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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升明帝》第五百一十一章 太后
,海上升明帝

 順治三年,七月初九日晚上。

 已是一更以後,北京城寂靜無聲,局勢日漸敗壞,皇父攝政王突然薨逝,更是讓京城暗流湧動,各種傳聞都有,人心惶惶,皇帝下旨,追尊多爾袞為成宗義皇帝,舉國發喪。

 北京城家家戶戶的大門口都掛著白燈籠,在這悶熱的夜晚死寂垂掛著。

 微弱的燈火下,照著各街巷口張貼的戒嚴令。

 八旗士兵持著長矛在街道穿梭巡邏。

 九門緊閉,全城戒嚴。

 紫禁城裡也是戒備森嚴。

 不過在這個夜晚,北京城裡有太多睡不著的人。

 今年明軍反攻勢頭越來越猛,清軍集中全力想先打通西線,佔據長江上遊,但好不容易安穩了關中,策反了漢中和鄖陽的守將,結果被張獻忠堵在川北門外不得入,而突然之間山西、陝北、甘肅皆反。

 河南山東河北也動蕩。

 甚至連關外遼東老家都又起戰火,這種焦頭爛額的局勢讓人難以想象,在一年半前他們還是勢如破竹無可匹敵。

 只是此時,北京城裡的那些王公貝勒們,注意力更關注的還是朝局中樞,攘外必先安內。

 多爾袞的突然死亡,也讓中樞的權力格局再次打破,雖然此前因南方戰事不順,多爾袞的威望有所被打擊下跌,但仍是三攝政王裡地位最高的那個,是皇父攝政王,其所用儀仗、音樂及衛從之力,俱僭越擬至尊,甚至一切政務,不必再有謙恭請示之舉,未奉皇帝旨意,也一律稱詔下旨,儼然皇帝。

 甚至任人唯親,任意罷免和提升官員等,乃至居住前朝,留宿宮中等等。

 入關後,大清上下,已經默認這位是不是皇帝的皇帝了,他突然死去,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豪格已經在趕回京的路上了。”代善道。

 “聽說多鐸和阿濟格也在秘密回京路上。”濟爾哈朗說到這事,眉頭緊皺,十分不滿。他們已經以天子名義給兄弟倆下旨,讓二人一鎮守洛陽,一鎮守濟南。

 可現在兩人卻丟下人馬,不顧一切回京。

 說是為兄弟奔喪,但他們知道來者不善。

 做為多爾袞暴斃的幕後主謀,兩人現在大權在握,但也並不安穩。“

 “詹岱、蘇克薩哈可靠嗎?”

 “放心,這兩人都是識時務者,兩白旗現在已經安撫住了。”

 兩人都是多爾袞一手提拔的心腹近侍,多爾袞一死,他們立即召見兩人,一番密談後,正式授兩人議政大臣頭銜,又讓兩人暫代領兩白旗。

 “阿濟格和多鐸回京後,肯定會要求把兩白旗交給他們的。”

 “這絕不可以。”

 兩個老家夥坐在那裡商議著對策,現在表面是安撫住了多爾袞一黨,可多爾袞的兩親兄弟正在趕來京城,必須得做好應對之策。

 最關鍵的還是兩白旗的處置。

 濟爾哈朗提出一個建議,“不如把兩白旗拆分,正白旗交給天子親領,多鐸仍調回領鑲白旗,正藍旗交還給肅親王豪格。”

 代善看了看他,卻道,“天子年幼,也難以親領三旗,倒不如將正白旗交給肅親王統領,多鐸仍領鑲白旗,正藍旗改由鄭親王你來統領,鑲藍旗則你長子富爾敦統領,如何?”

 在之前的八旗,順治領兩黃旗,多爾袞是兩白旗,代善父子是兩紅旗,多鐸是正藍旗,然後濟爾哈朗是鑲藍旗。

 其中比如正藍旗原是豪格的,被多爾袞奪了後跟兩白混編後,分出新的正藍,交給多鐸,然後博洛兄弟等也分領了一些牛錄,是小旗主。

 代善很清楚濟爾哈朗肯定也想趁此機會,把多爾袞兄弟手裡的三旗弄一旗到手,所以主動提了出來。

 豪格領正白,多鐸領鑲白,然後濟爾哈朗長子領鑲藍。

 他們這兩攝政王家,剛好一家兩旗。

 多鐸領鑲白,然後阿濟格仍分領部份為小旗主,這下從原來領三旗,變成共領一旗,阿濟格兄弟自然權力大跌。

 豪格領正白旗,但博洛、嶽東兄弟也調整到正白旗,分領部份左領,甚至可以給兄弟倆加幾個左領,原來兄弟倆七個左領,可以給他們一共十個或十二個,這樣也是變相削弱豪格的實力。

