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回到了萊茵河附近的城邦,而且真的帶回了一大批日耳曼男女俘虜,這些俘虜會被分配給獲得戰功的羅馬士兵和將軍們。
這種行為看上去不人道,但戰利品的分配確實是古代戰爭的重中之重,如果沒有實際的利益,僅僅喊什麽榮譽什麽忠於羅馬,也終究是空中樓閣,畢竟大多數普通的士兵是趨向利益的,沒有好處他們跟著將軍打什麽仗。
高超作為士兵中的最高戰功,獲得了優先挑選女俘虜的權力,他作為百夫長跟隨中隊長和大隊長們來到了成群的女俘虜前。
所有的女人都蓬頭垢面沒有衣服,有些隻用破布條遮擋住隱私部位,蹲在地上一群群也頗為壯觀。
軍團的軍需官拿出一張羊皮紙,依次念出獲得戰功者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的是幾個大隊長和中隊長。雖說高超戰功第一,但他是排在所有士兵前面的,軍隊中的長官還是擁有優先挑選權力。
當這些上級軍官挑走少量女人後,軍需官終於念到了高超的名字:“高達姆斯,女奴五名!”
高超裝作坦然熟練的樣子走到了這些女俘虜們的面前,手心卻緊張得出了汗,他經歷了十幾場電影,但還從未經歷過這種野蠻時代的戰爭,也從未想過自己成為萬惡的奴隸主。
好吧,在這種戰爭中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就別想著提高道德水準改變時代了,僅靠一己之力是無法使得文明進程突飛猛進的。就算人類到了十九世紀,黑奴依然在北美洲存在,更別說公元二世紀了。他就算不選這五個女子,她們落到別的人手裡也會受到殘酷的對待。
高超走上前去,一個個挑選面前蹲著的女人們,他發現其中有幾個身材窈窕相貌出眾的。這幾個女人可能是蠻族貴族的女兒妻子,不過沒關系,他們的老公父親都在戰爭中止死掉了,他便伸手把她們拽起來,帶到了自己的身後。
高超帶著這幾個女人來到城邦中自己的營帳中,當然以前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但成為普通的軍官以後,他就有自己的獨立營帳了。
他讓手下的士兵們抬過來一個木桶,在裡面盛滿熱水,讓五個女人依次在裡面洗澡。等她們洗漱完成後,排著隊來到高超面前。
這個時候讓她們洗澡就像是賭石一樣,洗去皮膚表面的塵土,就能看清是雜質還是璞玉。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五個女子看起來都挺漂亮。
“很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男人,只要我還在,你們就不必擔驚受怕,但如果我死了,你們的遭遇就是另外一副光景。”
他指著其中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子問:“你叫什麽名字?”
“苔絲。”
“苔絲,很好,今天晚上就請你來服侍我。”
整個軍帳被高超用簾子分割成了兩邊,四個沒有被叫到的女人睡在那邊,另一個女人跟高超睡在這邊,不過她們也不會睡得好,因為這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貓撓心臟一樣難以承受。
第二天早上高超精神抖擻地去找中隊長,中隊長卻派人來找他,這位身經百戰的軍官站在她面前拍著肩膀說道:“恭喜你了,你的百人小隊脫離我們這個中隊和大隊,將被調到馬克西姆斯將軍身邊,成為他的近衛部隊。”
說完這個後,中隊長又遺憾地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沒什麽值得賀喜的,我們的將軍恐怕不久後就會主動要求解甲歸田,他將會放棄兵權回到家鄉。”
高超細細想了想,馬克西姆斯想解甲歸田,以為這容易辦到嗎?老皇帝依然需要他,是絕對不允許他離開的。
就算老皇帝允許他歸老田園,但這樣一個功高蓋主的將軍,對年輕的康茂德是威脅,新皇帝也不會允許他存在。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父子間的矛盾讓一個外姓將軍來承受,這也只有在羅馬才會發生這種狀況。
既然做了馬克西姆斯的警衛部隊,那就利用近水樓台的機會,在將軍被太子害慘之前,盡量提升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將來才有可能幫到馬克西姆斯。
他立刻拆除了營帳,帶著百人隊和他們的戰利品去見將軍。這時馬克西姆將軍剛剛在附近射獵歸來,看到高超後勒停了馬匹,從馬上翻身下來走到高超面前,欣慰地說道:“其實我最需要的是你,一個可造之才,羅馬需要你這樣勇猛無雙的人。當將來我解甲歸鄉時,當羅馬遇到強悍的敵人時,凱撒身邊需要一個真正的名將。”
