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抬頭望向窗外搜尋,想分辨他在哪個建築物的樓頂:“阿高,你在哪裡?不要鬼鬼祟祟。”
“鬼哥,給自己個機會,也給阿信個機會,不願意的話就等三天,三天之內我給你一個真相。到時候你不必做戲,阿信也不必隱姓埋名,遠逃他鄉。”
“阿高,你自己都難逃一死,又怎麽能管得了阿信,又能給得了誰真相。”
高超嘿聲發笑:“是嗎,試試看,打個賭。我知道阿南負責殺我,你負責殺阿信,如果我死在阿南手裡,你可以殺阿信。”
阿鬼對著電話大聲說道:“我不會和你打這個賭,因為你輸定了!阿南的背後是整個社團,你不過孤身一人!”
“是嗎?那就三天之後見真章吧。”高超迅速掛斷了電話。
阿來訝異中帶著一絲驚喜看著阿鬼,阿高還活著,他就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
阿鬼把手機扔在了餐桌上:“是阿高,他讓我等三天,三天之後會有變化。”
阿來愣愣地點了點頭,竟不知該如何說話。
公司大樓前的街巷前,阿肥從計程車上下來,拖動著肥胖的身軀顛顛跑著,社團的小弟正站在車前等待。
他途徑對方身邊說道:“我找文哥。”
小弟點了點頭,手彈香煙口中噴出嫋嫋煙霧。
文妻從拐角處快步走出來,阿肥在她身旁打招呼:“嫂子。”
她也許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搭理阿肥,小弟過去拉開後門,大嫂進門坐在了後座上,挺著胸脯依然氣鼓鼓的。
阿肥訝異地回過頭來,一個握著報紙的人快步接近奔馳車,從報紙裡取出一把帶著消聲器的手槍,悄悄對準了車窗裡的文妻。
高超頭戴棒球帽快步跟上來,迅速將手槍上膛,對著那人的後腦杓砰地一槍,頓時血花四濺。小弟聽得槍聲不對連忙轉身,也被高超一槍給打穿了額頭。
阿肥將手伸到腰間剛要拔槍,高超端槍對著他說道:“阿肥,你出槍沒我快的。”
“阿高?”阿肥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回去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麽事。”
阿肥點了點頭,轉身往巷子外跑去。
高超坐進了車裡,發動車子載著驚魂未定的嫂子駛出尖沙咀,又一路向東行駛,直至看到了大海,他把車開到了海岸的礁石上。
他從前座上回過頭來,摘下棒球帽笑著對文妻說道:“大嫂,我們又見面了。”
“阿高。”文妻雙眼生出情愫看著高超,哀怨地問:“你今晚為什麽救我?”
高超點燃了一支煙,噴吐著煙霧說道:“我不會殺女人,也不允許別人殺女人。阿信也還活著,你們之間也許有點機會。”
“難道你對我,我們之間就沒有機會嗎?”文妻探身向前,伸手摸向了他的腰:“我知道你不是萎,你以前只是警惕大哥,現在你已經敢殺大哥的人,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可以做的?”
高超推開她的手,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嫂,我知道你和阿南之間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嫂的臉色已經出賣了她。
他仿佛一切了然於心,輕聲哼笑道:“你以為剛才的殺手是文哥派的,錯,那是阿南派的人,文哥不過是點頭默許了而已。他率先知道了你和阿信之間的事情,又害怕因為你和阿信的勾搭,把他給暴露了出來。所以他才一不做二不休,派阿鬼在那邊殺阿信,又派人在這邊殺你。
” “騙人!我和阿南、阿信之間什麽都沒有!你在胡亂猜測!胡說八道!”文妻歇斯底裡地咆哮著。
“大嫂,阿信教你製作的地雷煙,阿南在大庭廣眾之下抽出了火。他難道還猜不出你們之間的關系。阿南愛錢,也愛地位,可想而知他不愛你。他和你的事一旦因為阿信暴露出來,他在社團中就會身敗名裂,所以只能提前殺人滅口。你太天真了。”
文妻把頭靠在座椅上,嗚嗚地哭出了聲。高超面無表情地等了半天,她才哽咽地說道:“沒錯,阿南和我確實有。”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立刻打開車門下車,快步離開距離大海越來越遠。
……
最近警察對各個街道和社區的盤查次數越來越多,社團的小弟也變得警覺多疑起來,在街上總會盯著每一個行人的臉看,就像他們真的認識阿高一樣。
高超只在晚上出門,前往荃灣的地下商場采購一些必要的東西。
他走進一家街邊音像店,將雙手叉進口袋裡邊隨意看看,老板見他穿著藍色工裝,便湊到身邊笑道:“出來打工身邊孤獨寂寞吧,我這裡有DVD機,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還有磚頭大小的電視。買回去躺在床上看片,爽歪歪啊。”
高超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問他:“有功放和音響嗎?”
“有啊,想弄個家庭影院啊,吵鬧了鄰居可就不好了。”
“不,不,我要那種大的,整幢大樓都能聽見的那種。”
老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要街頭辦演出啊?”
“對,現場直播。”
老板把一個半人高的粗大音響用小推車推了出來,上面還疊著寬大的功率放大器。高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玩意兒實在是太粗苯了。
“行不行啊。”
“試試就知道了,”老板把功放和音響的電源線插進插座內,蹲下來調整旋鈕,一陣尖細的震動耳膜的聲音竄起,高超慌忙捂住了耳朵。
“好了,就是它了,多少錢?另外,這個小推車也送我吧?高保真錄音機也給我拿一個。”
“算了,庫存舊物,三樣你給三千五算了。”
他用推車拉著這兩樣東西出了店鋪,又在路邊的油布店買了一塊擋雨帆布,把音像和功放覆蓋上捆好。
高超拉著這些東西走了兩條街,看見有警察巡邏就把棒球帽的帽簷壓得低低的,躲過那些娛樂場所門口的社團人員。他猛然看見路邊停著一輛工具車,上面貼著電梯維修的字樣。
他拉著小推車來到車前,抬頭對車裡的司機說道:“大哥,俺想租用你的車,中不中?”
“什麽玩意兒?”
“哦想用你的車,隻用一個晚上,可不可以啦?”
“開什麽玩笑,這是公司的車呐!”
高超果斷從兜裡掏出幾張大票,朝他遞了過去。
“哦,什麽?”看到高超遞到窗口的十幾張票票,司機果斷跳下車說:“隨便用,明天早上我還在這裡等你,唉,你有駕照嗎?”
高超掏出駕照在他臉前晃了晃,費力地把小推車連帶功放音響搬到了後車鬥中。然後跳進駕駛室內,開車前往社團公司大樓。
他直接將車停在公司大門口,從車鬥裡把推車搬下來,繞著斜坡推進玻璃大門。
兩個守在門口的小弟攔住他問:“幹什麽的?”
高超把脖套拉到了下巴上,低垂著眼皮說道:“大哥,檢修電梯的。”
“大晚上來檢修電梯?”
“白天人多嘛,妨礙人家上下班,所以只能半夜來檢修啦。”
“進去吧,記住只能走貨梯啊。”
“知道了。”
他推著小車朝著貨梯門口走去,卻見行人電梯門打開,一幫小弟簇擁著阿南走出來,這家夥趾高氣揚,鼻孔朝上,哪能看得見穿著藍布工作服的高超。