 雖然曾經兩人都打算擁立豪格為帝,但是現在卻誰也沒有再說過要再擁豪格為帝。

 很明顯,當多爾袞被除去後,兩位攝政叔王都並不願意讓年輕勇猛的豪格來當皇帝,年幼的順治皇帝繼續當皇帝,無疑對他們兩家都有利。

 這次召豪格入京,也是為了應對多鐸兄弟的,多鐸兄弟肯定要鬧事,到時正好讓脾氣爆的豪格出來跟他們鬧。

 鬧的差不多,他們兩人再出來製止調和。

 等這些利益重新分配好之後,也就差不多可以再來秋後算帳,清算多爾袞了,到時再來打壓阿濟格、多鐸兄弟,當然,如果他們老實,那適可而止,畢竟現在明朝的攻勢很猛。

 兩人自多爾袞死後,就一直留在乾清門。

 重要軍事事務,大臣們直接在乾清門外的書房向他們一起匯報。兩人不敢松懈,甚至此時並不信任對方,關鍵時候,都怕對方暗裡來一手,所以得守在宮裡。

 守在宮裡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得控制好年輕的天子,萬一天子被其它人接近,來個奉旨討賊,那不玩完。

 清晨。

 聖母皇太后領著年輕的順治天子來到乾清宮聽政,太后垂坐珠簾後聽政,年輕的皇帝坐在禦座上,其實大臣們也只是過來拜見一下,然後簡單的稟報一下事情,具體的重要事務是兩攝政王單獨處置。

 更重要的事情,則是議政王大臣會議商討。

 珠簾後面,年輕的布木布泰穿著孝服,目光一會看著年輕的皇帝兒子,一會看著那兩位身著蟒袍的攝政叔王。

 兩人比剛死去的多爾袞年長許多,卻也狡詐的多。

 布木布泰心中滿是擔憂,可兒子卻還只顧著在玩袖裡的蟈蟈。

 議事完,太后主動與兩位大伯談話,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生憐,不過兩個老家夥一把年紀,什麽風浪沒見過?

 想當年代善甚至就是因為被多爾袞的母親的這副樣子打動,結果努爾哈赤還沒死,就搞的風言風語起來,最後硬是被皇太極借機把他搞了下去。

 所以代善對布木布泰的這種可憐樣,保持著距離,濟爾哈朗也是一樣,兩人不是多爾袞,雖也好色愛美,卻都無意於跟這位年輕的太后牽扯點什麽。

 他們真要碰,那還不如碰太后的妹妹,也就是多爾袞的大福晉以及他的那些妃妾,比如不久前才納的側福晉朝鮮順義公主。

 “請太后放心,我等定會竭力穩固朝廷,為陛下辦差的。”

 太后見兩人那樣,也知道媚眼拋給了瞎子,假意用手帕擦了擦眼淚,也不尷尬,又說了些拜托的話,這才帶著皇帝離開。

 踏出乾清宮門,布木布泰的臉上換了副表情,卻是憂心忡忡,兩個大伯子都這般避而遠之,讓她非常不安,再加上聽說兩人急召肅親王回京,越發不安了。

 豪格是丈夫的長子,論年紀比多爾袞還大些,他若回來,並得到兩人的支持,兒子的皇位極可能不穩。

 可他一婦人,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

 如果兒子沒搶過豪格的皇位,那按滿人的一些舊俗,她其實也是可以在丈夫死後委身給庶子的,畢竟滿人也有收繼婚製,就如比當年多爾袞的母親阿巴亥大妃,努爾哈赤就曾把她們母子托付給代善,只是努爾哈赤還沒死,他們就搞的風言風語,加上皇太極的挑拔,這才最後激怒了努爾哈赤,如果他們等努爾哈赤死後再眉來往去,那絕對沒半點事。

 回到坤寧宮,布木布泰左思右想,覺得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也許只有多鐸阿濟格兄弟了。

 她沉吟良久,取來紙筆,開始寫信,寫好秘信後,交予心腹,讓她想辦法傳遞出去。

 “得想辦法在京外攔到他們兄弟倆,把情況提前告之他們。”

 布木布泰的秘信裡對多鐸兄弟倆許諾,若是他們兄弟能保扶兒子帝位,那做為回報,她會出力讓天子加封二人同為攝政叔王, 並許諾將多鐸第五子多爾博過繼給多爾袞,並由他承襲睿親王爵位,

 同時,正白旗交給多爾博為旗主,而鑲白旗旗主交給阿濟格,保證多鐸仍領正藍旗旗主。

 布木布泰覺得她的這個許諾,一定能打動多鐸兄弟倆的。

 攝政叔王加三旗旗主之位,絕對足夠打動他們。

 她甚至打算等他們入京後,親自跟他們好好談談,這兄弟倆也都是好色之人,比如多鐸就搶過大學士范文程的妻子,阿濟格也向來狂妄。

 身為一個女人,她很清楚這兄弟倆有時看自己的目光裡的那意味,其實跟多爾袞沒什麽兩樣。

 她可以對這兄弟倆示好,甚至讓他們佔點便宜都沒關系,甚至可以在兄弟倆中選擇一個可靠的做依靠,就如當初對多爾袞那樣。

 身為年輕天子的母親,一個蒙古太后,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為了保住兒子的皇位,她已經犧牲過那麽多,也不怕再做些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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