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談判失敗之後,戰爭變得異常艱難,他們在土星這個巨型的液態行星表面太空中大打出手,星艦的殘骸如同小山一般四處漂浮。
在攻克伽利略衛星一,二號的過程中,高菱華訊盟軍犧牲了一萬多人和四百多艘星艦,這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范圍。在總指揮戴克的一再要求下,高超總算放松了對納米蟲武器的限制,對韋蘭德下屬的四號工業衛星發射了兩百枚納米蟲導彈,被衛星的防空火力給攔截了一百九十三枚,僅僅有七枚落在工業星球上。
但僅僅是這七枚納米蟲導彈,化作綠色的吞噬煙霧在衛星上蔓延開來,甚至在外太空的星艦上都能夠看到,綠色的擴散波紋越來越大,直至把整個星球恢復了出廠設置,還原成為衛星原來的冰冷荒涼。
等盟軍的登陸船降落在木衛四表面時,他們只看見了暴露在真空中數千個穿著厚厚宇航服的人,這些人已經被凍成了立體的冰雕。等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們宇航服表面的玻璃罩金屬圓環部分被吞噬腐蝕,以至於維生系統製造的氧氣和溫度跑光。
在這個溫度接近絕對零度的木衛六星上,人類一旦失去工業製造出來的圓頂保護層,即使宇航服不破裂,維生系統擁有的能源也只能在星球表面堅持五個小時。
接下來艦隊進攻的目標是臭名昭著的喪屍星球,根據他們之前搜集的目標,這顆木衛六上擁有兩億多隻喪屍,其中有一半是人類感染後的病毒體,還有許多是複製人感染的,人造動物感染的,總而言之這就是一支喪屍組成的大軍。
對於這樣的邪惡之地根本無需警告協商,直接用兩種納米蟲武器混合發射。但就在星艦發射出三百多枚導彈之後,星球表面上突然展翅浮現出許多怪異的鳥類,他們密集地飛行著迎著導彈撞上去,但即使被納米蟲吞噬,也由於在衛星引力的范圍之外,被吞噬的大鳥化作了灰塵隨風四散。
星艦內的人看到這幅奇景震驚不已,用鳥來防空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更不知道斯賓塞從什麽地方弄來的這麽多奇怪的鳥,地球上除了家養的鳥雀外,野生動物基本上已經滅絕。
很快有人前來向戴克報告,一艘行星級戰艦上的納米蟲導彈已經打光,戴克絲毫不為所動,下令道:“命令四艘行星戰艦接替位置,繼續向下發射導彈。我就不相信他們的飛屍能夠源源不絕。”
四艘行星級戰艦一字排開,向著遠處的星球表面連續發射導彈,但飛出引力范圍外的大鳥真就像接力賽一般,數量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報告,四艘戰艦納米蟲導彈已經全部打空。”
戴克面無表情地下令道:“命令所有攜帶有納米蟲導彈的戰艦全部發射,把所有導彈都打空,全都打出去。”
近一百多艘戰艦在土衛四三百公裡外的地方形成陣列,一枚枚導彈從星艦的真空發射管中連續發出,他們從導彈的攝像頭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無數飛鳥從地面升起,忽閃著大翅膀後背上覆蓋著金屬外殼,簡直是飛屍和機械的複合體。它們如同飛蛾撲火般撞了上去,前赴後繼令人毛骨悚然膽寒不已。
“報告,所有導彈已經打空。”
站在戴克身邊說:“我們還有次聲波氫彈,不如發射出去試驗一下,看看對這些飛屍是否造成傷害。”
“可以試試。”
兩枚次聲波氫彈悄無聲息地發射了出去,在接近星球表面的飛鳥後爆裂,只有兩圈波形的聲浪蔓延開來,飛鳥們陡然發生了混亂,互相之間撕咬撞擊,但只有幾隻死亡掉落下去,大多數都承受住了攻擊仍活蹦亂跳
戴克看到這樣的戰果,揉著自己的額頭說:“算了吧,停止進攻,返回土衛五太空港進行補給,我會親自向董事長說明情況。”
……
高超此刻正在土衛五上的工業城市進行視察,公司的男秘書走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
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幾名殖民地市長說道:“各位,失陪一下,我稍後就來。”
“董事長,你先忙。”幾位市長畢恭畢敬地點頭。
高超回到登陸艦自己的房間內,打開了虛擬屏幕,戴克站在千年隼號旗艦上向他行禮:“董事長,有事情要向你請示匯報。”
“把具體情況說說。”
戴克:“喪屍星球出現了大量的防空飛屍,數以百萬計很難清除……我不知道這種生物斯賓塞是如何研製成功的,按理說在零下一百度的低溫情況下,有機體是不可能存活的,除非它的體表或體內有人造的維生系統。”
等戴克把遭遇的怪事給他講完後,高超的臉上依然毫無波動,作為最高的老板任何時候都要穩,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哪怕真的擔心或者震驚,也不必顯露出來。
“有沒有發射熱核武器試試?”