高超想說將軍你想多了,按照兄弟我的脾氣和野心,很有可能就變成毀滅羅馬的敵人。
他心中這樣想可能有些太狂妄了,幾百年來羅馬從來沒有被攻破過,也沒有誰真正打敗過羅馬軍團,就連漢尼拔都沒有辦到過。
可偏偏高超就有這樣的信心,有可能他認為外來和尚會念經,用東方的軍事思想來武裝羅馬的軍團戰術。
“將軍過譽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戰士而已。”
馬克西姆斯可能沒有聽出這是謙虛的說法,他加重了語氣說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的眼光絕對不可能看錯,你是一個能夠塑造的將才。”
高超:“我可能還需要學習,不斷出學習,從將軍你的事跡上不斷學習經驗教訓,或許將來才能達到你的十分之一。”
也許羅馬人十分認可這種謙虛的人,認為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可是他們也許沒有意識到,謙虛有可能成為一種交往的客套。
“從今往後你就跟隨在我身邊,從我這裡學習所有的戰術技巧,另外作為我的衛士保護我的安全。”
高超接口說道:“將軍的勇猛遠超猛虎,一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你,或許那些不一般的人,他們擁有絕對的權威。”
他就這樣旁敲側擊地進行暗示,好讓馬克西姆斯早一點對太子起提防之心,別到時候被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馬克西姆斯很快將要受到皇帝的召見,高超作為貼身近衛也只能站在皇帝的行轅之外,讓馬克西姆斯獨自進去見皇帝。
這次覲見可能代表了馬克西姆斯的運氣到頂了,他如果接住這運氣,他就會成為帝國的掌舵人真正的凱撒。可惜這位將軍沒什麽野心,這裡也可以稱之為上進心。
要知道在政治的浪潮中不進就是退,不爭就是死,既然身居高位就已經卷入漩渦,你若是不爭那就會後浪拍死。
在羅馬這樣一個法統大於血緣的帝國裡,親兒子所擁有的資源也少得可憐,只要他得到皇帝和元老院的支持,太子康茂德沒有任何機會。
可惜這與世無爭的人不但不珍惜任何機會,反而主動要退出。你不要讓給我啊。
馬克西姆斯從皇帝的轅門軍帳中走出來,臉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高超看到他的模樣,如果不了解內情還以為受了皇帝的冷落,但實際上是皇帝想給他更重的擔子,被馬克西姆斯委婉的拒絕了。
皇帝和馬克西姆斯的思路不在同一條軌道上。皇帝以為馬克西姆斯是懾於他的兒子康茂德才不肯接受,馬克西姆斯卻把康茂德當做退出權力核心的借口。
高超伸手牽來馬克西姆斯的馬,對方翻身騎上去,他牽著馬韁在前面走著,低著頭說道:“大將軍,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權力, 也沒有絕對的自由。而權力和自由既是一對兄弟,也是永遠的敵人。你陷入權力已深,想要擺脫實現自由必然艱難重重,甚至還會付出某些代價。我們生活在羅馬帝國的影響和統治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力爭上遊,即使我們無心爭奪,也不免被他們所傷,只有真正站立在權力的巔峰,才能能夠獲得理論上最大的自由。”
馬克西姆斯皺起眉頭問他:“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沒有,我只是一個普通士兵,能知道的太少了。但我喜歡研究歷史和哲學,知道一些過去中國,希臘和羅馬的歷史事跡,也知道身經百戰的將軍如何遭人嫉恨。他們遠在行省帶兵,卻不諳朝堂上的那些爭鬥,血淋淋的宮廷政變。有些人昨天還權傾朝野不可一世,轉瞬間就身死家亡,宗族勢力被人屠戮殆盡。你永遠不知道貪慕權力的人們在想什麽,他們都在以己度人,即使我們表現得不喜歡權力,但在他們眼中卻是在偽裝。那些把將軍們當做潛在威脅的當權者,除非趕盡殺絕全家滅門,不然他們絕對不會放心的。”
“行了。”馬克西姆斯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你作為一個哲學家說得很有道理,但作為一個歷史學家,看來你把許多國家的歷史搞混了,羅馬絕不會有憑空誣陷殺害將軍的人,過去不會有,現在,將來也不會有。”
高超聽罷心中直惋惜,這將軍勇猛是勇猛,正直也確實正直,寬容也十分寬容,就是有點太死腦筋,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不承認人內心深處那些最邪惡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