漁場和貿易路線的地方性邪惡組織的這件事,王正道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才從中緩過勁來。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關於超人類階層逐漸從衰落的故事,當年王正道離開後,隨著大風暴日益減弱,原本就風浪較小的地中海區域,是世界上最早恢復生態環境的海域。
當聯邦北部破碎海岸的海盜們還在海岸線上苟延殘喘時,地中海上已經有掛風帆的鐵殼船試著進行貿易往來了。
總的來說,歐聯邦地區的幸存者團體其實對零號避難所不太感冒,他們早就吃夠了聯邦的苦,現在好不容易衛星信號斷絕,連進行遠距離通話都需要特別的技術支持,誰還會上杆子去當狗腿子。
所以雖然歐聯邦地區也已經如同聯邦地區一樣,開始重新登陸地表,試著恢復秩序,卻沒有如實將自己的進程上報給零號避難所,同樣的,王正道也一直被隔離在了歐聯邦信息圈之外。
而方舟組織,隨著新希望紀元前後十年出生的那一批孩子長大,他們對權力的欲望和渴望也隨之長大了。
王正道離開的十余年時間,正是當年五六歲跟著父母進入避難所那群孩子長大成人,形成穩定世界觀的十年。
他們在避難所裡長大,雖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訓練,但他們對玩家,對七原罪都不太有印象,他們只知道世界被毀滅了,而自己的職責是重建這個世界。
差不多在NC-22年的時候,方舟組織的避難所裡發生了一次小小的‘叛亂’,之所以加上小小的這個限定詞,是因為這次叛亂一共隻死了六個人,基本全是守舊的死硬派。
當然,這個死硬派也是被後來者給打上去的,這個派系代表著曾經最忠誠於先知以及先知理念的那群人.王正道當初所選定的避難所臨時監督卡爾薩斯就是這麽這麽個死硬派,同時也是那六個死者裡的一個。
卡爾薩斯是個LV2等級的超人類,能將自己變成高溫體,最高溫度超過三千度,連子彈打上去都會瞬間融化,無法造成傷害,但卡爾薩斯死的時候是在地表。
新希望一代的領頭人,以和其他避難所進行友好訪問的名義將死硬派的中堅分子騙出了避難所,在海邊謀殺了那六個人,
整個過程輕而易舉。
卡爾薩斯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看著長大的這群孩子,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因為死無對證,所以在名義上卡爾薩斯一夥人是死於大風暴中發生的意外,但他們忘了維姬,維姬當時也在場,並全程處於【屏蔽】狀態。
雖然被大風暴削弱了【屏蔽】這個能力的表現,但維姬依然是罕見的LV3等級超人類,她的【屏蔽】足以讓在場的其他人忽略自己的存在。
王正道沉默的聽完了維姬的講述,現在他知道維姬為什麽要主動暴露自己的存在,搭上那艘船來迎接自己了,她想給自己示警。
那天在海面上,確實是個陷阱,方舟組織現在的控制者們正在努力尋找機會,乾掉那群潛伏在附近的海盜。
這一次不過是借王正道的名頭,玩了一次釣魚而已。
“現在基地裡誰說了算?”王正道在維姬的帶領下,熟門熟路的跟在隊伍末尾,趁人不注意打取食物。
他們全都處於【屏蔽】狀態,在方舟組織避難所裡混吃混喝,維姬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路上只和自己的熟悉的,給了對方權限能看見自己的人打招呼,而其他人則完全將兩個人無視了。
“應該是尤索法·阿爾法羅,我不太確定,姆巴佩他們之間鬥的挺厲害,我平時不怎麽關注他們的事”維姬有些為難的說道,她平日裡確實太孤僻了一點。
“對不起,這些年你在這裡受苦了。”王正道看著越發安靜內向的維姬,有些自責,也許當年把她留在聯邦對維姬來說更好一點。
“為什麽你要說對不起?做錯事的又不是你。”維姬笑了一下,她早就不是那個需要人哄的小女孩了,這些年來,她一直守著自己的弟弟,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只和自己認可的朋友說話,沒什麽不好的。
“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盡快解決這裡問題的。”王正道匆匆吃完了自己的午飯,對維姬說道。
如果王正道打算大開殺戒的話,他當天就能解決問題,但方舟組織本身已經走上邪路了,他不能眼看著這個先知建立的組織這麽一條路走到黑。
最少,那些人值得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審判。
唐吉不在乎程序是不是正義,也不在乎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壞不,這麽說可能有點太絕對了,他確實不在乎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壞,但不能是因為他的原因而變壞,否則他就有義務把自己造成的那部分瘡痍修複如初。
那兩個被利普給賣了的玩家此時還沒死,但也快了,在過去幾天裡,唐吉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一遍一遍的折磨他們。
這當然不是因為唐吉是個變態,他只是忘了不少東西,以至於在相信自己的直覺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麽問題。
審訊這種事其實講究的就是個信息差,當被審訊的倒霉蛋褲襠裡正藏著一顆核彈的時候,你一開口首先得問的問題是他有沒有參與過去年搶劫老太太假牙這種案子,那這個倒霉蛋就心裡有數了,他寧可被你折磨的尿尿分叉,也絕不會開口承認自己有一顆核彈。
所以,唐吉不問問題,只是不斷折磨兩個掠奪者的神經。
讓唐吉有些興奮的是這兩個人的表現明顯不像是普通掠奪者,那幫掠奪者只需要輕輕上點手段,就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倒出來。
但這兩個人,不管唐吉怎麽發力,兩天了,硬是一句話沒說過。
今天是第三天,唐吉是帶著福爾曼過來的,一起來的還有從月光之金號上帶過來的醫療設施,包括營養液,消炎藥等在天啟日後罕見的藥物。
“看來您又有了新的工作,我需要先給這兩位先生做個檢查。”福爾曼對倉庫裡的血腥場面沒什麽大反應,只是帶上了一副一次性手套,其目的主要是為了保護自己。
畢竟這兩位身上看著就有不少傳染疾病,唐吉可以無視這些傳染源,但福爾曼只是個普通人,他不能不防。
