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不死這種事，許朔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所以具體要怎麽使用那個小提琴，他只能依靠自己摸索。

　但生靈的靈魂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具體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而許朔目前為止，都還隻了解到精神力是什麽。

　甚至他覺得靈魂和精神力或許就是同一種東西。

　畢竟用綺麗絲的身份和旅行詩人簽訂契約的時候，所使用的方式就像是打上精神烙印，和新安局局長的心靈印記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同的是，「契約」多了一份來自規則層面的約束。

　但不管怎樣，如果綺麗絲她的靈魂意識不在亞空間裡，那麽她就不可能做到這件事。

　許朔頓時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雖然對這個徒弟總是作死的行為感到鬱悶，也對莫諾那條罵了幾百層垃圾話的帖子感到尷尬，但紅嬈還是願意盡責的為他解惑。

　“你知道萬物皆有靈嗎?”紅嬈正了正色問道。

　“嗯?泛靈論?”許朔當然知道。

　“這裡的萬物，指得是廣義中的任何一切萬物，所見、所聽、所聞、所觸、所感的任何任何，也包括生靈的情緒之類。”紅嬈說的時候，指了指帖子裡的某句觀點。

　在和那個玩家對噴的時候，貼主就用上了這個理論。

　然而那時候雙方都已經罵得火起，壓根懶得再仔細去看對方的觀點，所以並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談論下去。

　許朔微微眯眼，如果就連紅嬈也認同這個觀點的話，他似乎已經有了些許想法。

　這時，紅嬈忽然神秘兮兮的問道:“你這次的角色應該就是夜魔女綺麗絲吧，那麽，你在扮演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到自己感受上異常的地方?”

　“感受異常?”許朔一頓。

　“對，就是有種完全不可能會是你產生的情緒！”紅嬈繼續期待的看著他。

　之前許朔亂跑劇本的時候，兩人曾用局內對話功能互通過暗號，不過當時紅嬈還沒猜出他到底在哪個本子裡。

　直到《布拉格的美麗傳說》被爆崩潰，再聯想一下，紅嬈就已經猜到他是哪個角色了。

　還好，紅嬈已經對這小子亂跑角色的行為都不感到奇怪了。

　只是綺麗絲終究是個特殊角色。

　許朔皺眉凝思了一會後，認真說道:“對阿勒克斯的佔有欲?”

　“就是這個了！”紅嬈立刻響應，笑容促狹的看著他。

　“……”許朔。

　從他為任務預備了登山者、女學生幾個第二選項來看，許朔也並不是非旅行詩人不可，但他卻偏偏就在第一眼時挑中了那個倒霉鬼。

　而那種感覺，在解鎖了綺麗絲的角色卡後更甚，就是最後的緊要關頭也要繼續賭一把。

　要說沒什麽東西影響了他的判斷，他都不信。

　“綺麗絲留下的情緒，其實也是靈性的一種。”

　紅嬈繼續笑道:“這就是夜魔女的特殊之處，她在布拉格城堡等了幾百年，盤桓在那裡的深銘肺腑的情緒就逐漸轉換成了她的另一份靈性。

　“你要知道，生靈有七情六欲、而我們的意識與思維某方面來說就是由這些情緒組成的。

　“因此萬物皆有靈，自然也就包括它們散發出來的情緒。”

　“……”

　許朔感覺自己好像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總之，他暫時想象不出來自己的憤怒、開心這些情緒化成了靈性的樣子。

　感覺怪詭異的。

　不過也難怪，在他和旅行詩人簽訂了靈魂契約後，對方說自己獲得了操控情緒一類的能力。

　估計就是從綺麗絲那裡獲得的。

　“所以，綺麗絲的自我意識確實不在那個劇本裡?”許朔又問道。

　“差不多。”

　“那她去哪裡了?”

　“這就不清楚了，畢竟提取劇本的時候布拉格城堡就不存在了，也許在那之前綺麗絲已經和阿勒克斯的轉世離開了，也或許是她的魔力式微，最後被教廷聖女成功偷襲，大家全都同歸於盡了。”

　總之，要麽喜劇要麽悲劇選一個。

　紅嬈說到這裡，歎了口氣:“還好這次你沒出什麽大亂子，雖然夜魔女的情緒也成為了一部分靈性，總歸是個掌控邪惡力量的空殼角色，因此這個劇本其實非常容易被深淵入侵。”

　論壇裡的低階玩家們為什麽喜大普奔，還不是因為這個劇本的不穩定性太高了。

　但劇本空間卻偏偏要吊著這個劇本，不舍得把它回收，也就時常派遣審判過去檢查一下。

　這情況哪天突然崩了都不奇怪。

　許朔目光微閃，忽然問道:“綺麗絲這麽厲害，那她到底是人還是什麽其它東西?”

　“那自然是人啊。”

　說了這麽多，紅嬈又將自己的茶杯拿了出來抿了口，接著道:“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麽，但魔女雖然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稱謂，但其實還是人類，她只是掌握了某種強大的邪惡力量而已，你可以理解成修仙的人天生仙骨。”

　“可我聽說她是不死的，只有摧毀心臟才能死。”

　“你理解成修仙的人有個元嬰，死了肉體還有個元嬰可以存活，然後沒靈氣了元嬰也得死。”

　“噢……那就是元神?”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但我們認為的元神其實就是精神力的一種，魔女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灌進了某個媒介裡保存，從此肉體就成了非必需品。其實這也是她的情緒可以如此濃烈的緣故。”

　紅嬈邊說著，拿出茶壺將茶倒進杯子裡，然後將一滴水都沒有了的茶壺倒扣給他看。

　許朔沉默不語。

　他忽然想起了一部動漫，那個有著小圓臉萌萌噠的魔法少女動漫。

　總之，還是把自己搞成了非人類。

　畢竟已經不再需要人類的血肉之軀，隻余虛無縹緲的意識與精神，真的還能算是人類嗎?

　他覺得這個問題有待細琢。

　“對了，既然正好談到修仙這個問題。”

　紅嬈打斷他的思緒，將一個劇本界面甩到許朔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本子！這個本子從我給你挑出來後就已經被放了一次又一次了！你下一次說什麽都必須給我進去學習！”

　許朔略微心虛的瞄了眼那個劇本。

　過了《綠皮火車》升級後、《自由夜》之前，紅嬈就跟他說過讓他進去這個劇本鍛煉，因為在這個劇本裡學到的東西都可以被記住，就算離開了劇本也可以自己修煉。

　但他從陣營本出來後，又想活躍下遲鈍的思維，於是先進入了《驚爆遊樂園》劇本。

　遊樂園出來後，許朔看著逐漸異變的世界，又感覺自身現在的力量還太少。

　於是他又二話不說鑽進了隨機劇本。

　總得來說，這個劇本確實已經被他放了三次鴿子了。

　行吧，下次一定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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