“沒有,但我認為效果不大,核彈在真空中爆炸後沒有衝擊波,只有熱輻射和放射性沾染,根據我們對出現在地球上的喪屍進行檢驗,在即使擁有衝擊波的情況下,殺傷力也非常有限。“
高超肯定地點點頭:“那只有加大納米蟲的生產,擴充規模了。”
“董事長,我還有別的建議。”
“請講。”
“我們可以動用一些小型的穿梭機和飛船,在它們機載的二十毫米或三十毫米電磁炮上加裝納米蟲彈頭,並設置為落地引信。讓它們接近喪屍星球的拉格朗日點,用速射電磁炮往星球表面發射。由於納米蟲的分裂特性,發射一顆導彈和打出一顆小口徑炮彈的威力是一樣的,這樣納米蟲的生產成本會壓縮下來,彈藥數量也能以基數級別補充。“
高超非常認可他說的這種戰法,以他們的經濟實力,完全可以在星球表面上下一場納米炮彈雨。
“這種戰法的成功率有多大?”
“也許只有七成。”
高超微皺起眉頭問:“你是如何得出七成這個結論的?”
戴克耐心地向董事長解釋:“由於它的人造大氣非常稀薄,不會產生摩擦損耗,但如果對方把喪屍或工業設施都藏在了地下,不會有明顯效果。但我們可以用這種辦法消滅它們的防空飛屍,接下來的登陸行動可能具有危險性。”
高超當即立斷拍板:“就采用你剛才所說的戰術,我會調整地球,月球和火星以及木衛上的軍工生產,加大運輸生產動員,在戰役開始前給你提供九千萬噸的戰略物資。”
”多謝董事長的信任,如果喪屍星球拿不下來,我會引咎辭職。”
“不要泄氣,我相信你能行。”
高超立刻取消了考察的行程,回到太空港聯絡秦鴻雯召開產業會議,要求兩家公司的所有產業製造納米蟲武器的噬生型和噬鐵型,加大中小型核輻射飛船的製造,要在兩個月之內給艦隊補充至一萬艘各型飛船,各種口徑的電磁子彈和炮彈要有六千萬噸。
半個太陽系都被動員了起來,許多工業飛船和采礦飛船都被高菱華訊聯盟征用,每天在幾個星體之間穿梭的飛船量都有幾萬次,戴克終於有了把喪屍星球一口吃下的底氣。
進攻木衛六之日終於到來,戴克將八千多艘小型飛船分為三個方向九個批次,開始接近喪屍星球。
當先頭飛船部隊接近喪屍星時,星球表面上出現了密集的黑點,多得像蠶卵般密集,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要頭皮發麻。就在幾分鍾之後,這些黑點終於逐漸放大,竟然是一隻隻展翅高飛的飛屍,它們如同遮天蔽日的黑布朝著先頭艦隊飛來。
飛船的指揮官們驚恐得倒吸涼氣:“這些飛屍到底有多少?幾十萬隻,還是幾百萬隻?”
眼看它們已經接近了飛船艦隊所在的位置,分艦隊司令慌忙下達了攻擊指令。
“快!開火!”
一時間速射電磁炮萬炮齊射,仿佛在飛鳥的上空下了一場流星雨,無數的飛屍在納米蟲的吞噬下化作飛灰,然而它們之間卻拉開了間距,沒有出現納米蟲傳播的現象。它們從各個方向黑壓壓朝飛船撞過來,撞擊在殼體上立即自爆,幾十艘飛船當即被引爆。
分艦隊司令官從其它飛船傳來的畫面上,清晰地在飛屍的腹部看到一些小型的推進發動機,可能是核電池驅動的。他們判斷飛屍本身可能不具有宇宙第二逃逸速度,必須借助推進發動機的力量才能擺脫僵屍星球的引力。
按照現在人類科技的水平評估,這些飛屍雖然非常靈活,但總體速度不會超出木星引力極限,他們可以用邊撤邊打的方式放風箏。在撤退的同時只要將炮口對準喪屍星,炮彈仍然會以勻速飛向星球表面,即使撤到幾十萬公裡以外也是一樣的。
但超出這個極限范圍之外,炮彈終究會被其它天體的引力而偏到姥姥家去。
小型飛船的靈活性足以使得它們在這麽大的空間范圍內騰挪閃轉,艦隊總司令戴克立刻做出決定,使用放風箏的之字形接力戰法,對上百萬的飛屍進行打擊。
這一段時間的戰役整整持續了十六日,萬艘飛船每日物資消耗多達七百萬噸,納米蟲的發散消亡使得整個木星系統附近空間都顯得發綠了。
縱觀人類戰爭史上還從未有如此大的戰爭消耗,不管從敵方還是我方來說都是,艦隊十六日內更換了無數炮管,發射了近一億噸彈藥,喪屍星球被消滅的飛屍保守估計有上千萬隻,更可怖的是至今還沒有一顆炮彈落在喪屍星球上,那麽它們都到哪兒去了呢?最為合理的解釋是這些飛屍真的是用血肉之軀扛下了這些炮彈,這他特麽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問題是喪屍星球上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喪屍,保護傘公司幾十年的經營到底做到了哪種地步,據說他們在星球表面上填裝了不少隕石和土方,就像愚公移山一般將它的表面積擴大到了兩百八十萬平方公裡,也把這一顆不規則星球變為了圓球。
按照能量守恆定律,兩百八十萬平方公裡的星球上不應該能容納幾億的喪屍,它們如此龐大的體型吃什麽,如何補充能量?難道說保護傘公司已經把它的內部挖空了?