“先生們,你們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但我很確定大部分都不是唐吉先生造成的給你們留下的。”福爾曼非常嚴謹的看了一眼兩個人不堪入目的花椰菜以及更往後的部分,皺著眉頭說道:“個人習慣非常糟糕,我建議直接切除以斷絕蔓延的可能。”
奈爾·加林多雖然是個玩家,但在生理結構方面其實和這個世界的人類沒有太多不同,頓時整個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幻痛。
母世界拓展的諸多世界中,幾乎所有智慧生物都是類人生物,就算有些些許不同也只是在膚色,在一些輔助器官上,不影響你能一眼看出對方是個人
“那就麻煩你了。”唐吉抱著肩膀站在門口處,顯然不打算碰任何跟花椰菜相關的玩意。
“好的先生,我在接受過完整的醫療培訓,雖然沒有相關手術經驗,但我想這兩位先生應該不介意為醫學界做些貢獻。”福爾曼說話間,已經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醫療箱,從裡面拿出了手術刀組。
奈爾·加林多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對方先後從自己和同伴身上切掉了一塊肉,但對他本人而言,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福爾曼一絲不苟的縫合傷口,然後抬頭對唐吉說道:“先生,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兩位應該都是玩家。”
奈爾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這幫原住民怎麽不按套路出牌?我怎麽就是玩家了?守護犬系統作證,我從頭到尾可一句話都沒說過!
唐吉點了點頭,認可了福爾曼的判斷,如果這幫掠奪者在面對奪雞之痛都面不改色的話,那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研究著怎麽發射火箭,登陸月球了。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唐吉心裡就有底了。
“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登錄點在哪?是誰幫你們安排了素體?目的是什麽?”唐吉按照自己所掌握的,有關玩家的資料,開始有針對性的審問。
奈爾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對方只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他自然也不肯開口。
他們這次來所用的素體都是強行降臨的,靈魂和身體融合度不夠高,反映到具體情況就是容易發呆走神,神經反應速度緩慢,肢體不那麽協調,總給人一種延遲高的感覺。
但奈爾他們也算因禍得福,他們在痛覺連接上來只有正常玩家的三分之一,大部分足以讓人崩潰的刑罰,對他們而言感覺其實不算太刺激。
最少對奈爾來說算不上什麽,他以前可是被哥布林架在火上烤過。
“我知道,你們對這些素體上的損傷不在乎,覺得死了也不過是直接下線,但我不一樣.”唐吉看著這兩個玩家,語氣自然而言就低沉了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讀台詞。
這些話是他自己根據福爾曼掌握的情況,以及看監控錄像總結出來的,目前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奈爾·加林多本來就看唐吉有一種畏懼感,總擔心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中了獎,現在更是心裡沒底了。
他不斷的看向自己的同伴,期盼著對方先開口,但考慮到對方並不知道黑頭髮黑眼睛這個特征,奈爾非常懷疑自己能不能熬得過他。
見唐吉拿起那個挺嚇人的左輪手槍,接受過有關這個世界常識課教育的奈爾立刻回憶起了課堂上,那個老師為什麽專門給自己這幫人上了有關這個世界常規武器的課程。
那個老師還特意把左輪手槍,或者更確切點,把那把名叫前奏的左輪手槍單獨拿出來講了一整節課,從歷史到發展,再到輪盤賭
奈爾看著名叫唐吉的男人將子彈倒出彈巢,隨後又填了兩顆進去,把槍哢吧一聲合上,隨手一撥,彈巢立刻開始高速旋轉。
“從你開始。”唐吉將前奏指向了奈爾,對方臉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這一刻,奈爾覺得自己絕對是中獎了,腦海中飯反覆出現的都是死亡之夜那些突然消失的玩家,以及黑市上流傳的甚廣的,有關這個世界的傳說——這個世界有一種力量,能讓玩家的死亡變成真正的死亡!
也許是恐懼凍結了奈爾的大腦,也許是唐吉的動作太快,沒給奈爾反應的時間,總之當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時,只聽見了面前一聲清脆的哢噠聲在自己面前響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後知後覺的奈爾足足呆立了三秒鍾,才突然感覺膀胱一熱,一股熱流沿著被切掉的部分流的滿腿都是。
“我我.”奈爾·加林多語無倫次的想說點什麽, 他既有一種劫後余生的大悟,又有一種幸災樂禍的表露,他知道輪盤賭的規律,接下來該自己個那個同伴了,然而.
哢吧!
唐吉的槍口沒動,再次扣動了扳機,奈爾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整張臉因為仿佛承受劇烈情緒折磨而變得慘白。
“別高興的太早,很快就又輪到你了。”唐吉朝對方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空了兩發,如果是我,我不會高興的太早。”
畢竟,按照簡單的概率學知識來看,兩顆子彈的輪盤賭,理論上是33.33%的概率擊發,而現在則變成了50%。
唐吉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將槍口指向了另一個玩家,但眼睛卻還看著奈爾,這個玩家的情緒波動如此大,很難不讓人把他當成主攻目標,但.
“我招了!別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