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琢磨著如何能阻止刺殺救下伽蘭,經過無數次的想象和構建,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能。因為伽蘭被刺殺的地方是集會演講現場。
演講集會的熱鬧程度僅次於明星演唱會,在現場的有迦蘭的支持者、盲目參觀的百姓、無業遊民和地痞流氓。現場的安保也僅限於維持秩序,槍手就混雜在其中,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公眾人物站在台上,殺手躲在人群中,你怎麽破?就算看到開槍的人,你忍心在人群中跟他們對槍嗎?衝鋒槍弄不好就一掃一大片。
善總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但惡卻是毫無顧忌毫無底線的。小醜並不是無法戰勝,而是蝙蝠俠被正義自縛了手腳。哥倫比亞太像一個超大號的哥譚市。
那他就只能盡一個緝毒隊少校的責任,警告路易斯·迦蘭的競選負責人加維利亞。
高超從新聞上得知迦蘭今晚將在波哥大劇院進行競選演說,決定提前驅車前往。
在朦朧的夜色籠罩下,高超來到劇院門外下車,入口處只有幾個士兵進行安檢,而且隻檢查身份證件,防范很是稀松。
進入劇院大廳,座位上還只有零零落落幾百人,迦蘭本人在後台準備,他的保鏢們都站在通往後台化妝室的走廊門口。
他此刻穿著國防軍的軍裝,這身裝束能給他交涉帶來便利。
他徑直朝後台的方向走去,迦蘭的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攔住了他:“對不起,這裡不能進。”
他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軍官證,遞給對方說道:“我要找迦蘭先生的競選負責人加維利亞博士。”
保鏢們猶豫片刻,隻好說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問問加維利亞先生有沒有空閑。”
一名保鏢走進後台,片刻之後才走出來,對他伸手邀請道:“少校,加維利亞博士請你進去。”
高超走進後台的走廊,迦蘭正在化妝室裡背誦演講稿,他的競選負責人加維利亞站在走廊裡。旁邊還站著兩個新自由黨的競選助手。
“博士,方便找個地方說話嗎?”
高超與他握手,知道這位將來會繼承迦蘭的遺志,成為哥倫比亞的總統。
兩人來到走廊的另一側,加維利亞問他:“幽靈少校,你突然來找我,是不是有不妙的事情。”
“我得到有關方面的情報,巴勃羅已經開始策劃對路易斯迦蘭的謀刺。加維利亞博士,為了迦蘭先生的安全,我建議他盡量減少這段時期的演講,更不要去到露天場合組織演講集會。”
加維利亞習以為常地點點頭道:“自從迦蘭先生提出支持引渡條約後,各種各樣的刺殺威脅已經屢見不鮮,我們也早已準備好,多謝幽靈少校提醒。”
“這次不一樣。”高超語氣顯得很嚴峻:“這次他們真的要動手,而且勢在必得,為了迦蘭先生的安全,你應該慎重對待。”
“但是,他如果不與民眾接觸,還如何獲得選票?”
“你應該組織一些安全的場合進行集會,就如波哥大劇院,對參加集會者進行檢身嚴格把控,將企圖帶槍入內的人排除在外。“
加維利亞再次與他握手:”你的警告對我們有很大幫助,只是我們的選區不止在波哥大,還在全國各個地區,我會盡量為迦蘭先生尋找安全的演講場所。”
“好吧,危險就在前面,希望你們能慎重對待。”高超與加維裡亞再次握手,轉身離開了後台。
真正能決定伽蘭命運的只有候選人迦蘭自己。
加維利亞寧願相信高超的話,多次勸說迦蘭在最近的演說中不要再針對毒梟,停止絕大部分露天場合的集會。 但迦蘭是個勇者,從不畏懼威脅。他馬上就要去參加索阿查的競選集會。
他將在夜裡登台演說,這無疑是將自己暴露在公眾視野和槍口下。這個舉動就像是在玩俄羅斯輪盤,在賭自己的命運,也在賭國家的前途。
競選演說開始前,兩人坐在車裡討論安全事宜,珈蘭始終堅持登台。下車前最後一瞬間,他拍著加維裡亞的肩膀說:“相信我,我們會有未來的。”