戰役接下來的情況終於發生了轉變,太空中的飛屍數量逐日減少,直至再也沒有一隻飛上天來與他們對抗。這使得艦隊冗積了大量的彈藥,索性就往喪屍星球上傾瀉,什麽電磁脈衝彈,地震彈,衝擊波彈,什麽納米蟲炮彈就像冰雹一樣往下落。
對著星球表面連續炮轟三天后,他們開始派出登陸飛船下降作戰,落到地面上果然不出所料,整個星球表面光禿禿的是一圈岩石,也許幾個小時前它還有連綿不斷的工業設施和成群結隊的喪屍,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戴克指揮飛船對星球內部進行深層輻射波掃描,掃描結果顯示,整個星球一千米以下被挖空了。由於它的質量不夠大,沒有形成高溫地核,但根據掃描顯示,裡面有一個核心溫度超過一億度的發熱體。
不用問,肯定裡面正中央有一個人造小太陽核聚變裝置,這個裝置能夠給整個星球內部提供能量,只要有能量場,存在幾億僵屍都是有可能的。
僵屍星球內部有幾千個通往外面的孔洞,也許飛屍就是從這些孔洞裡發射出來的。
當陸戰隊駕駛著車輛駛出星球表面時,還有許多僵屍從孔洞中撲出來襲擊他們,但此時的高菱軍隊每個人都滿裝備納米蟲噬生型子彈,連級以上戰鬥車裝備著兩種型號的子彈,但凡有僵屍撲出來,直接一顆子彈就能消滅一個,如果成串出來直接消滅一串。
一個直徑兩米的生化毒蟒從孔洞中鑽出,它的表皮呈現中一種堅硬的鱗片,既不屬於病毒骨質, 也不屬於細胞。這怪獸一出洞就掀翻了十幾輛車,口中噴出紫色的煙霧竟能腐蝕宇航作戰服,沾到毒霧的人體迅疾潰爛,從皮肉到骨頭都被化成了膿水,簡直比高強度的強酸都可怕。
自從跟保護傘公司開戰以來,接觸到的東西越來越玄幻,高超在外太空觀摩戰爭,真的以為斯賓塞憑空創造一個星際蟲族來。
陸戰隊員們的車輛的炮彈打在蛇身上竟然反彈開來,一個戰士即將被毒霧化成膿水的一瞬間,朝著它的口中開了一槍。納米蟲逐漸在它的口中泛起了綠霧,但巨蛇還在四處遊動大肆破壞,可能是因為疼痛的煎熬,使得它的掙扎越發猛烈。直至它速度減慢逐漸不再動彈,表皮逐漸向內塌縮,整個機體組織被吞噬完成。
戴克很快叫停了登陸行動,所有人員必須乘坐飛船漂浮在星球表面超過五百米高度,戰士們用生命的代價,換來了用罐裝的一小部分紫霧。
通過化學成分檢測紫霧屬於強酸,對矽製品和陶瓷製品完全無效,戴克向高超匯報之後,決定暫停登陸行動,隻用飛船空投超級轉子向下鑽透地層,到達地心之後爆炸,不管裡面有什麽,直接給一鍋端算逑。
聯合艦隊向下空投了兩千多枚轉子,沿著地表轟隆隆地向下鑽探,中途有些轉子遭到生化兵器的攻擊,部件被嚴重腐蝕卡在了岩層中,但許多轉子已經抵達了地層九百米深處,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突然從地心深處傳出了較強的通訊信號,信號的發出者表示願意投降,戴克的旗艦千年隼接收後,立刻轉譯成為通訊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