迦蘭在保鏢們和支持者的簇擁中走上了演講台,周圍都是揮舞著國旗的民眾,眾人的熱情和歡呼聲淹沒了一切,然而槍聲就藏在這歡呼聲中。槍手們幾乎是從四個方向朝台上放槍,身穿防彈衣的迦蘭搖搖晃晃倒在了血泊中。
總統候選人被殺,這是對國家尊嚴的挑戰,也是對民主最大的諷刺。一個堅持正義、敢做敢當的未來總統,在他遇刺前新自由黨和他本人已經取得了絕對優勢。
為了哀悼迦蘭的死,哥倫比亞的許多棚屋裡點燃了蠟燭,在波哥大成千上萬的人上街靜默遊行,沉默抗議毒梟的暴力行徑。
迦蘭的死讓政府和毒梟之間的戰爭徹底擴大化。這是巴勃羅的一意孤行造成的,奧喬亞兄弟對此表示不滿,就連他的表兄古斯塔沃也認為這次太過火了,巴勃羅正在把他們推向瘋狂的境地。
巴勃羅認為,他們可以回家了,迦蘭的死足以嚇住全部的政客。他主觀武斷地認為,這些身居高位的人最懼怕的就是暴力和死亡。
波哥大的國家公墓前,路易斯迦蘭的葬禮上,許多新自由黨的成員和政治人物參加了葬禮。迦蘭的兒子親自宣讀父親的遺囑以及演講稿,表示他父親的死亡喚醒了哥倫比亞人民看到了毒梟的危害,他將被永遠銘記,暗殺的子彈阻止不了他父親開始的腳步。一個迦蘭倒下了,還會有人站起來,這個即將站起來的人就是迦蘭先生生前的競選負責人塞薩爾·加維裡亞博士。
加維裡亞將成為哥倫比亞的新希望,他將會拯救哥倫比亞。
當迦蘭的長子念出他的名字時,加維裡亞的表情是懵逼的,他還沒有做好迎接總統候選人的準備,他也沒有做好挨毒梟子彈的準備。這個時候把他給推出來,簡直是讓他站在聚光燈和槍口下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準備當總統,就得承受子彈的威脅。
……
一架從巴拿馬到哥倫比亞麥德林的私人航班在夜空中閃爍著燈光。
巴勃羅老爺又回來了!
毒梟們包下了一架波音客機,偌大的機艙裡只有他們十幾人,他們從舷窗裡俯瞰著麥德林,巴勃羅也雄心勃勃,他相信自己回國就能改變政府和候選人的政治傾向。
高超站在安全屋的屋頂上,用望遠鏡遙望夜空中閃爍著兩盞大燈的飛機,他在想如果巴勃羅在某一架飛機上,用毒刺導彈是否能打下來。
放在陽台上的大哥大滴滴地響起,高超上前伸手接起,放到耳邊:“喂。”
“我是卡裡略,巴勃羅回來了。我需要你到情報大樓裡來。”
“好,我馬上就到。”
高超開著防彈車來到情報大樓,卡裡略的指揮部也設在這裡,他正在房間裡與潘那用英語交流,並且直言不諱地告訴對方,用英語交流是怕手下人聽到後給毒梟提供情報。
指揮打擊毒販的國家緝毒中樞是個漏風的篩子,在這裡下達的任何命令,都會提前傳到毒梟們的耳朵裡。
“在這裡除了我和幽靈之外,所有人都在與毒梟交易,上個月我們隻查獲了十公斤的毒品。我們用你們米國提供的設備監聽巴勃羅麾下的殺手團,卻聽見了官兵向毒梟通風報信。我開始監控自己人,偷聽他們在電話裡給女朋友哭訴,他們看到有人倒在槍口下,徹底嚇破了膽。”
高超站在一旁心中感歎,建立一支敢打敢拚作風過硬的隊伍是多麽重要。
潘那雙手抱胸皺眉問他:“你有向你的上級反映嗎?”
“我更不相信他們,包括哈拉米奧。我的手下大多都是本地人,毒梟可以輕而易舉地抓住他們的母親、姨媽和表親。我該如何去戰鬥,我的士兵們都已經在為毒王埃斯科瓦爾效力了。”
潘那雙手撐著辦公桌問他:“那他們一定得是麥德林人嗎?”
“這沒有什麽區別,毒販的可卡因美元已經滲透到國家的方方面面,即使調換來異地的軍警,他們與毒品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高超站在旁邊突然開口了:“那就全面換血,用選拔特種部隊的方式選拔緝毒隊伍。首先要政治審查,把祖宗八代都查個底兒掉,保證他們身家清白,其次進行一系列的抗壓訓練,誘惑訓練,要淘汰掉大多數思想上不合格的,留下精英精乾隊伍,保證寧缺毋濫。”
潘那驚訝得合不上嘴:“寧,寧什麽,缺什麽?”
“哪怕這支隊伍只有五六個人,也必須保證他們是幹練強大,無法被滲透的。”
卡裡略重重地把手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大聲地說道:“對,就這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